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不由分析起现如今的局势来,她虽不懂政事,可也不是那种无知的女人。
如今皇帝这般,她绝对不相信是皇帝厌了盛王,如此,怕是针对华兮的。
可为什么要针对华兮呢?
随即,她粘了笔墨,简单的写了一封信,交给雨珊道:“将信亲手交给兄长。”
雨珊什么也没说接过就走了,但心里却疑惑的,贵妃的兄长如今算是致仕了,致仕就和百姓没什么区别,找他有什么用呢?
雨珊的疑惑一直到了陆平面前,恭敬的从袖子里拿出贵妃的书信交给了他。
对于自己妹妹突然送来的信笺,陆平并没有意外,也或者说他也听说了华兮的事,正心急的在地上搓手呢。
迫不及待的打开看过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娘娘可还说了别的?”
雨珊摇摇头道:“贵妃娘娘就让您按照她信中行事。”
陆平有些颓然的往后一靠,妹妹说的不错,他现在他恐怕连宫门都进不去,别提求皇帝了。
就算妹妹不说,他也在思虑着该如何救华兮出来,若是他今天动了,那么很可能在华兮出来后,自家的人也就成了她的软肋,定会遭到有心人的利用……
这一刻的他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当初选择放弃是对还是错?
上次因华兮在天牢,他还能用这个丞相位换取她的自由,可如今,他又拿什么来救她呢?
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将整个皇宫晃得亮如白昼,皇帝在大殿里恨的咬牙切齿。
宫里的人都没有睡意,都在观望着,太后也是如此,不过她却是坐在炭盆前,里面的碳火上面好像挂了一层银霜,那层橘红却似透非透的,不时的爆出一个火花,室内温暖的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一旁的万嬷嬷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太后,想说什么却不敢,太后最近看着温和,可脾气越发的古怪,敏感。
“想说就说,你这个样子更令我心烦。”太后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万嬷嬷讪讪的笑了两声,“老奴的这点心思总是瞒不过您去。”
见太后没理自己,也没有接话的意思,万嬷嬷还是忍不住道:“太后,您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盛王妃吗?”
可以说现在连她都猜不透太后的心思。
太后闻言忽然就笑了。
这一笑,更加令万嬷嬷迷惑不已,“太后,您这是……”
“你呀,跟了哀家一辈子,怎么还这么单纯?若是没有哀家护着你,你能不能活到现在还真难说。”太后拿起勾铲,勾出里面的碳火,将上面的那层银灰沉入底层,一瞬间,温度又升了上来。
太后也不管万嬷嬷是不是明白了,却也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自言自语的道:“这宫里向来都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有句话叫做物极必反,争斗了一辈子,哀家早就腻了,可只要活着,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你问哀家是否担心盛王妃?平心而论,真不担心,哀家有个好孙子在那里杵着呢,她还能怎么样?要担心,哀家是担心这大盛的未来啊,皇帝如今可谓是心想的很好,还是太过局限了,可以说治标不治本,也不知在哀家活着的时候能不能见到一个真正繁荣昌盛的大盛。”
其实对于太后的这番剖心之语,万嬷嬷一点都不惊讶,到任何时候都是耳聪目明的太后,不会因个人喜恶而去针对谁,也不会如皇后那般将自己的任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不动则已,一动之下,可以说兵不血刃。
这么多年,恐怕唯一就是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
恐怕也仅此一次,怕是从此再无弱点了。
正当她如此感慨的时候,太后叹息一声,“可毕竟是哀家的孙子,冻坏了,哀家也是心疼啊。”
可这样一来,万嬷嬷更不懂了,“太后,您,您到底意属谁做这太子?”
太后却起了身,“更衣吧,哀家和皇帝等了一天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来,哀家也不能真的将这个孙子给折损了不是。”
万嬷嬷闻言,立即上前侍奉着太后的穿戴,就在她以为太后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只听到太后道:“哀家意属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这位再无弱点的皇帝陛下的心思,客观点说,元修的确是最佳人选,只是这个情字可要不得。”
到了如今,万嬷嬷再是愚钝,也懂了,她心中不由的为那个清冷的女子而暗暗的叹息一声。
当太后到了昭和殿的时候,令她惊讶的是,一直在府中称病的太傅魏星,还有内阁大学士淮胜元,以及中书令薛城和刑部侍郎汪道星等朝中一系重臣都身穿朝服矗立在昭和殿门前,陪着盛王站在那里。xǐυmь.℃òm
从他们官帽上积存的雪可以看出,已经来了有一会了,一见到太后,纷纷行礼。
太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众卿免礼。”
随即,她看向季元修,心里一紧,季元修的脸已经泛青了,那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能栽倒,一看就能看出他此刻在硬撑着。
太后转身便进了大殿里,万嬷嬷和应公公随手将殿门关严,同时也将风雪挡在了门外。
太后一眼看到皇帝正负手站在窗口,想必刚刚也在看着外面。
“母后,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过来了?”皇帝虽说着关心的话,可眉心仍旧紧蹙着,好像有着解不开的结。
太后叹息一声,“元修在外面跪了一天了,你也看到了,他那身子骨如何承受的住?你还和他较劲什么?有话就对他直说不是更好?”
被说中心思的皇帝意外的看向自己的母后,嘴唇蠕动了下,太后摆摆手往长案那里走去,嘴里同时道:“你是哀家怀胎十月,又是带在身边长大的,你的心思哀家如何不懂?恰好,你的担心,也是哀家的忧虑,若是平常人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是乐见所成的,可惜,咱们这皇家,最是要不得的就是情爱,当年哀家顺着皇后的意,将楚冰珠打入冷宫,为的什么,不知你如今可理解母后的心了?很可惜,你怨了哀家那么久,如今临到自己头上,才真正的明白。”
皇帝满面羞愧,“儿子给母后赔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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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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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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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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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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