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侧妃您这可就冤枉死奴了,奴哪敢呢?”平公公夸张的叫屈了一回,转而看着她张如画的脸上满是病容,着时惹人怜惜,心中一热,话语没经大脑:“看看这小脸,比杂家上一次看见侧妃的时候又小了一圈,真是让人心疼。”
“放肆!”
“大胆!谁给你的胆量让你对侧妃如此不敬?”
两声大喝来自于文嬷嬷和伪嬷嬷,二人的双眼恨不得将平公公的刺成刺猬。
平公公就算高人一等被两个气势汹汹的婆子给瞪得也是心中一紧,干笑了两声,抬手对着自己的脸虚张声势的拍了两下,“看看杂家这张破嘴,就是担心侧妃,也得过过脑子在说话呀,真是的,都是杂家不会讲话,侧妃您大人大量原谅……”
平公公原本准备了一堆讨巧的话就要滔滔不绝的,可在她那清清冷冷的目光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讪讪的闭了嘴,心中却犯起了嘀咕,这陆侧妃年纪不大,身上却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威严的气势。
就是与当今皇后娘娘也不相上下,真是奇怪了,一时呐呐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非去不可,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走吧。”陆华兮对这种狗仗人势又心术不正之人连话都懒得说。
伪嬷嬷知道是躲不掉这次进宫的,只能另想法子了,可心里不免担忧起侧妃的身体来。
怎么就一下就病成这样了呢?
尤其是从昨夜就开始下雪到现在都没有停,侧妃的身子这样,可如何是好!
不等出门就见伪嬷嬷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手里抱着那件雪白貂裘,“主子穿这个吧,您身上穿着的有些薄。”
陆华兮心中温暖,她过来的时候,文嬷嬷出去了还没回来。
准是回去后发现她不在又跑了来.
但多少人都看着,她也配合的道:“也好,我出来的急,身上穿着的是在屋里披的。”
在她的服侍下穿好,陆华兮清声道:“嬷嬷回去吧,我给皇后娘娘请安完便回。”
文嬷嬷却面带正色的摇了下头,转而看着她左右的香卉和燕萍道:“你们回去守好院子,我跟着侧妃去。”
“嬷嬷……”陆华兮不赞同的叫了一声,她年纪大了,跟着折腾病了,兮风小筑可就没了主心骨了。
其实这么久以来,有文嬷嬷管着院子,她真的少操了不少心。
可对于文嬷嬷来说,什么都没有她重要,就冲这次的阵仗,她可以确定是冲着主子来的,可谓是吉凶难料了,她哪里放心让别人跟着主子去?
况且,她有预感,今儿不管谁跟了主子去了,都不一定囫囵回来了,她一把年纪了不要紧,可那俩丫头还是花季之龄……
陆华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文嬷嬷,“到底谁才是主子?难道我说的话你们就如此无视吗?”
几人当即一惊,她从来都是不在意礼数这种东西的,可今天竟然拿出了主子的威严,三人慌忙跪下,齐声道:“主子息怒!”
陆华兮也是不想这样的,但,她心里却清楚的很,不管如何,皇后不会明目张胆的将她如何,可跟去的人哪里是她可控制的?
“你们做事笨手笨脚的,我不用你们跟着,都留下。”
平公公等的不耐出声道:“侧妃娘娘,请吧。”
雪漫长天,冷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直往人的脸上扑,文嬷嬷忙用自己那稍显发福的身躯挡在她的身前。
将她的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怀里,还带着老茧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后背。
“嬷嬷,我不冷,你顾好自己,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跟来做什么?”陆华兮心里暖融融的,可嘴上却说着埋怨的话。
她到底还是拿她无奈,死也要跟着,说的这么决绝的也只有文嬷嬷了!
陆华兮这回终于明白文嬷嬷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给自己拿了这么厚的大氅。
可即便如此,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她,也已然被冻透了,也可能是自己生病的缘故,觉得冷的彻骨,好像心腔里都是冰的。
只是文嬷嬷穿的虽说厚实可到底也不如她的大氅挡风。
见她脸被冻的成了紫色,陆华兮的心中升起前所未有过的愤怒和心疼。
她知道皇后有意刁难,可却没有想到如此的明目张胆,竟然以她不敬为由让她跪满两个时辰,真是趁自己病想要自己的命啊。
“来人,将那不守规矩的婆子给我拉开,让她长长记性。”
二人一惊,同时看去,竟然是身披上好皮毛斗篷的鹭姑姑,不知她何时出现在文嬷嬷的身后的。
随着鹭姑姑的话落,她身后的内侍如疯狗一般的扑了过来。
“谁敢!”陆华兮强忍阵阵晕眩厉喝一声,将文嬷嬷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目光满是煞气。Χiυmъ.cοΜ
虽然她的声音不是很高,甚至透着虚弱,可那几名到了近前的内侍就真的没敢上前来拉扯文嬷嬷。
鹭姑姑冷笑道:“侧妃这是做什么?是要忤逆皇后娘娘吗?看来侧妃真是该好好的学学规矩了。”
“我学不学规矩好像鹭姑姑没那资格来说吧,既然鹭姑姑说到了规矩,那么你的尊卑呢?我虽为侧妃,可我还是为主,你为奴,这是你该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鹭姑姑你该当何罪?”
鹭姑姑被她那威压之势震的呼吸一滞,心中惊讶,难怪皇后娘娘会想要问罪她,看看,若是要让她翻了身,还真保不准如何呢。
就连现在都到了这步田地,还牙尖嘴利的,简直不知死活。
虽说她说的都对,可她是凤羽宫的人,鹭姑姑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奴不觉得说话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怕是侧妃误会了,老奴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既然侧妃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可身边的嬷嬷却不守规矩,到哪里也说不过去。”
鹭姑姑说完,顿时对几名内侍底气十足的厉喝,“都是死人吗?还不动手?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你们就去净水巷吧。”
净水巷是什么地方?
可以说令宫女和内侍们谈之色变之地,那是个属于宫廷服务于宫廷,却在宫廷之外的一条专门洗涮恭桶的一条死巷。
那高高的城墙遮挡了所有的阳光,常年臭味不散,所有进去的人,几乎永远没有出来之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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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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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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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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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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