他的聪明,和孔颖达有着本质的区别。
孔颖达聪明在学问上。
是才思敏捷。
而长孙无忌,则是聪明在阴人啊不,智谋上。
是老于世故。
岑文本的心思,连孔颖达都瞒不过,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
串串门的第一个出来。
若是不答应他。
只怕!
万一恼了,翻了面皮。
干脆不整了咋办啊?
自己的目的可不是弄这个劳什子的考试。
而是通过这次比斗,造成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继而让大家明白,烤串是误人子弟呀。
闭目捋须思量了思量。
皮笑肉不笑的的翘了翘嘴角。
“既然二位大人都如此说,无忌就斗胆班门弄斧一回。”
把头朝柴令武一扭,又抬头看了看柴绍。
“不若以父为题,如何?”
卧槽!
岑文本被长孙无忌的题目吓了一跳。
这尼玛够阴的啊!
八岁的孩子,本来就写不出啥好诗。
能诌两句就不错了。
做不好,大家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
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以父为题......若是做不好.....
儿啊!
爹有那么不堪吗?
子不言父过你知道吗?
是不是皮痒了呀?
更何况。
父亲的名字,都要避讳呀。
不能提名,还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爹。
这道题......绝对是武德九年第一大坑呀!
孔颖达好似也感觉出了不对,脸色有些阴沉。
但是,没有反驳。
毕竟,是自己答应人家出题的。
实在不好说什么。
其他人倒是很淡定。
也没法不淡定。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呀........
若不是怕有碍观瞻,这会早趴案几上了。
题目?
爱考啥考啥吧!
赶紧捣鼓完了回家就行了。
柴令武站在正中。
有点懵。
这个没印象啊。
考神三百首里有吗?
头,不自觉的朝宋祖鹤扭了过去。
宋祖鹤本就是个脑子慢的。
乍听题目,也是懵逼的很。
这会正在脑子里翻书.......
哪有功夫搭理他啊!
见他一个劲的朝自己瞅,而自己又束手无策,不仅有些恼羞成怒。琇書蛧
考神的脸面啊!
你大爷的。
第一个上场就这么丢人。
不会写,你还不会诌啊。
我签子呢。
一摸袖子。
对了。
不让带武器。
留侍卫那了。
没奈何,做持签欲扎装一比划,开口无声。
扎!
柴令武这会急的都快哭了。
见宋祖鹤冲自己张嘴,只道是要提醒自己。
随着学了学。
呀!
心头一抖。
呀什么鬼?
和父亲有关吗?
呀呀呀!
低声念叨道。
“枯藤老树晕鸦。”
从长孙无忌出了题目,孔颖达就一直在等柴令武开口,眼珠都快憋红了,只差开口让他下去了,却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
精神猛的一提。
好似。
很有意境啊!
顺着柴令武的眼神一瞅。
门外。
嗯!
应景。
秋天嘛!
枯藤老树,没毛病。
不错不错。
只是。
和爹有关系吗?
宋祖鹤头一阵阵的大。
不要脸啊!
忒不要脸了。
典型的抄袭啊!
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败类呀!
柴令武这会也反应了过来。
对耶。
不让直接用的。
可是。
骑虎难下啊!
抓了抓脑袋,做苦思冥想状,思量了好一会,复又道。
“大唐显赫人家!”
咦!
这句话一出来,不唯孔老头瞪圆了双眼,屋内众人都来了兴致。
连李二都提起了精神。
不错嘛。
挺有气势的。
这个,好似可以听听哈。
如炬的目光,纷纷朝柴令武看去。
柴令武看了眼宋祖鹤。
缓缓颔首。
目光中饱含了鼓励。
看了看父亲。
一脸兴奋。
好似,很期待呀。
看来问题不大。
继续道。
“本朝稣居驸马!”
腾!
柴绍的脸,红了。
不是臊的,是气的。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有拿这个编排爹的嘛!
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不好发作啊。
四下一扫。
嗯!
好似都很赞许啊。
细一想。
可不是这么回事嘛。
而且。
很形象啊!
一听都知道是我。
算你小子走运。
攥着拳,冲柴令武比划了一下。
再胡扯,打死你。
柴令武被他吓了一跳,开口急道。
“天天在家打娃!”
我次奥。
柴令武刚把心情平复下去,一听这句,‘噌’的一声就跳了起来。
孔老头万没想到,前面那么好的铺垫,会弄出这么煞风景的结尾,闪的手一哆嗦,拽下了好几根胡子。
长孙无忌两眼放光。
吓死爷了,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宋祖鹤脑袋‘嘭’的砸在了案几上。
真特么败给你了。
柴令武见老爹气势汹汹、老铁痛心疾首。
顿时有些心慌。
怎么个情况。
挺韵的啊。
怎么就急了呢?
仔细一想。
坏了。
少了四个字啊!
把中间那句‘夕阳西下’给忘了。
怪不得都那么生气呢。
眼瞅着老爹逼到了近前。
马上就要操练自己。
一急一怕,脱口喊道。
“爹你别急,还有四个字。”
众人一愣。
诗还有五句话的。
孔老头都快哭了。
太糟践前面那三句了。
柴绍倒是真停了停。
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
到了这个份上。
柴令武也有数了。
这顿揍,是免不了了。
双手一垂,吧嗒了吧嗒眼。
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声音,已带呜咽。
“我想娘啊~”
静!
没人知道,最后这四个字是诗,还是柴令武对母亲那深深的思念。
但是。
大家宁愿把它当成诗。
孔颖达使劲甩了甩脑袋。
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而后,带着感情,拈须吟诵道:
“枯藤老树昏鸦,大唐显赫人家,本朝稣居驸马,天天在家打娃!我想娘啊!”
点睛之笔啊!
绝对是点睛之笔。
一股心酸,泛滥开来。
没娘的孩子,不容易呀~
一句一句说的时候,柴绍还真没感觉出什么。
这会被孔老头连起来一念。
柴绍的心,碎了。
感觉自己,很万恶。
比后妈还万恶。
瞅了瞅俩儿子。
他们已经没了母亲,我怎么忍心再打他们呢.....
他们还是,孩子啊!
把手一张,一声悲嚎脱口而出:
“我的儿啊~”
抱住柴令武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那哭相,那动静,看的李二脸都抽抽。
想当年,我姐可是最疼我的了。
她走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照顾照顾她的骨肉呢!
想想那诗,再瞅瞅爷俩抱头痛哭的惨状。
羞愧啊!
羞愧的想死。
对不起姐姐啊!
竟然让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
手一抬,‘啪’的一声抽在了自己脸上:
“我不是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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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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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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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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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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