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低头在宣纸上写了需要拿的药,边写边道:“你身子较为虚弱,月事前后,都要注意,不能受凉,尤其是如今的天气。”
那些话羞人的话都已经问出了口,若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岂不是对不住方才的勇气?
可见跟前身穿白衣的男子,也没有进一步回答的意思。
抽出片刻,女子才又鼓足了勇气,道:“还不知白大夫可曾婚配,小女子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姓刘。”Χiυmъ.cοΜ
她说了好些信息,才终于见白疏抬起了头,只是面对她,却是淡淡道:“在下是医者,姑娘是病患,在这里,还是不要涉及其他的好。”
他说完就垂下了眼睑,从女子这个角度看去,倒是颇有几分无情在里头,面上也黯然了些许,唐清懿在不远处都瞧见了那姑娘的失望。
方才这姑娘来的时候,瞧着本是想来她这里,谁知道半路上瞧见了白疏,就这么去了人家那儿。
唐清懿在那边喝着茶水,数着今日这是来了几个姑娘。
来这里的姑娘家倒是多了不少,尤其是在瞧见白疏后,怕是奔走相告过,所以也就更多了,几日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姑娘对白疏问出那样的话来。
白疏倒是也拒绝的颇为果决,这话一句话下来,脸皮但凡不是厚若成墙,都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
白疏那边儿姑娘家多,且也都是最近地方里比较富庶一些的千金小姐。
唐清懿那儿可是清闲的很,偶尔会有些老人或者是男子过来找她看病,白疏那边则是忙的不可收拾,即便是瞧见她在这里闲着,也是没人过来找她。
原本还算是安静,直到下一个女子的手搭在了桌上。
白疏还是照旧给那姑娘把脉。
那姑娘面上升起红云,想要说什么,只是方才她前头的姑娘已经被拒绝了,自己这是说还是不说?
她比那姑娘相貌还要更加出众些,自己一念至此,自是忍不住问了方才那姑娘差不多的话,也毫无意外的糟了拒绝。
只是这姑娘比前头那个要厉害些,听到白疏说了拒绝的话来,还忍不住又道:“左右也是要成婚的,白大夫若是没有成婚,难道我就不成吗?”
“自然是不成的,肖想他,也该仔细些你的身份。”这一开口就是这么嚣张,引得酒楼里多人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只见这姑娘穿着一身青色的秋装,身上还系着披风,瞧着就不是普通人家该有的装扮,且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与一个小厮。
小厮面色严肃,身子站的笔直,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小厮,怕是个家里厉害的。
只是那姑娘是个没眼色的,本就因为白疏拒绝的话,心中已经是有些不快,没想到这又遭人这般说,心中自然是更加不顺。
她打量着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青衣女子,心中有气,心中约莫着猜测她也是为着白大夫而来,心中划过一丝了然之色,轻嗤一声,“我是什么身份,这城内的太守,便是我的亲舅舅,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太守府的表小姐,你呢?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能准许你对白大夫有心思,就不许旁人了,这是什么道理?”她扶着纤细的腰,面上生的就是一副颇为艳丽的模样,眼下这连带说话的气势,可是叫人觉得整个人都贵起来了。
云清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走到了白疏身边,手一伸,一旁的丫头便是过来扶住了她的手。
她慢慢坐下后,才又抬眼瞧着她,眼中尽是轻蔑,道:“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守,也值得你如此吹嘘?”
能说出不将太守看在眼里的话来,那身份就不会太低,只可惜那姑娘没能弄清楚,只瞧着云清坐下还要人扶着,只嘲讽的轻哼一声,“矫情!”
这主子尚未开口,那丫头便是面生怒色,许是在宫内多少年熏染的功劳,倒是带着几分威慑,一张口便是带着几分压力,“放肆!果真是偏远小城内的人,在外头便是这么没规矩!”
“你这丫头在你主子前头说话就是有规矩吗?”那女子开始也是被云清身边丫头的一番话给唬住了,后头听到她说的那话,似是歧视他们这偏远小城的人,顿时心里也是来了气。
唐清懿在瞧见云清方才那一手被丫头扶着才坐下的模样,又见那小厮站的跟当兵似的,就能猜出了这青衣女子的身份。
她离开自己的位子,来到了白疏的身边,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你就这么看着?”
白疏转过头来看她,眉梢微挑,似乎是在说“不然怎么?”
“人家到底是因为你才会吵起来。”唐清懿有看好戏的心思,只是事关白疏,她才多说两句。
云清那边显然是没有轻易过去的意思,淡笑一声,“我的丫头在如何没有规矩,也远比一个大庭广众之下,追着男子询问婚事的女子有的规矩,”
这也算是她的小辫子,是被云清给抓住了。
方才追着白疏问的时候,是没觉得什么,可当着这酒楼厅内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可就叫人难堪多了。
“你!”女子说不出话来,只能闭上了嘴。
云清这才看向白疏,道:“我知道,你来这酒楼,肯定是因为我叫你觉得困扰了。”
白疏目光始终淡淡的,而后也像是被她给惹得实在无奈了,才道:“并非是这个意思,莫要多想。”
闻言,云清眼眸亮了些许,是为着他的话开心。
“原来不是我的缘故。”云清掏出了一只玉佩,道:“这玉佩我会一直带在身上,片刻不离。”
这都能随手拿出来了,可不是片刻不离身?
唐清懿只在一旁瞧着,想看看白疏得是什么回应,毕竟她看得出来,白疏对这位云清公主,可是半点儿没有男女之情。
就是这娇蛮任性的云清公主,也是叫她觉得与传言中不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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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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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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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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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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