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爱她。
病态的爱着她。
可是,今天是他和她二姐的婚礼。
他和慕梓悠今天要结婚了。
现在却来对她说爱?
更何况,她也早已经嫁人了。
他们都,回不去了。
早就不可能回到从前。
深吸一口气,慕星芷试着冷静镇定的和阮青羊讲道理。
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不想闹出事端。
再说,她哥还在。
她不想让她哥为难。
就算她不喜欢慕梓悠,但慕梓悠毕竟是她哥的妹妹。
看在她哥的面子上,慕家的脸面,也要保全。
因为,阮青羊此时的神色非常慎人。
她真的担心,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拉着自己。
“青羊,我们谈谈?”
她叫他青羊。
不再是他深深厌恶听到的姐夫。
果然,听她叫青羊,阮青羊的表情有所缓和。
他声音粗嘎,凑近她,古龙水的味道扑面,紧紧的将她压迫着。
慕星芷微微蹙眉,稍稍别开头,避免和他接触。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缓缓的游弋抚动,“星芷,你要谈什么,说吧。好好说话,乖乖说话,嗯?”
慕星芷咬牙,忍住想要一把将他推翻的冲动,“青羊,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阮青羊闻言,眼睛眯起来,笑开,那笑容带着邪肆和某种不顾一切的意味。
慕星芷心念一动,身体僵硬起来。
“今天?星芷,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的无法继续和他沟通下去。
他真的是个疯子!
彻彻底底的疯子!
“你说我想说什么?阮青羊!今天是你和慕梓悠的婚礼!你的新娘就在外面,宾客也都在外面!你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我么?”阮青羊自嘲一笑,凝着她的眼底,“挽留真爱?”
真爱?
她是他的真爱?
轻笑出声,慕星芷语气讥诮,“真爱?我?你别开玩笑了。”
“你不相信我?”阮青羊眼睛瞪着,很焦急,焦虑和急切,“你不相信我?”
他捏住慕星芷的双肩,近乎咆哮。
不能刺激他。
慕星芷在心里默念着。
“不是。”她气若游丝的吐出两个字。
可阮青羊却还在情绪的巅峰,他死死盯着慕星芷的脸,痴然满满。
就是这张脸。
就是这个人。
折磨他多少年。
他爱她,一直爱着她,又爱又恨。
当年。
忍不住又想起当年。
“慕星芷,你不就是嫌弃我穷?你跟他们都一样,都一样!”
“你什么意思?”慕星芷拧眉,咬牙看着阮青羊,“我从来没有……”
话语顿住,她低垂了眸子。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边有没有看见阮先生?”
“没有。我们再去那边找找。”
“好,快点,婚礼快开始了。”
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有人在找他。
慕星芷推拒着阮青羊的胸膛,一字一顿,“婚礼要开始了。”
“星芷,我不想和慕梓悠结婚。”
“所以呢?阮青羊,你别忘了,我已经嫁给唐湛。”
听了慕星芷的话,阮青羊倏然低低嘶吼,像一只暴怒的困兽。ωωω.χΙυΜЬ.Cǒm
阮青羊的样子,慕星芷不可否认,心里是有感觉的。
毕竟,是她深深爱过的人。
可她更知道,他们早就不可能了。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劝说:“出去吧,青羊,外面在找你,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不喜欢慕梓悠,但是,我也不想这样伤害她。至少,她是爱你的。”
“爱我?”阮青羊闻言,却低低笑开,看着慕星芷,他一字一顿:“你觉得,慕梓悠真的爱我吗?我不爱她!一点都不爱!她也不爱我。”
“不,她爱你。”慕星芷蹙眉,打断阮青羊的话,“你不能因为你不爱她,就否定她对你的爱。”
“呵!”
“我们出去吧。”慕星芷伸手推他。
阮青羊动也不动,还是这么困着她。
耐心渐渐告罄,她的脸色和眼神终于完全冷却下来,“阮青羊,你疯够了没有?你真的不打算和慕梓悠结婚吗?”
“是!”
“好,你爱结不结!”慕星芷冷笑出声,一把推向他的肩,“跟我无关!”
“无关?”阮青羊咬牙,猛地握住她的手臂,“跟你无关吗?”
“别说的好像因为我你才不结婚的。阮青羊,怎么做,是你自己的决定。”
她真的这么绝情。
真的这么……
嘲讽自嘲,阮青羊低声,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她说话。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让开。”
侧身,阮青羊打开门出去。
松了一口气,慕星芷等他脚步声远去,才接着出门。
而她的点也真够背的。
一出去就遇上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看什么!”
单独面对苏新如,慕星芷向来是不避讳的。
此时看苏新如神色轻佻,她未免心虚,率先发难。
苏新如冷笑,视线却瞥了一眼刚刚阮青羊离去的方向,“刚才,你和谁在这里?”
“你管得着吗?”慕星芷冷哼,迈步就走。
没走两步,苏新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阮青羊吧。”
她说的胸有成竹,带着一股洋洋自得的意味。
慕星芷咬牙,压下心里的慌,转过身,看着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妖精,当心闪着你的舌头。”
“呵!”苏新如笑,走向她,盯着慕星芷的脸,“是吗?我乱说的吗?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星芷啊星芷,你也别太过分,毕竟,”
顿了下,她凑近慕星芷的耳朵,“那是你姐的丈夫,你的姐夫。再说,你可是有夫之妇。”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多嘴。”慕星芷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出声,“我也劝你,不该乱嚼舌根的别去嚼。不然有你好看!”
“是吗?”苏新如摊摊手,不屑的转身走掉。
慕星芷看她背影消失,伸手扶住墙壁。
她不怕苏新如,但是却怕苏新如去乱说。
她和阮青羊的关系本来就扑朔迷离,要是经过苏新如的添油加醋,还不知道要怎样的越描越黑。
最糟糕的就是,被唐湛知道的话……
正想着,肩上一重,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在这儿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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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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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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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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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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