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泽湖居的二楼上,临窗的桌子上,庄见和李世民、李靖几人团团而坐。坐中此时有两个岔眼之人,一个正是那个跟庄见玩追逐游戏的道士,这会儿满面痛惜之色,唉声叹气。
另一人身形魁伟,貌相粗豪。颌下一部虬髯根根见肉,赫然是与庄见在大兴分手的虬髯客张仲坚。
庄见此刻眉花眼笑,跌坐席上,两只眼睛滴溜骨碌的转来转去,满面的兴奋之色。他得了张仲坚的暗助,终是抓住了那道士,心中大是爽快。虽说那手法过于龌龊了些,但于庄公爷来说,管你黑猫白猫,捉到了老鼠就是好猫!
当下也不管周围众人满面尴尬的样子,先是公然抬手,给道士头上一通爆栗,这才笑嘻嘻的将那道士提起,扔给罗世信和雄大海,让将先看顾好。这才转头来寻张仲坚。
人群中,张仲坚将斗笠推起,看着自己这个兄弟,微微而笑,眸光中,大见爱护赏识之意。
庄见大喜欢呼,向前一把拉住,大笑道:“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兄弟可是想死你了,走走走,先跟兄弟去了结了一事,你我再去喝上一杯,好好唠唠。”说着,拖着张仲坚就要走。
张仲坚宏声大笑,微微摇头道:“二弟,你怎的还是这个脾气。你我兄弟相聚不急,还是先将你那些部下安顿好再说吧。”说着,向正跟过来的雄大海和李世民一指。只是看向李世民之时,面上不由的一怔。
庄见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这才发现李世民赫然在后面对自己微笑,不觉一呆。再看雄大海,这才反应过来,先对着李世民一抱拳,笑嘻嘻的道:“世民大哥咋来了太原城了,你等等我哈,等小弟先完结这边事情再说。”说着,却是不待李世民回答,转向雄大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交代你办的事儿,都办好了吗?”
雄大海躬身道:“回禀老大,都办好了,不过也亏了世民公子到得快,却是并未费咱兄弟什么手脚。老太公也已经来了,正在后边等着呢。”说着,向后一指。
“啊?我老爹来了!在哪呢?”庄见闻听,转头看去,果然在远处,彩荷扶着庄乐生,正自抿嘴而笑。只是老爹似是满面尴尬之色,眼中微有些怒意。
庄见嘿嘿一笑,自然是明白,肯定是老爹被自己空前强大的咪咪爪雷到了,觉得儿子当众施展这等惊世骇俗的绝技,实在是那啥,太过那个强大了。当下,回头对着张仲坚和李世民抱抱拳道:“二位哥哥,你们可要去见见咱家老爷子?”
张仲坚和李世民齐声应道:“正该拜见。”当下,兄弟三人齐来向庄乐生见礼。庄乐生眼见儿子,施展那下流手法取胜,很是觉得脸红,只是眼见众人虽是面色有异,却无人敢说什么,不由心中感叹权势二字的威力。此刻见儿子引着二人来见,都是以子侄辈行礼,不觉惊疑。
那李世民方才在太原府大堂见过,这个貌相雄壮之人却又是哪个?庄见见老爹疑惑,遂将前事大略说了,庄乐生这才了解,受了二人之礼,再说话时,言语间大是亲切。
庄见当然不去理会那些个狗屁规矩,趁着二位兄长与老爹说话的空儿,扯住彩荷说话,这才知道李渊得了圣旨,果然如同历史记载一般无二,出掌河东之地,将太原这个发家之地握在了手中,但对其中起因却是不明所以。知道那太原府和裴大公子俱皆被下了狱中,而那什么狗屁公子竟然还是御史大夫裴蕴的儿子,庄见不由的目光闪动,暗打主意。
话说家里爱妻红拂虽是不说,但庄见可是知道,妻子心中终是藏着一个心事,那就是要为其师父了了老尼讨个公道。别看了了贼尼姑对红拂多是利用之心,但终归是对红拂有过栽培之恩,又因自己夫妇二人而丧了性命。人死为大,不管那贼尼姑生前如何歹毒,于红拂而言,只有帮那老贼尼报了那仇,方能安心。庄见心思机灵,又哪能不知。他见红拂从不说起,知道是红拂对自己体贴,但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可也不能全当什么不知道。为老婆了结心愿,那是义不容辞的。这会儿碰上这么个机会,心中已是暗暗盘算,裴家父子的命运便因为他这一念,而就此注定了。
眼见诸事了结,庄见这才回身唤来费青,让他将各军全部带回城外安置,又嘱咐他安置好后,再到城中寻自己一起庆祝就是。费青眼见自己一个看不住,险险搞出大事来,哪里还肯轻易再离开,只是摇头推脱,打死也是不肯离了军营半步了。庄见见他模样,心知肚明,暗笑不已,倒也不再勉强,遂点头应了。
等到诸军纷纷施礼离开,庄乐生也觉得有些乏了,不肯随他们去闹,便与众人相辞,自带着小棒槌和彩荷,领着丁健等人回府去了。庄见这才回身和张仲坚等人叙话。张仲坚早在和庄乐生说话之际问明事情经过,又听了雄大海在旁的补充说明,心下已是了然。见庄见不知那道士的高明,便暗暗扯过他来,让他赶紧去将那大衍神步学了来。
庄见闻听大哥甚是推崇那个步法,问起来才知,那道士的门派大有来历,那步法更大是不凡,又因施展这个步法不需内力相助,自己也可练习,实是多了一项保命的技能,大喜之下赶忙应了。张仲坚又嘱咐他当以礼相待那道士,庄见点头应下。
当下,让李靖将那道士提来,自己便向道士索要那步法之秘。道士哪知其中机关,虽觉得自己最后输的实在诡异,但也知道单以体力来说,亦不过是能多拖延点时间而已。此际既是打赌输了,只得垂头丧气的应了。只是千叮咛万嘱咐,又让庄见发下重誓,绝不外传第三人,这才寻了处背人的地方,将那大衍神步细细传了庄见。
庄见天资极高,不过三两遍,就已经全数掌握,只是那步法奥妙无方,繁复无比,若要熟练应用,却不知要到何时了。庄见倒也不急,知道但凡是奇功绝艺,要没个长时间的练习应用,要想一蹴而就那是绝无可能的,这厮性子又是能偷懒就偷懒的,虽然知道这个什么步法是门绝艺,可要他整日勤奋去练那也绝无可能。如此心性,倒也暗合道家无为的心法,反倒让他大是得益。这种情形落入那道士眼中,直让他心中叹息,这大衍神步竟是如同为此人量身定做一般。
庄见既是得了好处,心中欢喜,拉着那道士,直接就称兄道弟了。自说自话的说二人不打不相识,这会儿既是又得了他师门的不传之秘,咋也算半个同门了,言语之中,倒是拿自个儿不当外人了,让道士又是憋闷又是无奈。
他二人这边忙活的时候,李世民那儿已经安排好了酒宴,便差人来请他过去赴宴。庄见欣然答应了,想起张仲坚嘱咐的话,遂邀请道士一同前往,道士本待不去,但听了这半个同门之说,也自有一番感慨。他修为有成,常能感应别人感应不到之事,隐隐觉得天道循环,眼前这些事冥冥中似是早有定数,自己还是顺其自然才是,这才应了。二人相伴,一同到了这泽湖居。
等到众人齐聚,李世民提起酒杯,起身对着众人敬道:“诸位英雄,小弟今日也算添为这太原城的地主了,此番庄贤弟尊翁遭遇此事,本是恶事,不想却也给了咱们兄弟一个欢聚之机,这其中机缘委实不小,兄弟这心中也是大为欢喜的。今日便借着这薄酒一盏,相敬诸位,以表心意,饮胜!”说罢,已是仰头饮下,将空盏对众人一亮。
庄见自是笑嘻嘻举杯相和,李靖性情沉稳,亦不多言,只是默默举杯,一饮而尽。张仲坚却是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缓缓探手举杯,面上暗藏杀气。
旁边那道士眼光在二人面上转来转去的看着,却是越看越惊。此时,对张仲坚心生杀机忽的隐有所觉,不由的手一颤,轻轻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众人一愣,尽皆注目看向他。张仲坚眸中光芒一现,忽的道:“某知昆仑宗有一项秘法,堪称神术!向来不为人知,但其中天机之测,大是不凡。道长既是能得了大衍神步之辈,此法当是已获传授。既如此,可能为某一测,事可能为乎?”
他问的极是突兀,众人都是一愣,但偏偏道士却是面色一变,惊呼道:“原来方才在我耳边说话之人是你。”
张仲坚傲然一笑道:“自然是我,你当是哪个。”
道士面色阴晴不定,半响问道:“你如何知我宗派之名?又怎么知我派中秘法?”
张仲坚面上淡然一笑道:“我本扬州人,因出生时貌丑,险被杀之。后被吾师收留授我武艺学问。吾师自号昆仑奴,于你昆仑宗大有渊源,知道你们昆仑宗之事有何稀奇。”
道士听了昆仑奴之名,不由大惊,默然半响,才叹道:“既是有此渊源,贫道便直言了。”说着,看看张仲坚,又看看李世民,才轻轻的道:“世事如棋,棋到此刻,已是全输之局,救无路矣,又何必问?你欲要行逆天之事,实不智之举,当速离,自有一番机遇。”
张仲坚听他说出这番话来,默然半响终于是轻叹点头。众人听二人问答,都是满头雾水,不知说的什么。唯有庄见心中暗凛,隐隐猜到些端倪。眼见这道士神神叨叨的,席上气氛有些沉闷,便插话笑道:“我说那啥,小道士啊,咱俩打了这么久,倒是忘了问你丫的名字了。这会儿既是大家成了朋友,你跟哥哥说说,你叫啥名字?还有,我跟你说哈,我大哥可是天下名人啊,你知道不?今个儿你能得了我大哥称赞,那怎么着也得给自己个儿搞个镇得住的名号,这样才符合我大哥的身份,你先报上你的名字听听,要是不好,正好由我这才子来给你改改就是。到时候一准儿让你丫的名传天下。”说着,满面的闷骚之色。
道士听到他说话,不由心中来气,他人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怎么到了这厮面前,却是全没半分敬意,还让他改改,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又有个屁的学问了。只是他对这小无赖大是忌惮,肚中腹诽,口中却是不敢不说,只得淡淡的道:“贫道名字乃是师父所赐,也不用公爷费心品评了,贫道姓袁,草字天罡。”
“哦,姓袁啊,嗯嗯,天罡啊,这名儿,还行吧,行,凑合着。。。。啥?!你说啥?你叫袁天罡?!”庄大公爷等把这名字捋顺了后再念一遍后,突然一声怪叫,随即,扑通一声已是掉落桌下。
太阳的,老子居然暴打了袁天罡!老子的咪咪爪,居然抓了袁天罡的咪咪,老子。。。。。太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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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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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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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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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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