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看着他这副模样,本想发作,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不好起来。但她也说什么,环胸静静看着他犹豫。Χiυmъ.cοΜ
秦泽楷见状,踟蹰着开口:“青大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叶子她,从回来后,好像越来越离我远了。”
“嗯。然后呢?”
“我不知道怎么办。”大男孩捂住了脑袋,“另外,昨天早上我做了错事。”
“嗯。什么事?”
秦泽楷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开口把昨早因为两小只和江氏姐妹跑来打扰鹿蓁,导致鹿蓁又不舒服,然后他一怒之下说了重话的事儿细细跟王青说了,他努力挣开疲倦的眼睛看着王青,期望能得到些答案。
王青听完他的叙述,若有所思一番,叫了他一声:“秦泽楷,”
“嗯?”
王青认真分析道:“你是心理医生,你比我更懂你自己。”
“…嗯。”
“你知道我并不看好你和boss——事实上,我看不起目前为止,出现在她身边的任何男人,”王青继续说道,忍不住吐槽,“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体质,总是吸引一些烂桃花。”
烂桃花之一秦泽楷强颜欢笑:“嗯……”
“但你还是希望从我这儿得到答案,关于你对少爷小姐说重话的事,我认为,其实没什么。”王青一语中的,“因为是我,我也会生气。只不过,我气少爷小姐不顾安全自己跑来医院,我气他们不明情况就去闹腾生病的鹿蓁,”
“可你不是,你的生气只是因为他们折腾boss了,他们作为对你来说的陌生人,正在无意中伤害你喜欢的人,所以你生气,而生气的直观表现就是说重话。”
“我,我没有……”秦泽楷下意识想要反驳。
“到底有没有,你比我清楚,”王青不耐打断他,看了一眼腕表,“因为我不是你,我并不能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泽楷有些迷茫眨眨眼睛,看着王青:“我是把他们当做自己孩子来看的……”
“我说了,这是你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自己。这样吧,我问你一个假设:如果少爷小姐和鹿蓁被歹徒绑在一个还剩五分钟的炸弹上。他们分别坐在炸弹两段,因为是红外感受炸弹,所以当一方离开炸弹时,炸弹就自动进入倒计时一分钟。可如果炸弹上没有人坐着,那么炸弹会立刻爆炸。”王青犀利抛出问题,直勾勾盯着他。
秦泽楷犹豫几秒,发出抗议:“你这个问题不亚于他们掉水了我先救谁!这是一个不公平的假设。”
“世上又有哪些事情是绝对公平的?”王青沉静驳回他的抗议,“另外,这只是一个假设,你可以好好想想,或许对你有帮助,秦大心理师。”
王青估摸着时间,站了起来:“或许你需要好好睡一觉,秦少。你现在状态很糟糕,必要的休息是良好状态的基础,这你作为医生也比我更清楚。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变得如此感性。”
“而现在,我说完了我能说的,”王青拿着手提包往门口走,“我得赶去公司了。”
“王青,”秦泽楷被她的一番话说得低下了头,纷杂的思绪万千,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其中有一条想法直直横亘在脑海里,秦泽楷忍不住,开口叫住她:
“你真的,没学过心理学吗?”可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总是感觉一丝不挂且无处可遁?
王青的身影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没有。不过,如果我学过心理会让您好受点,那您可以认为我学过。谢谢你的款待,我很喜欢。下午见。”
说完,她毫不拖泥带水拉开门,一口气走出医院大门。
外面的太阳刺眼,王青不适地眯眯眼,继续向前走去,并不在意身后的一切,也不会去想秦泽楷听完自己的话有何感触。红鱼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哪来时间想七想八。
依稀记得有个人曾经这么评价过自己:王青,你还是一个人吗?
她,不是人吗?她当然是。只是,经历的多了,有些东西便深深刻入骨髓了。王青自嘲笑笑。
有秦家出马,鹿蓁安全下落自然不需要自己担心。其实秦泽楷也是心慌则乱,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绑人,放眼芒城,又能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想到这儿,王青不禁摇摇头。
就这心理素质,还好意思追求boss?
她,王青,身为风行和红鱼的秘书长兼副执行官职位,自然要在执行官不在时,好好管理公司,以便在鹿蓁回归的时候提交一份满意答卷。这才是她必须要达成的职责。
而众人翘首以归的鹿蓁,正在病房里咳得厉害。
殷殷听到房里动静,立刻丢下手机,边摸出口罩戴上边走进去:“鹿小姐?你还好吗?”
鹿蓁侧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虽然听到了她的问话,但是没办法回应,只是不断地咳。
殷殷皱眉,戴上医用手套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也不是过了多久,她可怜的肺和嗓子终于愿意放过鹿蓁。鹿蓁艰难地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胸口起起伏伏——努力喘气。
美好的一天从被咳嗽弄醒开始。鹿蓁自嘲想到。
咳嗽真的好难受啊。哎——
殷殷见她稍稍平复,熟练拿着温度仪对着她额头就是一嘀。
37.2。
殷殷一挑眉。还行。看来新药是有用的。她心里嘀咕着,手上动作不慢,又飞快记录其他几项数据。
“没事的,目前状况稳定,是很好的兆头。”殷殷合上笔帽,安慰道。
鹿蓁盯着天花板,没吭声,像一块呆呆的木头。
殷殷看着她憔悴面庞上毫无表情,眉心微蹙,随即舒展开,道:“先等一等,待会儿傅少会来陪你吃早饭。”
鹿蓁依旧没应。
待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她才机械地回头,余光捕捉到殷殷的一抹衣角。
鹿蓁又把头转了回去。她不傻,或者说,傻子都能听得出殷殷语气里的熟稔——傅慎承和她关系匪浅。
但她从未从他口里听过这个人,以前更没有见过。不知怎的,鹿蓁胸口一阵发闷。
你难过什么呢,鹿蓁?你还真的愿意相信傅慎承心里有你吗?你怎么还愿意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可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傅慎承的深情比草还贱!……
就在鹿蓁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的时候,房门又打开了。
“小叶子,早。”傅慎承带着早餐走进来。
鹿蓁一听到他声音,就开始浑身难受。也具体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可就是抗拒他的接近。
她几不可闻叹口气,自己撑坐起来,看着男人一一摆好食物。
“要不要先喝粥?”男人问着,手上却递来一碗粥。
鹿蓁兴致缺缺地著着筷子,没有胃口,也没接他的粥,随便戳了一块饭后水果,吧唧吧唧几口,就丢了筷子,无动于衷地看着傅慎承。
“空腹吃水果不好,”男人拉过椅子坐下来,拿来勺子,细心吹凉,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鹿蓁看着快要怼进自己嘴里的勺子,不断往后倒。
男人停下手上动作,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鹿蓁心里莫名一紧。她当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在这个傅慎承手上,还是不要轻易惹怒他比较好。可她真的吃不下,没胃口啊。
“小叶子,乖一点,好吗?”男人拿勺子搅了搅粥,继续盛出来一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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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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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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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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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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