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将宽大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费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扶起来。
裂纹从秦琼的脸庞延伸到脖颈,肩胛,然后是胸膛,这一会儿已经蔓延到腰腹了。
就算是跟徐博通那一战秦琼的灵体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心惊肉跳的我失措的望向李斯。
“又来了,后退!”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秦琼拎起脖领一把扔向了后方。
身体悬空了得有七八秒,才重重落在了地上,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脑袋也跟着七荤八素的。
迷迷糊糊能看见旱魃的身影和秦琼又撕/扯在了一起,吼声镇天,属于秦琼的黑紫色的身影步步后退,完全是在被旱魃碾压着打。
秦琼这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眼下已成死局,解局的关键就看李斯。
“轰!!”
一道身影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翻滚,滑/落,砸在大坑的墙壁上,再次溅起了漫天的烟尘。
我眯着眼睛望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认出来那是秦琼。
“吼!!!”
我拼死命的想要从肮脏的地上爬起来,双手在一堆黄沙中留下十道深浅不一的挠痕,全身的肌肉酸痛无比,任凭我如何嘶鸣也站不起来。
“孽畜——!!”
“本将今日就算身死,也要灭了你!”
秦琼再一次爆发出一些微末的力量,在半空中擦出一点紫黑色的小火苗,奋不顾身的奔向旱魃。
这旱魃明显也是有些坚持不住了,晃了晃脑袋,同样化作虚影冲向秦琼。
两道身影急速碰撞,发出可以撕/裂旁人耳膜的金属交鸣声。
眼瞅着秦琼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旱魃趁机而上,一爪子横扫而出,秦琼反应也是迅速,急忙双臂交叉在胸/前格挡,但人也是经受不住巨力飞了出去。
这旱魃出招刚猛霸道,颇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味道。
秦琼第二次砸在了大坑的内壁上,这次再也没有爬起来。
“吼!!”
旱魃宛若暴怒中的受伤野兽,一声接着一声的无情嘶吼着,咆哮着,一步一步跨向秦琼。
“呃啊——!”
我的嗓子早都已经喊哑了,喉咙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疼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见着旱魃离秦琼越来越近,那修长尖锐的爪尖已经离秦琼的眉心不到半米。
我心似火烧,全身上下就像是筛糠一样在不停打抖,双眼都快要喷出/火来,嗓子不断呜咽,发出的动静都已经不是人声了。
十根手指在地面上不停与沙粒摩擦,很快就出了血。
此时此刻我心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将旱魃诛杀,将秦琼救下。
快他妈/的给我起来!
你个废物!
我在心里一句接一句的咒骂着自己,从我下定决心干灵牌匠的营生到现在,几乎每一次遇见事情我都是在几位师姐或者其他人的庇护之下安然度过的。
都他妈练了两个月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什么都改变不了!?
难道这次也要这般眼巴巴的看着?
我就像是枉死的魂灵一样,心中怨气横生,但我怨恨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弱小以及无能为力。
李斯还在雕刻诏文,金光将我一般的脸庞照亮,沐浴在圣威之中的表情是格外的狰狞。
蓦的一下,也不知道是我身上哪里出错了,背后火烧火燎的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人将被烧红的铁块放在了我的背上。
我噗嗤一声垮倒在了地上,下意识的以为是身上着了火。
一旁,李斯目光凝重的望着我,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一瞬,一言不发。
烈火侵袭了意识,朦胧之中我似乎感觉到了脑海里有另一道声音出现。Χiυmъ.cοΜ
“敕,堪,惘,钰,笃,仄。”
声音很是奇怪,连起来连一整个句子都凑不齐。
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将这六个字念出来了。
“敕,堪,惘,钰,笃,仄!”
话音落下!
整个世界运行的速度在电光火石之间慢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胸腔中流淌的那股无可匹敌的傲然之气。
全身上下疼痛的感觉都消了下去,一股前所未有的,新的力量升腾而起。
我平静无比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挥去上面的尘土。
这种熟悉的感觉。
旱魃?山野修成的精怪,大一点的蚂蚁罢了,居然还需要我亲自出手?
我满脸冷傲,傲然挥手,手中上附着着一点黑色的灵光,在虚空之中刻画灵纹。
虚空刻画灵纹,我好像,早就会了?
灵纹一成,我翻手一推,那墨色的灵纹便如离弦弩箭一般,飞向旱魃。
“敕!”
灵纹顺着旱魃的额头隐入他的身体,只听一阵闷响,旱魃的额头立即出现了一个窟窿眼。
“不过尔尔。”
我负手而立,时间流速回归正常。
正当我以为那旱魃就要倒地,却见它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吼,浑浊的眼球立刻就朝我的方向望来。
嗯?
没想到这孽畜已经将银骨修了大半,这脑壳倒是硬实的很。
无妨,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一击。
我刚想抬手刻画灵纹,后脑便没由来的裂开般的疼痛,原本那淡漠而寂然的气势一溃而散,我又回归了本来的样子。
“刚才那是
”
我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脑袋里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但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
代入感?
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亲眼看另一个人操纵自己的身体。
“你
你是陈莫?”
我回头,见李斯神色肃穆的看着我。
“是我啊,我是陈莫。”
李斯闻言,松了口气,道:“退后,这旱魃已经伤到了本源,接下来交给我便是。”
我刚想答应,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就笼罩了我的主观意识。
“奉天承运!”
“吼!!!!”
不知过了多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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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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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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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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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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