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度日如年,夏雪心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这两天,她尝试过攀壁,虽然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也尝试着顺着这条峡谷一直往前走,可是她却不知道尽头是哪里?会不会永远都回不去了。
虽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她觉得可行的只有一个。
只是她一直没有勇气去尝试。
那就是跳进那水潭里。
毕竟,她醒来时是趴在水潭边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从那潭底浮上来的。
“啊……”
夏雪心越想越烦燥,但对于天生乐观派的她来说,从来就没有绝望过。
只要活着,她就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碧空如锦,星子如珠,一轮皎月盈盈地挂在崖边,夏雪心躺在柔柔的草地上,双手枕于脑后,胡思乱想着。
沙沙!沙沙!
忽然,从身后的水潭处传来一阵阵似有若无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卧在自己身侧的小兔子,不由眉心一紧。
“小东西,是不是你的同伴来了?”
此时,那小野兔也直楞起耳朵,警惕地倾听着周围的一切。
夏雪心不由有些害怕起来,她倏忽坐起身子下意识地环顾着四周,依旧是崖壁陡直,蔓草森森,一切又恢复如常。
正当她以为是自己吓自己时,忽然,那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是人是鬼,给我出来!”她紧张地站了起来大喊大叫着给自己壮胆儿。
整个山谷里回荡着她高亢的声音,吓得栖息的鸟儿都扑腾扑腾地飞散了起来,却仍不见有什么奇禽怪兽又或者妖魔鬼怪出来,更别说是什么人了。
这种地方,大概只有神仙才会来。
哎,今晚恐怕是别想闭眼了。
真是活见鬼了,究竟什么东西在作祟?!
她心里嘀咕着,正欲往崖边的小洞穴里去,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是,是什么东西呀!”
夏雪心吓得都快哭了,该不会是什么野人或者是狼人吧?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嘛,我的肉不好吃……”
没想到水鬼没把她送到地府,让她捡回一条命,这又是什么东西缠住了她。
“我不吃你,我要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
忽然,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啊?”夏雪心吓得一个哆嗦,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不要做你的压寨夫人……”
“我不是东西,我是个人。”
忽然,那个声音变得清晰而温润,还那么熟悉。
夏雪心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
“你……”
她墓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逼立在眼前,头发凌乱地下垂着,把整个脸都盖住了。
“啊……鬼啊……”
她瞬间晕了过去,那人紧紧地拉住了她……
沐庭轩与陆承枫上岛后,发现竹屋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两人失落至极。
沐庭轩无力地瘫坐在门口,垂头丧气。
陆承枫失魂落魄地走过去,坐在他的身侧,“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两个人的,如果雪心不回来,她一直在炎州,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沐庭轩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懊悔痛苦至极。
至今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自问自己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那姓秦的跟沈婉怡要处心积虑地做这一切?
还是他们跟爹娘……
心里想着,沐庭轩忽然就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问问他们!”
……
夏雪心醒来时,天已大亮。
野花香,涧草绿,风轻水柔,一切安然如常。
她望向洞穴之外,心有余悸地坐了起来,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儿东西,
“是他?”wWW.ΧìǔΜЬ.CǒΜ
是那件黑色的披风。
她蓦地皱紧了眉心,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很痛,不是在做梦。
夏雪心的心怦怦跳着,缓缓起身走出了洞穴外。
他人呢?
环视了一圈儿,却不见任何身影。
可是这披风……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捧在怀中的披风,如果是他,他是怎么找来的?
“秦墨羽,秦墨羽……”夏雪心不由大声喊着。
尽管她掐得自己很痛,可是此情此景,仍让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秦墨羽,你出来,我知道是你……”她边四处走动着边拼了命的喊着。
哗啦……
忽然,夏雪心听到一阵水声,她嘎然止步,转身望向水潭,不由心头一喜,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水潭旁,似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秦墨羽!”她有些激动的叫了一声。
秦墨羽愣了一下,继而站起缓缓转过身来,“我在抓鱼。”
看到那张脸,夏雪心眼泪哗的一下就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一时间,这些天里所有的委屈孤独与痛楚全都涌上了心头。
秦墨羽看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抹着眼泪,心都快碎了。
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她,并紧紧地抱住了她,“对不起!”
“都怪你,要不是给你送披风,人家怎么会……”夏雪心嗔怪着捶打了秦墨羽两下,继而缓缓推开他,满是忧虑地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我们又该怎么回去?”
这是他们必须面对考虑的事情。
秦墨羽沉沉地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想到。”
说着,他便转过了身子若有所思着。
夏雪心蓦地拧紧了眉心,“你怎么会没想到呢?那么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秦墨羽轻笑,转身指向那水潭,“我是从那里面钻出来的,你敢吗?”
夏雪心一听,不由吞咽了一下,“果然,出路只有那一条,可是我不会游水,更不会闭气,跳下去,我……我肯定会死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她不禁有些怀疑。
毕竟,她的闯入是无意,而他……如果想要到这里,就必须跳进湖里,其中的艰险是可想而知的。
秦墨羽勾了勾唇角,“你说呢?”
“这么说,昨晚吓唬我的也是你喽。”一想到这些,夏雪心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坏东西,明明做了好事,可为什么还要遭人恨!”
说着,她便挥拳如雨地朝秦墨羽砸去。
“因为……”秦墨羽一把抓紧了她的手,并双眼离迷地凑近了她,恨不得要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我想让你永远都记住我……”
看到这样的眼神,听到这样的话,夏雪心的脸蓦地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一把推开他,跑向了另一边。
云淡风轻,花草幽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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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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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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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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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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