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来玩玩,怎么?不可以?”纪梦圆有几分蛮横,“我贵为太后,连你住的宫殿都是我的,一块小小的玉佩算什么!”
华清语气冷凝,“宫殿是你的,这玉佩是我乃随身之物,既不属于宫殿,也不属于你!”
“你——!”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荷月勾了勾唇角,里面似乎吵起来了,果不出她所料,小太后刁蛮任性不讲理,华清世子孤僻倔强性子古怪,两人怎么可能好好相处。
刚才的和睦是假象,现在才是两人露出了真面目。
究竟在吵什么,却听不真切。
“太后娘娘夜深了还是请回吧。”华清冷冷道。
俨然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想赶我走,我偏不走!”纪梦圆的声音骤然拔高,“哼!我说过了,我是太后,这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倘若你不给我,我便要叫人来——”
华清世子显然被她激怒,如墨般的眼眸闪着怒火,他逼近小太后,一字一句发着狠,“太后娘娘不要欺人太甚!”
没想到华清入戏这么快,演戏这么真。纪梦圆被他带入情绪之中,她搓了搓脸颊,就像是被气红了脸,怒气冲冲道:“好!很好!本太后要块玉佩而已,你偏偏不给!你不就是想和我作对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说着便要伸手去抢。
华清世子连连后退几步,轻巧避过。
“你——”小太后见此瞪圆了眼,扑到华清身上,再次要抢。
华清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也就装装样子,你何必……”
“不行!”纪梦圆语速很快,悄悄告诉他:“你别小瞧她,她是皇帝的眼线,聪明的很,不演的真一点,她会发现的。”
华清没想到她处境这样难,虽贵为太后,小小年纪却要学会自保。
他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
衣袖忽而一紧,华清低头,白色的袖子正被纪梦圆狠狠拽着,她一手拽着他衣袖,另一只手便要去扯腰间的玉佩。
洁白无瑕的玉佩上雕琢着一只龙,此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纪梦圆心想,现在自己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和这玉佩倒也挺配!
华清比她高挑,身手又灵活。
几番抢夺,纪梦圆皆不得逞。
反倒把自己头发弄乱了,气的大喊:“来人!快来人!”
小奶音拖着长长的,满是娇蛮。
荷月听不真切殿内在吵什么,心里正着急,听见呼唤声连忙入内。
……
纪梦圆话音刚落,就见荷月提灯推门而入。
她身材瘦瘦高高的,穿着上乘品质的宫服,提着莲花宫灯,脸上写满焦急。
只不过焦急的神情中微微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她急急问道:“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边说便提着莲花宫灯往小太后面前一照。
刚才在窗外看的不甚清楚,听的也不甚真切。知道大概是在争吵,却不知小太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寝衣扯的皱皱巴巴,斜襟上的带子被扯散了,漏出一截粉藕似的脖颈。头发有些凌乱,几缕乱发贴着脸上,脸上是来不及收起的怒意。
“荷月?”纪梦圆眼中的怒意变成疑惑,“你怎么来的这样快?”
“奴婢——”荷月将宫灯放置于桌上,“奴婢正好在附近当差,听到太后娘娘在喊人,奴婢这就跑来了。”Χiυmъ.cοΜ
小太后似乎对此很是满意,道:“荷月,你真是忠心!”
忠心……纪梦圆说出此话,连自己都不觉心中冷呵一声。
不知怎的,小太后这一句“忠心”叫荷月冷汗涔涔,似真心又似讽刺,让她看不明白。
她掏出绢子,将额上的细汗一点点擦拭,“谢太后娘娘夸奖,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华清站在桌前冷眼旁观。
荷月区区一个宫女,穿的宫服,带的珠钗,用的手绢,比起公主的也不差几分。
可见平日里好处没少拿。
拿了好处还敢这样张扬,可见背后之人来头不小。
至此,华清已然相信纪梦圆所说,确定荷月是皇帝的人。
他冷冷开口质问:“太后的人,闯进我殿里作何?”
“哼,她自然是来帮我的。”小太后扬起下把,指着华清腰间,“荷月,我看中了他的玉佩,你给我拿过来。”
荷月顺着看过去,原来小太后吵着闹着竟是为了一块玉佩。她宫中玉佩好的坏的不知凡几,被华意公主有意无意的顺走也不知多少。
小太后不也不甚在意么?
如今跑别人宫殿里抢别的的东西,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想起皇上的叮嘱,荷月不敢小瞧这件事。
她想弄个究竟,便故意顺着纪梦圆的意思。
“奴婢遵命,这就给您拿来。”
“华清世子,还请您把玉佩借给太后一用。”荷月移步过来。
华清冷笑一声,“借?只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小太后气急,“荷月,不要同他废话,你只管抢过来便是。”
荷月有几分迟疑,手指缴着绢子,华清世子虽是质子,可是他父王却不同一般。
非到必要之时,华清世子是万万不能得罪。
上次小太后让她掌掴三公主,她已然被三公主记恨。
如今又让她从华清世子手中抢东西,难道太后的目的是要让她树敌更多么?
可她还要为皇帝做事,切不能自绝后路。
于是她又回头劝纪梦圆:“太后娘娘,您殿内有好多玉佩呢,要什么样儿的奴婢替您寻来,何必与华清世子伤了和气呢?”
“我偏不,我就要!”小太后插腰道,“荷月,你是不是想抗懿旨?”
“奴婢不敢。”荷月低下了头。
“那还不快去。”小太后催促道,“荷月,我知道你是最‘忠心’的。”
她将“忠心”二字从牙缝中挤出,狠狠道。
荷月被逼无法,不敢再推脱。
“华清世子,得罪了。”说着便要去抢。
纪梦圆一旁观戏。
她刚才使劲全力,汗都打出来了才将戏演的逼真给荷月看。
这下子,可就要换荷月给她演一场“夺玉大戏”。
她开心得拍着手掌,小奶音为荷月加油,“荷月真棒!荷月加油鸭!就差一点点啦!”
华清正想试试荷月的身手,他总觉这宫女会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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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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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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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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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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