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当初这些人为什么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的出现,鹿蓁对待他们,都没有太多的耐心。
“我不是很明白表婶的意思,难道你有办法拿回鹿家的东西吗?”
鹿蓁语气清然,坐在刘兰等人的对面,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疏离。
见她竟然连看都不怎么看他们,刘兰等人不由面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这段时日傅慎承与鹿蓁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他们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的傅慎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仰仗着鹿家才得以崭露头角的少年了,但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傅家俨然比从前的鹿家还要富贵。
他们自然也就有了别的想法。
“蓁蓁啊,其实要拿回鹿家的东西,对你来说不是很容易吗?傅慎承他对你终究是不一样的,不如你去求求他?”
鹿蓁的表叔,也就是刘兰的丈夫开口道。
闻言,鹿蓁的表情骤然一冷。
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人来绝不会是为了帮她,不过是觉得有利可图,但此刻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她仍旧觉得异常讽刺。
“求傅慎承?这辈子都不要想。”
鹿蓁冷然看着面前的刘兰等人。
“我记得,当初我父母刚刚出事之后,你们分明是告诫我,离傅慎承远一些,因为他其心可诛,也许就是害了我爸妈的真凶,甚至教唆我以自杀威胁,怎么现在反而让我去求他了?”
当年的事,她都记得很清楚。
光是回想这些人现在和当初完全不一样的嘴脸,鹿蓁都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听了这话,刘兰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那怎么能一样。
当初鹿蓁的父母飞机失事,留下的可是巨额遗产,鹿蓁一味的伤心,什么都不懂。
她就像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鲜花,根本担不起什么事。
可傅慎承却不是吃素的。
若不是他,他们现在说不定早就已经分得鹿家一部分财产,如今过得逍遥快活了。
当知道景苑和鹿氏都落到了傅慎承手中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有多么的不甘和愤怒。
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怪只怪傅慎承早早的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才逼得他们后来连找鹿蓁都不敢。
可是现在,鹿蓁重新回到了芒城,而那些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正表明傅慎承对鹿蓁的心思。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把鹿家的一切都拿回来,那么他们自然也有诸多的好处。
只是刘兰几人没有想到现在的鹿蓁与几年前的她完全不同。
一朵柔弱的菟丝花突然变成了带刺的玫瑰。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油盐不进。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当初我们都以为傅慎承心术不正,可这些年他没有将鹿氏并入傅氏,据说景苑也没有卖出去给任何人,这明显是在等着你回来,说不准你求一求他,就能拿回当初的一切了。”
这些话令鹿蓁眉眼间凝出一团冷意。
她冲说话的刘兰挑一挑眉,而后道:“然后呢?”xǐυmь.℃òm
然后?身为鹿家人的他们自然也能得到好处了。
只是他们不敢说出自己的算计罢了。
正当刘兰想要再次开口劝一劝鹿蓁之时,却见她站起身来。
“实不相瞒,鹿氏还有景苑,我是一定会拿回来的,只是那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东西,与旁人无关,表叔表婶,之后你们能得到的好处更是有限,所以,你们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去还你们的赌债吧。”
刘兰这一家子,从她父母尚在时便痴迷于此。
鹿蓁又怎么会猜不出,他们如今的落魄究竟是因为什么。
听了鹿蓁的话,刘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直接说出来。
看了一眼自己顿时说不出话来的丈夫鹿天奇,刘兰脸色更加难看了。
“鹿蓁,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爸妈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是相互扶持的,你如今却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们这些长辈,这就是你的教养?”
听到教养一词,鹿蓁眸色顿时转为一片漆黑。
“我的教养不好,难道你们不是早就知晓了吗?”
这话一出,刘兰等人倏然想到当初鹿蓁父母的葬礼上。
因为鹿蓁厌烦他们追着自己询问遗产问题,那晚,她近乎疯狂的赶他们从景苑离开。
而刘兰那时也用教养一词试图教训她。
只不过从前鹿蓁不会听,现在她更加不屑听。
“这里是鹿氏,诸位既不是鹿氏的员工更加不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还是不要过多停留了。”
说着,鹿蓁朝休息室外走去。
早就知道见了这些人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现在鹿蓁的表情仍旧冷的出奇,尤其是那双眸,叫人不敢直视。
“她可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拿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们,不行,我决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
按照鹿蓁方才的话,如果她真的这么走了,那么之后想见她只怕更难。
只是鹿天奇和刘兰带着其他人追出去的时候,却看到鹿蓁接了一个电话,突然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楼层。
“怎么回事,她想躲我们也不需要这么急吧?”
更何况鹿氏就在这里,难道鹿蓁还能再次离开芒城不成?
“她急,我们不急,既然她鹿蓁都能重新回到鹿氏来,不如就把我们的女儿也送进来,她和鹿蓁差不多的年纪,又和她长的几分相似……”
刘兰说着,脸上突然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是早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你的意思是说?可万一咱们的女儿没有办法讨傅慎承的欢心,可怎么办?”
鹿天奇虽然没有反对,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当初顾舒羽出事,傅慎承便马上和她顾舒瑶订了婚,为的不就是顾舒瑶那张和顾舒羽几乎一样的脸吗?鹿蓁现在都生了孩子了,早就不值钱了,论起来咱们的雪儿比她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傅慎承怎么可能不喜欢。”
刘兰信心满满。
他们一众人没有在鹿氏逗留,很快离开了。
……
鹿蓁几乎是在电话挂掉的瞬间便快速奔向了自己的车,在上车后打开了定位设置,这一次却根本看不到两个小家伙的位置。
从刚才赵阿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飒飒和琪琪不过是在楼下玩了十分钟,便不见踪影了。
是谁?
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人的身影,最终都被鹿蓁否定了。
不可能的,哪怕傅慎承行事再狠绝,他既然承诺过不会动她的孩子,那就绝不会动。
可如果不是他……
这五年来,鹿蓁自认为什么都经历过,这一刻却还是慌乱到了极点。
于此同时,西郊某处许久没有人住的别墅内。
两个高壮的男人分别将鹿琪和鹿飒放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两只小家伙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揭开,看到完全陌生的环境,鹿飒不动声色的伸手握住了鹿琪的小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怕。
“几位叔叔,你们带我们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鹿琪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人,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甜甜的,没有多少惧怕,反而令面无表情的男人眸色一闪,下意识的回答道:“没什么,只要你们听话就不会有事。”
这话落进两个小家伙的耳中,漆黑的大眼睛里皆有一抹了然划过。
既然不是针对他们两个,那就是奔着他们的妈妈去的。
“可是我有点害怕,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而且我妈妈如果知道了我和哥哥不见了,一定会着急的。”鹿琪白嫩小脸上有浓重的担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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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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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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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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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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