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还假惺惺的和她说是为了她,免得她父亲看了她动怒将她也处死,府里也只有这个地方最安静。
前世年纪小便信了她的鬼话,虽然厌恶这处是花匠住的地方,可也只有这里是父亲不会到的地方,她也只能在此。
即便如此,可每每父亲一到下朝的时辰她连屋门都不出,就怕被父亲看到想起娘亲对他的不忠,因此惹怒了父亲。
自从六岁以后,她见到父亲的时候屈指可数,导致父女之情更是寡淡不如他跟前的小厮。
陆华兮冷笑一声,她刀尖舔血都活下来了,曾经那些她祈盼的都不重要了。
“主子,您要找什么和奴婢说就行。”香卉不明所以也跟着四处乱看了一通,见主子不做声,香卉只窥视着不敢再多言打扰。
陆华兮见墙根处一丛蒲草,因向阳长得比其他处的花草都快些,她只撸了些花粉便返回到屋里敷在她擦伤的地方,引得香卉惊讶又感动。ωωω.χΙυΜЬ.Cǒm
虽然她不知道那东西能不能当做草药,但她相信主子不会平白这样做的。
尽管主子什么话都没说,可香卉还是懂了。
主子是在告诉她,别急,她会替她出气!
她家境贫寒,家里孩子又多,实在吃不上饭了,爹娘便将她卖给了人牙子,因收的银钱高,人牙子便准备将她卖到脏地方去,只有那种地方能卖出好价钱来。
她虽然年纪小,可也听人说过女儿家到了那里,这辈子就黑到头了。
在她知道人牙子要把她卖到那里的时候,吓得抱着人牙子的大腿哭嚎,恰好被路过的姨娘听到拦住将她买下。
姨娘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照顾小姐。
这些年主仆俩相依为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备受欺凌下使得她们更加亲近,早已不再是因姨娘的要求而留下了,而是相互取暖。
主仆俩的晚饭是陆华兮亲自去厨房取的,陈妈妈即使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对香卉那般对她,却还是装腔作势夸张的道:“诶呦,怎么四小姐亲自来取吃食了?看看这小脸怎么白的这样?这些个丫头可是越发的不成样子,都快颠倒过来了,主子和丫头似的,她们倒是和个小姐似的等着主子伺候呢……”
“我的丫头不是被陈妈妈给打了吗?难道你忘记了?陈妈妈不会说你不知道香卉是我的丫头吧?”
陈妈妈呼吸一滞,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若是按以往,她一定会找个借口说香卉病了什么的,此时被她突然的这么一说,她倒不知该怎么接了,只干笑两声,“这厨房离不开奴婢,若是得闲奴婢就给您送过去了,现下正是各房主子叫吃食的时辰,也分不出人手来,不若四小姐等等,都得闲了奴婢打发人给您送过去?”
这话说的漂亮,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就算她没重生回来,听到陈妈妈这样说也不会相信,因为若真的等了,那这个晚上就等着饿肚子吧。
当,上过一次,若是再上,那就不是单纯了,那就是蠢!
陆华兮本就给人一种身子单薄纤细,一副弱不禁风似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般,说话的声音一如刚刚软软糯糯的:“既然你忙,就不劳烦了,将食盒给我吧。”
陈妈妈心里分外得意,算她识相,一副短命鬼相,再是小姐又如何?还不如她有脸面呢。
随手提过一旁她常用的食盒,随意的墩放在面案上,“既然四小姐等不及,那就劳烦您亲自提回去吧。”
陆华兮对她笑了一下提着食盒出了厨房。
而那一笑却令陈妈妈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不是说多阴森,也不是说难看,反而美极了,只是她就觉得背脊发凉,让她汗毛直立。
转瞬便暗暗想道:一个被家主厌恶的庶女罢了,那娇娇弱弱的,她还能翻身是怎么地?她又能拿自己如何?
这样一想,陈妈妈在陆华兮出了厨房的时候,有恃无恐的呸了一声,没有一点害怕外面的人听到的意思。
陆华兮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香卉毕竟是杂草般长大的,被一顿殴打后,除了脸上还肿着,和几处破皮的地方,和没事人一般无二了。
穿着一身灰不拉几衫子的香卉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着,见主子回来了,飞奔过去,满是愧疚的道:“本该奴婢去取的,您非得去,若是碰到三小姐她们……”
陆华兮摇头笑了一下没说话,心里却道:时间太久,她得好好认认陈妈妈,不然冤枉了谁她会不安的!
二人回了房打开食盒,不出意外,果然又是分不出个形态的大烩菜,这丞相府的奴仆吃的都三菜一汤,而她们长年如一日的大烩菜。
并非是单独给她们烩出来的,而是仆侍们吃剩下倒在一起形成的,此时这一比,还不如她刀尖舔血时的日子了。
香卉倒是习惯了,忙拿了碗筷的先将主子的挑出一份来,剩下的是她的。
陆华兮默默地接过来,细嚼慢咽的吃了下去,嘴里怪味弥漫,她却好像在品尝山珍海味般,填饱肚子,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因明日丞相府里的老夫人过寿,府里整个下午都在张灯结彩,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翌日。
从早上开始府里的管事奴仆换上了崭新的衣衫,宾客还未上门贺寿,就搭起了戏台敲锣打鼓,咿咿呀呀的开唱了,府里一派喜气洋洋。
这些都和陆华兮没有关系,因为她在病中,甚至连去磕头都爬不起来。
每到谁生病自然是不能往上凑的,若将病气过给老夫人那就是不孝。
若是真有心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遥遥的给磕个头就是了。
别说磕了头也没人能看到,即使看到也不会好心的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可是对于视自己于无物的人,她陆华兮有那么贱吗?
所以,她和香卉在屋里大吃大喝,自然是她夜里去厨房偷出来的,将她将那什么盐水鸭,椒盐烤鸡拿回来的时候,香卉那惊讶的样子,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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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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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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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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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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