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恕:“两位哥哥,是我动手送你们安眠,还是你们自己动手呢?”
其中一人想也没想,拿过地上一块石头,往自个儿脑门上一敲,先晕睡了过去。
旁边的伙伴见状,眼一闭,牙一咬,拿了那块染血的石头也往自个儿脑门上敲了一下。
“心理素质也太不过关了。”傅行恕感叹了声。
渐渐从打斗的热血中回过神来,他拔腿就往屋子那边跑去。
还没跑几步,被黑鸦拽了回来,只见屋内有人挟持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屋内走了出来。
那人是之前在这里看守的人,打斗时见机去了屋内,控制了这对母子的自由行动。
“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他吗?”
“云湛……”傅行恕又惊喜又担忧,惊喜的是弟弟看起来除了消瘦苍白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碍,担忧的是那人正拿着q指着他弟弟的脑门。
“云湛,你还认识我吗?你仔细看看我,你视线还好吗?隔这么远看不看得清我的脸?”
黑鸦无语翻了一个白眼。
穿黑西装的混子青筋直暴,他当这里是什么大型认亲现场吗?
云湛六百度近视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他能看清楚轮廓,越看越熟悉。
“你是……”起初傅云湛还有点不敢认,但又觉得自己不会认错,“你是恕哥?”
小混子差点暴躁得直想骂人:“你们尊重一下我!”
“哦,好的。”傅行恕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别伤害我弟弟。”
小混子一时间有点懵,好像对面的并不是那么穷凶极恶,非得你死我活的样子。
可是看着躺了一地的兄弟们,小混子又警觉了起来。
“身后那艘船归我了,你们放我回去,我放了他!”
傅行恕看了眼身后那艘船,一脸为难:“大哥,就这一艘船,要不然我们一起回去?”
小混子怔愣了片刻,有些心动了,“你以为我会信你?等我一转身,你们就好对我动手吗?我会那么蠢?!”
傅行恕:“这兄弟都没了,你一个人回去,肯定也没好果子吃,你还不如趁机回归正途,做我的眼线,帮我办事,以后吃香喝辣的走上人生巅峰。”
傅云湛:“我哥说的是真的,比起你跟着望月川手底下,趁现在立个功,总比现在强,你替望月川卖命,他记得你是谁吗?”
“住口!”小混子现在脑子混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主要是现在他孤立无援,六神无主。
傅云湛见他走神,眸光冷戾,曲肘向后击向了那人的肱二头肌,将他手里的q打掉,小混子一阵慌乱,弯腰就想去捡,傅行恕快一步朝他手边开了一q,尘砾震开,弹进了他的眼睛。
他疼得嘶吼着:“你们说过不杀我。”
傅云湛大步朝傅行恕跑了过去:“大哥!”
傅行恕用力拍了下弟弟的肩膀,这一下很扎实,傅云湛有点吃疼,他力气还挺大。
傅行恕收好武器,毫不讲情面:“我跟你好好商量的时候,是你自己犹豫不决,那就怪不得我了。”
语落,一肘将他击晕,终于算是……任务完成了一半?
“恕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啊,对,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不行,我还要带上妈妈。”
“你妈妈……”傅行恕瞬间意识到,他说的妈妈是石原丽,不是他的妈妈。
“她怎么没见到人影?”
提到这个,傅云湛眼里浮现一丝沉重与忧伤,他回到了屋内,将病得只剩一副皮包骨的女人打横小心翼翼抱了出来。
再次看到她时,傅行恕有点吃惊,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典雅高贵,很漂亮,竟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傅行恕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护送着这对母子上了船。
黑鸦会的事情还真挺多,他开船也是一把好手,从来时,他们记住了航线。
听他们说的,必须要尽快回去,否则会遇到海啸,那就麻烦了,船翻了他们都得葬身在这大海里。
下午五点,海面上起了一阵风,那风向很不对劲,海浪也卷得更高了。
“不是说要晚上吗?现在还没有到晚上吧?”傅行恕有点担心。
不过黑鸦稳如一匹老狗,继续开着他的船,行驶去目的地。
傅云湛一直在船舱内守着石原丽,她一直在昏睡,从昨晚开始,就没有醒来。
他真的很怕,她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妈妈……妈妈您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医院了,只要到了医院就好了,医生一定可以救您。”
石原丽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傅云湛的祈求。
七点半,赶在海啸前十分钟,他们半途截了一辆车,赶去了医院,那人本来是想自己跑去安全区,但奈何这几人手里都有q,他没勇气拒绝。
窗外的狂风呼啸,吹得玻璃一直晃,仿佛随时都能把玻璃给震碎。
石原丽已经送去急救室里一个小时了,傅云湛像个失魂落魄的小崽子,坐在长椅上,十指紧扣到发白。
傅行恕倚着墙,只是看着他,黑鸦不解:“你那么会安慰人,怎么不上去安慰安慰?”
明显说的是反话。
傅行恕深吸了口气:“现在我说什么他估计都听不进去,我能理解,要是我最亲的人现在躺在抢救室里,我也得崩溃。”
黑鸦拧眉:“是吗?”
傅行恕:“大哥,您活得也太无趣了,其实人活着有牵挂挺好的,毕竟一个人活着,不被人喜欢,也不被人记得,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黑鸦低斥了声:“闭嘴!”
傅行恕长叹了口气:“忠言逆耳啊。”琇書蛧
“我就不该救你。”黑鸦现在烦他烦得要死,只想快点结束任务,回去吃饭躺觉。
傅行恕正要说什么,只见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傅云湛蹭的一下起身迎了上去。
他的身体在发抖,红着眼睛瞪大着看着医生,想问,却又什么都不敢问。
或许他心里已经有了那个答案,病情拖得太久了,送来时,她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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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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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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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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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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