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你还问这些?”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男人,他些许不耐开口打断她。
“?什么再见面?”鹿蓁纳闷,挣扎着就要下地,“我倒发现,几天未见,傅少脸皮都快比上野猪皮了。”
“哼。”不知美人是不是成心的,她扭着腰动来动去让男人不适皱眉。
“别乱动。”
走廊里还未开冷气,刚从体表温度适宜的病房里出来,鹿蓁只觉整个人又闷又热,难受得不行。
“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放我下来!”她哪里会依,用更大的力气动来动去,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怀里的美人就像不服管教的猫儿般乱扭,不经意间的摩擦让男人眸色渐沉。
“小叶子,乖一点。”
男人的话低沉又沙哑,带着威胁的意味。
鹿蓁又不是初入世事的小姑娘,哪里还明白不过来?她又气又恼,恨不得咬他一口:
“傅慎承!你有没有脸?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带你去看病。”
男人走进电梯,梁路跟在后面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完全合上的那一瞬,是秦泽楷气喘吁吁从楼梯跑上顶楼的身影。
他着急往鹿蓁病房里张望,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合拢的电梯门,和门里的一抹病服衣角。
待他发现病房里没有小叶子的身影后,立马慌张起来。手忙脚乱摸出手机想要拨打她的电话,心急火燎等了几秒,却发现手机铃声从枕头下传来。
“该死!”
秦泽楷一拳砸在病床上,自昨晚开始的不安变成了现实。
他又砸来一拳,不过是打在自己脸上。秦泽楷试图用这种方式飞快冷静下来,并给门口门卫下达了指令: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车子出去。记住是“任何”。
梁路领着男人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傅慎承!你最好赶快放我下来!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治我?哦对了,傅少现在还以为我只是生了小感冒这类病吧?
“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得的是肺炎!肺炎!傅少的万金之躯要是被我传染了,我可怎么担待得起?”
鹿蓁一路呵斥到现在,男人不为所动,手上的力气还加大了些。
鹿蓁有些泄气。动又动不得,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方又闻所未闻似的不为所动。
她以为傅慎承会做木头做到底,怎料他突然开口:“你担待的起。”
这句话像是一个关键钥匙,记忆阀门被打开,记忆洪流从里面奔涌而出。昨夜里的一幕幕,鹿蓁全都想起来了。
“你昨晚来找过我?”鹿蓁脑袋狠狠一疼,脸色惨白,皱眉问道。
昏暗地下室里,傅慎承并未注意到她的不适,淡淡应了声。
可是为什么她早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鹿蓁陷入苦苦思索,而刚才她怎么又突然全都想起来了?
男人心不跳气不喘,就这么抱着她稳步走着。
梁路走在前面,刚拉开车门,就有巡逻的保安拿着手电筒乱摇灯光
他当机立断,转而打开自己的车门,看向傅慎承:“辛苦傅少屈尊一会儿,用我的车出去吧。”
傅慎承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凭借他的实力,可以直接走出医院大门,不管对方是谁。
“我想傅总不希望鹿小姐在外面过多消耗精力吧?”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声,梁路万沉不变的微笑隐隐出现了裂缝,他不禁出言催促。
男人狐疑地打量他,目光冷冽逼仄。
梁路暗骂一句老狐狸,表面委屈道:“傅少,我只是想快点出去,减少鹿小姐的不适。”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男人怀里,不知从哪里有手电筒的微光略过,只见鹿蓁脸上一片惨白。
男人立马蹙眉:“小叶子?哪里不舒服?”
鹿蓁听着他的话,眼皮沉重,脑袋又疼得厉害,全身无力。耳边是巡逻队的交谈声,她多想制造出响动,让他们注意到自己的位置。可惜,这也只能想想了,鹿蓁不甘陷入了昏迷。
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巡逻队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微眯着眼眸,周身危险的气息弥漫。
“喂!”有一道强光打来,“谁在那里?”
车里的梁路显然不适应这光,拿手挡在眼前:“嘿,是我。”
来人见他穿着白大褂,立马挪开手电筒,噔噔跑来:“医生,你这是要出去吗?”
梁路还是不适地眯眯眼,回道:“是的。这是怎么了?有神经科病人出走了?”
他状似真的不解般,儒雅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那人似是晦气摆了摆手:“害,谁知道这是干什么!”说着,他仔细看了一眼梁路,惊叫道:
“诶!你是不是那个,梁医生?”
“我是姓梁,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人。”梁路不动声色,插在兜里的手却摸上了顺来的手术刀。
“应该就是你!长得那么俊,我总是听护士聊天提到你,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医生。”
来人憨憨地摸摸后脑勺,怪不好意思夸一个男生长得好看的。
梁路怔了怔,温和笑着,竟也没恼:“是她们谬赞了。”
车前的聊天气氛不错,车后,男人怀里紧紧抱住美人,单膝跪在车后。
又听他们聊了几句,有其他人远远喊道:“那边的!有没有?”
来人大声回了句:“没有!”
后赶忙对梁路说:“医生,你快回家吧!等会儿午休时间过了又要忙了!”
梁路笑着点头,发动了车子。在那人转过头一瞬,傅慎承飞快拉开车门窜了进去。
车子发动,把那人埋怨的话抛在身后。
“真是晦气!饭都没吃上呢!这车库电路居然还烧了,一点光都没有……”www.xiumb.com
梁路一踩油门,车子飞快驶了出去。
来到后门时,那门卫显然也是梁路熟识的人,看到他车子就探出头:“哟,梁医生,今天又出去吃饭?”
“是啊。怎么,这是戒严了吗?”梁路笑着丢过去一包烟,“刚一家属硬塞给我,您知道,我又不抽烟,所以借花献佛,大爷不要嫌弃。”
门卫摆摆手:“哪有的事,梁医生是个好医生谁不知道?”说着,他升起防护杆。
梁路笑着冲他点点头,车子顺利驶出医院。
车子四平八稳驶上道路,傅慎承给周青发了消息,粗粝指腹摸了摸怀里人的脸,又为鹿蓁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美人还在昏迷中,男人怜惜地垂眸注视着她,细心把她的发别在耳后。
“傅少不必担心,应该是情绪激动所以昏迷了。”梁路瞄了一眼中央后视镜,出声解释道。
男人看着他认真开车的后辈,搭在身侧的食指不住敲打大腿。
若有所思,他不明意味开口:“梁医生真是大受欢迎、深得人心。”
梁路似是不好意思,笑了几声:“傅总,您可别折煞我了!这年头医术好又能怎样?还不是低人一头……哎,抱歉,我又忍不住抱怨了。”
男人不置可否,心里的戒备却越来越浓烈。看来,必须得让周青好好查一查……
车子向前驶去,七绕八绕来到目的地。
男人小心抱起怀里的人儿,慢慢下了车。
一家医院门口,早已有众多医生等候,手边就是担车。见人来了,默不作声上来想要接过鹿蓁,却被男人一个眼神吓退。
傅慎承抱着鹿蓁走近大门,一路电梯来到特殊隔离区,早在之前就有人收拾好了病房。
男人一弯腰,将美人放在床上,细心掖好被角,确认只有头露在外面后,这才按铃喊医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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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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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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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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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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