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里的手紧了下,眸光轻闪的对陆华兮善意的点了点头,就向床榻而去,“殿下。”可是季元修好像睡着了般,眼皮都没动一下,她欲要再叫他的时候,他却轻轻的道:“初语,本王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不是回南境了吗?现如今为何去而复返?国师可知道?”
他的声音轻柔的仿佛羽毛扫过耳际,也只是房里的二人能听到,初语咬了下唇瓣,最终那句舍不下他,放不下他的话没敢说出口。
是的,她不敢,心里的怨怼却因他的这句话越发的深了。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没有一丝的感动,如今对她还是这么的冷漠,他当她是谁?
初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没完!
这辈子,他的身边注定有她,就算是死。
想到此,她眸光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转而温温的一笑,“初语自然是有要事在身,此刻只是过来提醒殿下一声,皇后已经召集了朝中有身份地位的大臣……”
“那么,本王还有一问,那就是你是如何知道华兮被人暗算的消息呢?你真的只是在半路上看到的华兮吗?”
“殿下这是何意?难道还要怀疑初语吗?初语怕殿下担心,冒着风险去通知殿下还通知出了不是不成?早知好心没好报,初语……”初语说着有些委屈的眼圈发红的垂下了头,甚至已然说不下去了,若是看着他很有可能会哭出来的样子。
“既然初语姑娘还有要事,那就去忙吧!”凭心而论,季元修对她做不到真正的绝情,即便她几次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可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光她却陪他走过来的。
另一个就是,她是师尊的女儿,暗叹一声,心里有些不耐的当即下了逐客令。
可被这样对待的初语,却有着一种当着陆华兮面羞辱的愤怒,可面色却丝毫没变,“既然如此,那初语就不多事了告辞。”
说完便干脆利落的转身,可谓是来去匆匆。
而一旁的陆华兮从头到尾的冷眼旁观中,从她的话语中,完全可以听出,现在皇后开始动作了。
不免有些着急,都到了这个时候,季元修还在自己这里,难道他不担心吗?
微微转眸,一下就对上了他目光灼灼的眼,她心头跳了下,连忙漫不经心的转开眼,“盛王请离开,我要歇了。”
季元修并不担心皇后的举动,心里有数,所以此在自家媳妇这里耗着,既然她不记得自己了,那他就要她记得,所以,他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
此刻听她如此说,他对她忽而一笑,往里让了让,“我又没绑着你,你歇啊.”
"你……你无赖!"陆华兮呼吸一滞,耳根有些发热,这人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这房里就这一张榻,他占了一半,让她怎么歇?难道是让她去跟他挤吗?
他见她面颊染了粉红,顿时心情大好,刚想开口,就见弋秋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
季元修的面色当即有些不虞,转眼看到某人眼中闪过的笑意,他的脸一黑,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了声:“进来。”
弋秋目不斜视的进来到了他身边附耳嘀咕了几句退后站定,季元修眯了眯眼,顿时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嘴里却对陆华兮道:“你暂时先在这里放心住着,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尽可放心出入,至于安王的人,我会让他安静的。”
“我……”
陆华兮张口欲言,就想说出实情,可见他有神情顿时就打消了这念头,而他已经匆匆的带着弋秋往外走去。
陆华兮却是陷入了沉思中,踱步到门口,发现清明和晨星一左一右的守着,她只是关了房门就返回了。
看来现在不如好好养精蓄锐了,这样想着她安心的上了榻。
初语在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栈,刚刚进门,就见一身着白袍的人很是随意的盘腿坐在几案旁饮茶,那神态说不出的惬意,她顿时面露喜色,急忙关上了房门,抢步上前扑到了那人的膝前,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欢喜,“父亲……”
白袍人的眼角溢出一抹慈爱,伸手抚了抚她的头,“为何才回来?”
初语闻言眼睛一瞬间就红了,眼里也泛出了些许的水光,有些哽咽的道:“父亲您怎么来了?”m.χIùmЬ.CǒM
初尚眼中的慈悲越发的浓重了些,温和的带着几分宠溺的道:“我的语儿不舍得回去,为父自然要亲自过来了。”
初语闻言,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这么久以来的委屈也溢满了心头,伏在了父亲的膝上呜咽了起来。
国师依旧眸带慈悲的看着膝头上的女儿,那慈悲的笑意却没有一丝改变,只是里面的颜色却随着那慈悲越来越浓而变成了艳红色。
几乎转瞬而逝,他却带着诱哄的道:“语儿,是时候放弃了。”
初语猛然抬起头,满眼的泪眼婆娑,之前的那一刻的脆弱荡然无存,当即擦掉满脸的泪痕,决绝的道:“不,父亲不必劝我,如果没有殿下,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听她如此说,国师初尚只是宽容的一笑,“好啊,那为父就助你得偿所愿……”
初语闻言顿时惊喜过望,刚要开口,就听到国师慢悠悠的道:“不过……”
初语脸上的惊喜瞬间有些凝固,孤疑的道:“父亲……不过什么?”
“不过,为父怕到时候,你受的伤更大呢。”
“只要给女儿一次机会,女儿就有能力让殿下接纳我。”初语满脸都是信心满满。
国师开始说起了别的来,“语儿,你可记得南楚太子?他还记得你……”
初语才不管南楚太子,那个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只追问道:“父亲说助女儿可当真?不知父亲如何助女儿?”
可南楚国师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一连三天,安王和盛王都好像忙的不可开交,都没有过来宝来巷,陆华兮更是淡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更没有打算外出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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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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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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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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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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