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省,正堂内。
岑文本面色阴沉的盯着看门人。
语气。
充满的怨毒。
“他们这几天下学之后,都去了宋祖鹤家?”
受不住岑文本阴冷的目光。
看门人打了个寒颤。
他确实很害怕。
那些人,都是当朝勋贵的公子哥!
随便拉出一个,碾死自己都跟玩一样。
而自己要盯的,是整整一窝啊!
可是。
不去行吗?
岑先生也不是好惹的啊!
“去了,还是他们几个,而且,每天都会派一个去处亮烧烤看摊子。”
犹豫了一下,又道:
“对了,他们还给那条街起了个名,叫蓝翔烧烤一条街!”
“这!”
岑文本一愣。
还有这么一出。
胆子够大的啊!
这是要公开跟我叫板吗?
“他们去宋祖鹤家做什么?”
看门人头压的更低了。
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岑文本目光如炬,恶狠狠的盯了一会,沉声又问:
“说!”
看门人又摇了摇头。
脸上满是惊恐。
“大人,他们都在宋祖鹤家里,我进不去,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啊!不过,前天为了摸摸消息,我专门跑去捋了次串.......”
噢!
岑文本有点惊讶。
这么敬业?
“打听到什么了?”
‘咕咚’
看门人吞了口口水。
貌似,在回味。
口中却道:
“那些羊肉串摊子,好似是程将军和宋祖鹤合开的。”
神马!
岑文本怒了。
眼睛,喷火。
脸,扭曲了。
这个小屁孩。
真尼玛祸害呀!
上了一天学,就忽悠着那么多人......
这是要断我大唐的根啊!
心有余悸的瞅了瞅门外。
得亏本官发现及时处理得当,早早就赶走的他,若不然,秘书省这会都得改烧烤摊了.....
还有那个程咬金。
自家的儿子不争气就算了。
还拉着汉王.....
不行。
不能让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了。
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摸了把戒尺,一捋袖子。
“我和他们拼了。”
看门人他犯二,急忙把他拉住。
“大人不可啊!那程将军久经沙场,您一个文人,如何打得过他啊!”
岑文本一愣。
也是哈!
打架不是我的强项啊!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
虽然偶尔也会失去理智。
但是,一劝就能明白。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面色,很凝重。
心里,衡量了衡量自己和程咬金的战斗力。
明显不是对手啊!
嗯!
不能硬碰硬,要扬长避短。
吧嗒了吧嗒眼。
答应长孙无忌,三天给个答复,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吧!
要不,把声势再造大点。
请太子殿下过来主考。
这么一来.......谁还敢发飙啊!
到了那个时候。
谁好好学了,谁没好好学,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不错,就这么办!
刚露出点笑脸。
又一想。
不行啊!
没去烧烤摊的这帮人,好似也不行啊!
一个俩的不行,怪他们自己不务正业。
一窝都不行。
那就是先生不合格了呀。
眉头一拧。
拼了,老子这两天也不回家了。
把脚一跺,开口嘱咐道:
“去,通知大家,今天下学后不可回家,多上一节。”
看门人应了一声,刚想挪步。
岑文本把手一伸,把他拦了下来。
“休要告诉开烧烤摊的那几个。”
看门人眼睛一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小人晓得!”
...............
岑文本紧锣密鼓,宋祖鹤一干人也没闲着。
甚至,他们比岑文本动手还要早。
因为从知道要写诗,他就开始给李恪他们搞集训了。
签子。
锃亮锃亮的签子。
在宋祖鹤手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李恪等人正襟危坐。
心中阵阵发怵。
从昨天看完了围墙,已经有三个兄弟,被使上了。
听着他们惨绝人寰的哀嚎。Χiυmъ.cοΜ
其他人学习的态度,端正的......已经没法再端正了。
“记住了!”
宋祖鹤一边踱步,一边煞有其事的讲解心得。
“文章,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是你生活的升华!是你阅历最集中的表达。比如我吧,如果不是住在这里,怎么做得出陋室铭那么好的文章啊!”
咦!
怎么有人举手啊!
没见我在装逼呀!
不知道影响装逼,天打雷劈啊!
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扎不死你。
用力捏了捏羊肉串签子。
正想扎。
呀!
好似,是汉王!
这个不能扎。
会被打的。
“啥事啊?”
李恪站起身,挠了挠头。
“你不是说,这是财神爷教你的吗?怎么?”
宋祖鹤听了,心里那叫一个骂。
大爷的,就你记性好。
当着这么多人掀我老底。
还想不想做兄弟了。
你看人家秦怀玉多老实。
捂着屁股一声不吭。
看来不扎就是不行,心思老不用到正地方!
胸一挺,脸一板。
“我那是谦虚!”
手里的签子,极具威胁的晃了晃。
李恪面色一苦。
好吧!
你有签子你牛逼。
是你谦虚还不行啊!
一缩脖子,坐了回去。
宋祖鹤洋洋得意的扫视了一圈。
嗯!
没起什么波澜。
那继续。
“诗这个东西,关键是意境。要用你能想到的,最美丽的语言,把事情用最简洁语句描述出来。比如,来了一阵风,你可以写,风卷黄沙尘满天。有气势吧!下一句怎么写呢?”
眼睛一瞄。
李德謇那厮好似还没挨扎。
“德赛兄,你来对!”
李德謇苦着脸站了起来。
斜着眼瞅了瞅那签子。
很害怕!
想跑。
但是,不能啊!
谁让兄弟们为了不挨打,答应听他的呢。
还都摁了手印。
要是反悔,就忒丢人了.....
用力抓了抓脑袋。
“风卷黄沙尘满天......风卷黄沙尘满天。”
“嗯~”
见他没完没了的重复着自己的句子。
宋祖鹤的脸‘唰’的一声便拉了下来。
签子敲打手面的声音,也猛的大了三分。
李德謇听的一阵肉疼。
大急!
忙喊道。
“有了,风吹黄沙尘满天,蓬头垢面往家窜!”
宋祖鹤气的手直哆嗦。
签子差点没掉地上。
想扎。
狠狠的扎。
但是,忍住了。
毕竟,这已经是两天以来,最有效果的一句了。
好歹,应景啊!
咬着牙。
脑袋抖的象筛糠。
嘴唇哆嗦了好一会。
才气急败坏的,从里面楞挤出了声。
“意境~~~意境~~~~你就不会说,长安街头少人烟啊~~~你就不会说,遮天蔽日过潼关啊!”
瞅了眼程处默。
还好没问那厮。
不然的话,说不定就对成‘这种天气早收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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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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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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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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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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