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闫秀芝突然推开她了,面目狰狞,魔鬼般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乖孩子,帮你姐姐生个孩子怎么样?”
林清浅惊呆了,她伸出双手,想要去拥住她,却狠狠的扑了个空,眼前越来越模糊,妈妈/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她惊呼,“妈妈……妈妈……”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黑暗,暗无天日……
林清浅的身子整个往床沿一滑,她一颤,惊醒过来。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她激烈跳动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仿佛透过这安静放大了无数倍。
那些藏在黑夜中角落里的恐怖回忆悉数涌上脑海,终于抵挡不住眼角的湿润,放声大哭起来……
纪谨言门卡刚一插,就听到房内有沉沉的哭声。他一惊,伸手拍下了墙壁上的整排开关。
灯光一下子将整个房间填/满,林清浅坐在大床中间,脑袋埋在双膝间,散乱的发遮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脸。
“林清浅,你怎么了?”纪谨言快步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侧着身子看着她,她脸上有泪珠滚落下来,收都收不住。
“你做噩梦了?”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摇头,不停的摇头。
“你不舒服?”
他的另一只手探到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汗涔涔的……没有发烧。
“林清浅,你究竟怎么了?”
他有些气急,提高了音调。认识她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没见她哭过,她哭得他心烦意乱,心上像是有虫子在密密麻麻地啃食着。
果然,他的不放心是对的,他幸亏下来了。
“纪谨言……”她忽然低低的唤了他一声,还带着哭腔。
纪谨言紧紧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林清浅的如藕的双臂忽然环过来,攀住他的脖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经退烧了,可是却像发烧烧糊涂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许此刻她就像溺水之人,只是想抓住一颗救命稻草?
她脑子里黏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什么,在大脑有判断之前,动作和语言已经先行动了。
“纪谨言,我想回家……”
她身上的馨香随着她颤/抖的频率一深一浅的钻进他的鼻腔。他沉默了一会,也伸手紧紧地拥住她。
家?哪个家?
他不知道,可是他还是低声的应允了她。
“好,我带你回家。”
……
窗外就是阳光明媚的巴黎,又是一个大晴天。
林清浅坐在窗台边,深色的外衫吸附了阳光的热度,脊背上暖暖的。她抿了口热牛奶,望着还来不及整理的大床。
靠北边的床头,昨晚纪谨言在那里坐了半宿……
后来她睡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记得,那温暖的掌心,一直牢牢的握着她的肩膀。他就坐在她的身边,紧紧的贴着她。
手机在床上不停的响,林清浅随手放下杯子跑过去,她猜肯定是纪谨言。
果然是纪谨言。
她一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就传来他清冷的声音,没有开始没有过渡,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下来。”
她挂了电话开始换衣服,目光还是不自觉的投向那个被坐起了褶子的床头。
她想到之前自己的举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该如何跟他解释自己那样的举动?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
纪谨言闭着眼坐在浩斯特大厅的单人沙发里,吴战站在他的身后。等到林清浅走近一点,吴战才出声喊她,“林医生。”
林清浅点点头,朝他微笑。
纪谨言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松了松脖子,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来。
“我已经订好了两张今天下午回宁城的飞机票。”
林清浅看着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自然,而且她特别想知道,纪谨言为什么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还那么自然,淡定跟她说话?
难道这就是成功的商人所具备的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
林清浅自认自己已经算是情绪管理不错的了,可是跟纪谨言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要向纪谨言学习,如何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也走?那吴战呢?”
“吴战留下来帮我处理剩下的事情。”
“不用那么麻烦,如果你有事,我可以自己走……”她怎么觉得,事情的走向有点诡异呢?
林清浅想说点什么,他亲自陪她回去?她不是他的谁,他也不是她的谁,她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待遇。
纪谨言已经转了身,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里,只是说,“走之前,我们去和alexande夫妇告个别。”
布加迪威龙停在大门口,吴战朝林清浅眨眨眼,示意她别说话了。也是,纪谨言决定的事情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吴战开的车。纪谨言一上车就又闭上了眼,这两天被林清浅搅的没一天是睡好了的。
林清浅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他轻拢着眉心呼吸平顺。也许纪谨言向来不是什么多事的人,又或者只是对她的事情不好奇。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只字没有问起。
平静的,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alexande今天精神很好,纪谨言和林清浅一进门就听他在那里和elsa闹,说是要吃街角处甜点店的可丽饼。
elsa手上还握着削了一半的苹果,嘴里小声的抱怨着alexande是个倔老头。
纪谨言在身后跟着笑alexande难伺候,但嘴上已经在说,“我去给他买。”
elsa摆着手说,“别啊,你可别这么惯着他,你走了以后谁还这么无法无天的由着他。”
纪谨言朝elsa眨眨眼,“我惯他?我跟他处的时间还能比你长,这挑三拣四的毛病分明就是你惯得。”
alexande哈哈的笑起来,又朝纪谨言叫道,“你倒是去不去买?”
纪谨言看了眼林清浅,然后笑着道,“去去去,这就去。”
街角的甜点店是新开的,纪谨言还未进去就瞧见里面是拥挤的人潮,都是些年轻的法国女子。
他想到那甜的发腻的味道就觉着喉咙里长了毛,痒痒的。可是女人似乎都喜欢甜食,林清浅也喜欢。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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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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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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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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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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