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先生怎么了这是?”张嫂慌张地问赵栩栩,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夫人不会说话。
她连忙让人从赵栩栩手里接过闫子昂,赵栩栩腾出手来,拿过手机打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流鼻血了,然后就晕倒了,快点叫医生或者送医院吧。”
张嫂点点头,立马张罗喊人去了。
……
闫子昂醒来的时候,孟胜宇刚好帮他做完了检查,一睁眼就对上好友促狭的眼神,孟胜宇强忍着笑意,装作一派正经地交待,“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肝火太旺,吃点败火的药就没事了。”
肝火太旺?难道是那些补汤喝的?赵栩栩看了看闫子昂,只觉得他此刻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可不想被他的怒火无辜波及,下意识地又站得离他远了点。
闫子昂的脸色黑到了极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孟胜宇还要开口,“年轻人也不要太着急,身体不行咱得补,但是也要悠着点,你这补得也太过了。”
他说着,又看了眼站在远处一脸事不关己的赵栩栩,不怕死地低声对闫子昂道,“你老婆这小身板也不够你折腾,况且她还还怀着孩子呢,虽说现在已经稳定了可以行事,但是也要克制一点的,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别到头来还把自己给憋坏了。”
“滚!”
闫子昂眼里有一团火,随手抓起桌上的台灯就朝孟胜宇砸过去了,幸好孟胜宇眼疾手快接住了,“别那么大火气,你现在需要降火。”
赵栩栩可不管他们在嘀咕什么,她只关心孟胜宇手里的台灯,那是她最喜欢的青花瓷小灯,可是她淘了好久才淘到的宝贝,虽说不值多少钱,但是胜在特别,要是被他这么随手一扔给打碎了,她得心疼死。m.χIùmЬ.CǒM
也顾不得什么,她赶紧小跑着过去,从孟胜宇手里接过那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另一边的桌上。
闫子昂看着她宝贝那个破台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对自己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正眼,心中恼怒得不行!
这死女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简直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
这时候,门口出来了一阵响动,紧接着闫母便推门而入,她身后跟着闫建林、闫子昂的姐姐还有姐夫。
这大晚上的,都来了?卧室里瞬间变得拥挤起来,不知怎么的,赵栩栩觉得连喘气都困难。
闫母一进门就朝闫子昂奔去,“儿子,你怎么样啊,怎么会突然晕倒?”
闫子昂有些尴尬,手握成拳掩在嘴角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身,“我没事,妈,你们都回去吧。”
“没事怎么会晕倒,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什么事,妈怎么活啊。”闫母说着,就要抹眼泪。
孟胜宇见状赶紧安慰道,“阿姨,我都帮他看过了,真没什么事,您放心吧。”
“没什么事,怎么好端端会这样?”闫母还是不依不饶,凌厉的眼神却转向了赵栩栩,“你说,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你?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
因为她?赵栩栩看着矛头突然转向她,一脸茫然,跟她有什么关系,他闫家人可真当她好欺负,什么事都往她头上赖。
闫母说着,看着赵栩栩站得远远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心里就来气,直接走到她面前,一巴掌就打在了赵栩栩脸上。
“啪”地一声,十分响亮,“你这个哑巴,真是害人不浅!”
赵栩栩错愕地捂着自己的脸,气极了!
“不关栩栩那丫头的事。”这时候,张嫂扶着闫老爷子进来,他看着儿媳妇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开口道,“是我给子昂喝的补汤,补得太过了才这样的。”
“爸!”闫母听了愣了一瞬,接着无奈道,“您这……栩栩她还怀着孩子呢,您这么做不是……”,有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个当人儿媳妇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转眼心疼地看着儿子,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闫老爷子自知自己这事儿做得欠妥,只得讪讪地道,“既然你们都来了,刚好接我回去吧,让子昂他们好好休息。”
老爷子说完,就叹息了声拄着拐杖往出走。不知道为什么,赵栩栩看着他弯曲的背影,心头莫名一酸,爷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他自己心里肯定很自责。
赵栩栩想着,心中一动,立马跟了上去,笑着冲他无声地叫了声“爷爷!”
她扶着他往出走,就听到闫子昂的姐姐在身后阴阳怪气地道,“就你孝顺,善解人意!叫得多亲/热,好像真的是你自己爷爷似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赵栩栩只当没听到一样,搀着爷爷到了外面。
“爷爷,他没事的,您别自责。”赵栩栩扶着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拿出手机打字转成语音放给老爷子听,安慰道。
“我知道,丫头啊,子昂那孩子总是太固执,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心,爷爷就是盼着你们能好。”闫老爷子语重心长。
“爷爷……我们……我们很好啊。”赵栩栩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在闫老爷子面前不是第一次说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望着他精明锐利,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却怎么也没办法利索地打出来这串字。
闫老爷子盯着她,也不说话,赵栩栩终是在他的目光当中,慢慢低下了头。
闫老爷子低叹一声,“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盼着,那臭小子以后不要后悔。委屈你了,丫头。”
这是从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委屈你了”这几个字,赵栩栩不知怎么的,仿佛心里那些埋藏的委屈,一下子都全部涌了出来,眼泪也不争气地被惹了出来。
她挡也挡不住,只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下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头迅速打字,“我不委屈的,爷爷。”
“傻丫头!”闫老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再晚些时候,闫老爷子就跟着闫建林他们一起回闫家大宅了,走的时候闫母还不忘恨恨地叮嘱她,让赵栩栩照顾好他的宝贝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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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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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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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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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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