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两个对视一眼,转身出了门。
见门关上,云画收回目光,朝着满目紧张却不能动弹的景霄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真是挺好奇,你究竟长什么模样,意欲何为。”
静等片刻,景霄面上附着的药膏干涸,云画轻轻一拉,整个便掉落下来,内里还附着张微黄的面具。
“倒是会玩,连人皮面具这种东西都能弄出来。”云画仔细端倪。
景霄也随着面上金针被药膏一起拔起而坐起了身。
莹白润泽的脸庞映着昏黄的烛光丝毫没有折损该有的颜值,活脱脱一个俊朗非凡的美男子,云画感叹:“好端端的,非得把自个儿搞成那副模样做什么?长得好看有罪?”
嘴上念叨着,云画却是越来越觉得面前这张脸眼熟起来。
“你,你是……那个人!”
她刚穿越那天中药昏倒,趁机占她便宜,跟她云雨那个人!
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重叠,云画伸手要掐向面前这人的颈脖,却被他反手抓住,一把拉过身子,压在身下。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云画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然被这人困在塌上动弹不得。
“金针都没了,就这样自信能控制得住我?”景霄压下身子,刻意压低声音询问。
独属于男子的气息在云画周身泛起,云画躲避不开,微扭着头:“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毒!”
“说得好像你现在还会给我解一样。”
景霄没了顾忌,大掌在云画周身游走,被云画拽住手腕也丝毫不愿悔改:“左右都有一回了,不若你我再来一回。”
他目光灼灼望进云画眼里。
“真的不想再来一回?”
眸光灿若星辰,语气低沉性感,整个人好似传说中带有魅惑的堕天使。
云画紧盯他的眼眸,四目相对,目光胶着:“你还记得霄王吗?”
“朋友妻不可欺,知道吗?”
云画咬牙切齿,景霄低低笑出声来。
“霄王若是知道我与他的王妃有过那么段露水情缘,你猜这朋友还有没有得做?”
景霄单手撑着,一只手抬起撩着云画脸旁的发丝,炽热气息喷洒在云画颈边肌肤。
痒痒地。
云画长睫轻颤,暗恨这人怎么如此不怕死,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了。
“我本就是霄王不愿娶的女子,他被迫而已,待我见着他将事情说开,便也就没有关系了,不会妨碍你跟霄王之间的情义。”云画咬牙切齿:“你还不起来,想做什么!”
云画双手推上面前这厮的胸膛,努力将两人间的距离分开:“疯了不成?”
“既然你都想好了霄王与你没什么关系,咱们做些什么又有什么呢?”
景霄唇边噙着抹冷笑,只要想起云画所言,心口处便一阵阵的发闷。
她倒是看的开,与他相见就将事情说开,自此两人再无干系?
虽然知道云画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道他就是祸害她被众人唾骂,被迫怀着身孕在小村庄存活四年的轩轩生父,也不知道他就是霄王,但是他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
她怎么能如此淡然!
“想死你就直说!”
云画一根金针顶在景霄喉间,神情乖戾:“上回占本郡主便宜,没追究你就算了,你竟然还想着再来一回?呵!你怕是疯魔了还不自知!”
只需她稍稍用力,景霄便会立时死在这里。
喉间的刺痛也让景霄稍稍回神:“日后你还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所以你就吃定我一定要放过你?”
云画痴痴笑开,眸中尽是危险的幽光。
饶是景霄自觉在战场见识过腥风血雨,此刻也不自觉收敛动作。
稍稍定了定神,景霄正色道:“先前是我看清你了,我向你致歉。”
是他糊涂了。
云画并非是一般女子。
而且她一个怀了个孩子的女子,想着跟他划清界限,而非死缠烂打,实在是十分认得清自己的地位。
便是他,不也正是因为云画拎得清,才越发对她另眼相看的吗?
不然便是云轩是他亲子又如何?
皇家无情从来也不是说说。
“占了我便宜,一句歉意就算了?”
云画胸中怒气微消,手腕上的金针回避开,但仍不打算轻易放过这厮。
若真是轻拿轻放,这人还指不定以为她是个什么能轻易猥亵之人。
但若是叫云画琢磨,她好像又拿这厮没什么法子,如今也就只能跟这厮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景霄略一思索,承诺道:“日后只要你有所需,我势必为你所用,绝无二心。”
为此收了个忠犬?
想到这人超高的武功,还有内力,加上也真的给这人喂了毒药下去,云画便再次思考起让这人给云轩打通经脉的事情。
“明日,你教轩轩学习内力?不为难你吧?”云画抬眼看他。
景霄没有任何迟疑点头,教导云轩对他来说,不过是本该做的,顺手而为的事情,若非是身份没有暴露,便是理所当然的事。
云画此刻正儿八经的开口请求,他没有不应的道理。
“既然这样,你还不起来!”云画恨声。
景霄剑眉轻挑,略一俯身,温热覆上,转瞬即逝,待云画反应过来,景霄已然翻身离开。
“别……”云画惊呼,景霄却已然在地上站定,即时就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云画站起身子,一直在手上捏着的金针插进面前这人身后一处穴道,又托了把他的臂膀,才勉强让他稳住身形。琇書蛧
“就这样,你还敢胆大包天的碰我。”云画嘲讽,随后唤金风、玉露进屋,再次将这人在榻上安放。
“作为你今个儿肆意妄为的惩罚,便先在这里躺上一晚,等明早我再来给你解药。”云画垂眸看着景霄,没有丝毫留情之意。
金风怯怯道:“小姐,他,他不会死了吧?”
“莫要胡说!”
玉露厉声呵斥,金风瑟缩。
云画不由得侧目盯上玉露,非常好奇为何玉露如此忌讳。
察觉到云画目光,玉露垂首回道:“这样的晦气话语,还是少说为妙。”
“确实。”云画赞同点头,随后在景霄身上施针:“瞧着,这样就没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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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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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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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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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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