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五一哈哈笑道：“有什么好见的，就是出差无聊，找个填补一下空虚寂寞，又不是要当老婆的，等这个项目完了也就结束了。最近天天泡在一起我还有点腻了，正好趁着这个假期甩开，轻松几天。”
常辽又问道：“你国庆节假期怎么安排的？”
沈五一答道：“说起这个，我正还想找你商量点事，我在石佛营买的房子明天交房，明天上午做客，下午去接新房，接过来之后我打算趁着这几天假期把装修的事情安排了，可一收假我就又要去西安，没办法经常来检查他们的施工情况，要不劳动一下你老婆，请她帮个忙，时不时的抽空过去帮我看看？”
“这你得问她自己啊。”常辽说着就抬头冲着几个女生处喊了一声“云书”，抬手招了一下，梅云书看见就走了过来，沈五一把事情一说，她就笑道：“行啊，正好我们最近也在装修，我基本隔天就要去看一看，积累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对了，我们这装修公司挺不错的，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沈五一笑道：“好啊，我还正为这事发愁呢，怕被宰，那就交给你了啊。”
“没问题。”梅云书说道：“不过我们后天晚上的火车回安徽，7号晚上才回来，到时候你恐怕又回西安去了，所以只有明天和后天两天时间，你看怎么安排？”
沈五一说道：“明天下午我接房可能来不及，后天上午怎么样？”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上午我带着装修公司的人直接去你新房子。”梅云书答应一声，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地点，待他们说完，常辽又说道：“我记得你六部有个老乡，挺熟的是吧？”
“嗯，是啊，章云，怎么了？”
常辽说道：“你帮我个忙，请他一起，尽快在公司里扩散一条消息出去，就说你今晚在这儿亲耳听见的，我大学同学韩维在海天投行工作，今晚碰在一块儿聊起来，我因为连续两次保代考试报名没报上，心生不满，打算带着宏图机电增发承销这个大项目跳槽到海天去。”
沈五一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次报名截止15号……”
“实际是13号。14、15两天是周末。”
“没事，来得及，8号收假，你现在在咱们部门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你要带着一个几亿金额承销的大项目跳槽，这消息传出去绝对是爆炸性的，放心，收假之后不出三天，保准全公司都传开了。”
常辽又探头喊了韩维一声“老七”，韩维正和邵锦文两人低头说笑着，听到答应一声，就凑了过来。常辽说道：“帮我个忙，尽快在你们公司里扩散个消息，就说我在大信连续两次两次保代考试报名没报上，心生不满，要带着宏图机电增发承销的项目跳槽去你们公司。”
韩维哈哈一笑，说道：“我懂你的意思，小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8号上班了，我直接去找我们领导，就说代你问问，再跟我们同事吹一吹，我兄弟常辽，在大信业绩逆天，要带着一个大项目跳槽到我们公司去，咱们这行业就这么个小圈子，一两天消息就传开，估计就能传到你们公司了。”
常辽笑了笑，又拉着身旁梅云书的手笑道：“加一句，你兄弟常辽、《梅书财经》主持人梅书的男朋友，在大信业绩逆天，要带着项目跳槽了，咱们不是一起拍了张照片吗，正好作为证明。”
“哈哈，对、对、对，加点八卦更有利于传播。”
梅云书笑道：“老公，你当心弄假成真。”
韩维笑道：“弄假成真不好啊？实话实说，就老四这业绩，真要带着这个大项目跳槽去我们公司的话，保代报名根本就不是问题，而且肯定还得给他升一级，就连这个项目的奖金都可以单独谈。宏图机电增发承销可是5亿多金额，上千万的承销费用，公司在正常奖金之外随便再让给他几个点，那也是几十万啊。嫂子你无非就是担心他去了上海，你们两地分居，可你想想，就算他现在号称在北京工作，你们又有多少聚在一起的时间，多数时候他不照样在出差吗，所以这其实就是个名义上的事，没多少实质影响。”
“这个项目奖金真可以谈？”梅云书追问道。
韩维说道：“当然可以了，你不信问老四他自己，这些事他懂啊，这钱其实就等于是他跳槽的转会费。要是保代跳槽，随随便便要个二三百万的转会费不在话下，高点的四五百万，老四虽然不是保代，但业绩好啊，而且还带着这么个大项目，要个七八十万、一百万也不是不行。”
梅云书挽着常辽的胳膊笑道：“那这事咱们真的可以弄假成真……不对，也不是弄假成真，咱们就真的跳了，把消息放出去，你要带着个大项目跳槽，没准会有好多同业来挖你，咱们看看哪家给的价钱好，最好就是北京的，就什么都不耽误了。”
韩维笑道：“嫂子，你这可就不仗义了啊，我还等着老四跳槽来我们公司，跟着他沾点光呢。结果我给你们提个头，你们跳槽到别的公司去了。”
“这有什么。”梅云书笑道：“等他决定了要跳去哪家，你也跟着跳啊，甚至就把这当成是一个附加条款，这样你们兄弟俩不就在一块儿了。”
“嘿嘿，嫂子你这主意不错。”韩维笑道：“老四，到时候你顺带着帮我也要点转会费，我要求不高，三万五万的都行。”
常辽无奈的笑道：“你们别想歪了，我的目的只是保证我这次报名成功，别使劲过头了最后收不了场，那可就要闹笑话了。”
“怎么会收不了场？”韩维笑道：“就是我嫂子刚说的这个，只要这消息传开了，有的是同业来挖你，你不愿跳就继续在大信呆着，愿意跳可以货比三家，处于绝对的主动地位。”
“待价而沽，那他妈的不成卖身了吗，有奶便是娘，这么一折腾，往后哪个公司还敢信任我？”常辽笑了笑，说道：“所以先别想那么远，我的目的就是单纯的为了给我们公司施加压力，保证我这次报名成功，如果失败了，再考虑跳槽的问题也不迟。”
韩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假正经。”
一群人在会所里玩到将近十二点才散去，向南、邵锦文和韩维就近找酒店住了，张宏伟和孙蕾住在苹果园，和常辽在一个方向上，就和常辽、梅云书做了一路，常辽先将他俩送回去，才和梅云书掉头回家。
车里只剩下两人了，梅云书就说道：“老公，今晚韩维说的跳槽的事情，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常辽摇摇头说道：“我就是只想给公司施加点压力，让公司领导给张总施加点压力，别再折腾我了，不会跳的。”
“为什么啊？如果真能拿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转会费的话，很划算啊。”
常辽说道：“张培华虽然现在压制我，但是以前我们合作还是不错的，03年在北岳煤矿的时候，他跟我讲过的一段话让我受益匪浅，他当时预判大信的发展速度会远高于其他同业，六七年之内就会成为行业龙头，我们只要在大信好好干，在大信获得地位，自然就能同时获得一个全行业的地位。现在三年过去，回头来看，他的判断完全正确，还保守了些，不用六七年，现在我们各分类业务全都进入了行业前三，半数业务行业第一，快则今年、慢点明年，我们就会成为全行业的龙头公司。在这种时候、又不缺钱，却为了百十万而跳槽，太不明智了。”
梅云书撇撇嘴说道：“公司是公司，你个人是个人，什么地位不地位那都是虚的，拿在手里的钱才是实在的啊。”
“你这话见识就短了。”常辽说道：“远的不说，就说眼下宏图机电增发承销这事吧，5亿规模，如果我是在一家全部家当也就三四十亿的小公司就职，别说我只是个项目经理，就算我是团队总监、甚至部门总监、公司总经理，你觉得郑总他会交给我来做吗？这事看起来是因为老唐说了，他卖老唐面子就把项目给我了，其实有一个隐含的前提，就是我们大信的几百亿资产规模让他放心，他信得过我们，认可我们能把他这事办成，所以才做个顺水人情，卖老唐面子。如果他不认可我们公司的实力，那他有的是理由回绝老唐，我根本就拿不到这个项目，所以公司和个人是分不开的。”
梅云书想了想，轻轻点着头说道：“这倒也是。”
“再说远一点。张培华今年已经签了宏图机电这个项目的保荐，签字费60万，他一年可以签两个字，等再签个其他的，还有几十万，加上他的工资奖金，他今年的税前总收入肯定超过200万，可能接近300万了。我们公司董事长王万川去年公告税前薪酬是240万，还不如他，但是你说王万川愿意和张培华互换位子吗？”ωωω.χΙυΜЬ.Ｃǒm
“那肯定不愿意啊。王万川那个位子拥有的社会资源比张培华多多了，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常辽点头说道：“就是啊，一样的道理，我今天跳槽去别的公司，最多升一级，比如跳槽去老七他们海天，升个执行经理，短时间内有百十万的转会费。但如果我在大信继续干下去，比如说干到个团队总监，当大信完全超越海天的时候，我再跳槽过去也许就是部门总监，我在大信干到部门总监跳槽过去就是副总甚至总经理。你说我是在大信干到团队总监容易，还是跳槽去海天从执行经理爬部门总监容易？当然是在大信容易了，以我现在的业绩，只要拿到保代资格，升团队总监就是两三年的事。所以我现在跳槽非常不划算，不能真跳，只能演演戏。”
“好吧，我明白了，那就由你吧，我不勉强你了，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宝贝。”
“老公你别这么说嘛，多不亲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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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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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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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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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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