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予婧只是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回答,仿佛又睡了过去。
傅熠是轻叹了口气,将她轻柔的抱上了床,替她盖上了被子。
她睡得很安稳,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一夜好梦睡到清晨,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当看到旁边的男人时,赫连予婧先是吓了一跳,但昨晚的记忆慢慢涌现在脑海。
是了,昨天她吃了药,神智有些恍惚,自己无法控制的来到了他的房间。
昨晚睡得十分踏实。
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傅熠阳睁开了眼睛,冲她笑笑:“睡得还好吗?”
赫连予婧脸上一红,捊了下鬓边的碎发,轻应了声:“昨天晚上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闯进你的房间,我以后会注意。”
傅熠阳拧眉:“其实你没有必要解释,我们之间说这些也很多余。”
赫连予婧嚅了下唇:“还是有必要解释的,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关系。”
傅熠阳没有在意,他继续翻个身:“你该起来去公司了吧?我还有些困,再睡会儿。”
赫连予婧赶紧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傅熠阳微微撑着身子目送着她离开,无奈一笑,看来他喜欢害羞的毛病一直都没有改变。
赫连予婧去公司的路上,给章怀礼打了一个电话。
“怀礼哥,我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的,我想将药停一段时间。”
章怀礼:“我知道了,过些时间我过来给你看看,要不要开新的药给你。你最近有想起些什么吗?”
赫连予婧沉默了好一会,如实回答道:“是有一些,不过都很模糊,再多的也想不起巨体的来。”
“嗯,如果那个药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负面反应,停一停也没关系。”
“那就先这样吧,我回头再给你打过来。”
与章怀礼挂断电话,赫连予婧疲惫的倒在后座暗自叹了口气,昨晚的发生的事情,实在太丢人了。
她已经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去到公司,她努力将之前的事情抛诸脑后,走进了会议室。
这两年赫连集团在他与赫连容沛的带领下,发展前景十分不错,甚至有超越赫连桀在时的成就。
赫连予婧将那药给停了,她以为停了那药之后,她的情况会好一些,结果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当她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之后,她又重新吃了两颗,当晚睡去。
她梦到了一场婚礼,与傅熠阳的婚礼,可是他们当时的婚礼并不是这样的,梦里的婚礼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他们当时看起来都还很年轻,就像看了一场电影,生活着琐碎的细节,虽然很平凡,但是很有趣。
她醒来时,发现是半夜两点,她再也找不到睡意。
这一次她虽没有做噩梦,但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痛苦得不行,甚至有想去医院开点安眠药的冲动。
她推开了窗户,外边的风很凉快,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让她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突然她看到院子里有道消瘦的身影,正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傅熠阳?”
赫连予婧想了想,下楼跟了上去。
傅熠阳走到了葡萄架下,倚在长椅上吹着凉风。
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回头看去,赫连予婧紧了紧薄的针织外套,眸光复杂的朝他走来。
“怎么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没有去睡觉?”
傅熠阳不答反问:“你不也没有去睡觉?怎么,今晚还做噩梦吗?”
赫连予婧沉默了一会,默默的坐到了他的身边,双掌紧贝占在一起,深吸了口气,如实答道:“倒是没有做噩梦了,就是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
赫连予婧眼神复杂的看向他:“比如我们第一次的婚礼,我好像有些想起来了。”
傅熠阳心头一动:“是吗?感觉那都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也没有很遥远吧?”赫连予婧抿了下唇,对他的态度有了很细微的改变,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
“前后算起来,也就快七年的样子。”赫连予婧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们结婚有七年了吗?”
傅熠阳失笑:“七年……好像是个很特别的数字。”
“是啊,他们不是说七年之痒吗?呃……”
话题变得好像有点诡异和暖昧,一度让彼此不知道如何聊下去。
“你再也不是池晚香,我也不是过去的傅熠阳。”
这句话,突然让赫连予婧一阵难过,“难道我们还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傅熠阳:“很多时间,我已经从你身上,看不到过去池晚香的影子了。”
赫连予婧嗓音有些沙哑:“那你……是更喜欢过去的池婉香?”
傅熠阳看着她默了许久,答道:“或许吧。”
赫连予婧突然有点想哭,她的表情让傅熠阳有些心疼。
“好无聊,你自己吹风吧,我回房间去了。”说着,她起身快步离开了葡萄架下。
傅熠阳轻叹了口气,低呐:“傻瓜,这两个人都是你啊!”
那一晚,赫连予婧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点办法都没有,粉再厚都遮不住。
赫连容沛看她精神萎靡,问道:“最近是工作上的事情压力很大吗?”
赫连予婧摇头:“不是,就是睡眠有些不足,失眠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只是不想与赫连容沛说太多关于自己一些私密的心事。
赫连容沛一脸关切:“要不然先休息一段时间,你这两年实在太拼了,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赫连容沛顿了顿,摸着云湛的头:“何况你还有孩子,云湛那么还很需要你。”
看到云湛,赫连予婧又充满了动力,“云湛今天跟妈妈去公司玩吧。”
云湛脸上一阵惊喜,妈妈偶尔会带他去公司玩,只要她不忙的时间,可是她不忙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云湛要去!”
赫连容沛:“要不再带着家政阿姨过去?”
“没事,我让秘书帮忙照看就行了。”
吃完饭,赫连予婧突然问了句:“傅先生最近都没吃早饭吗?”
赫连容沛一脸错愕:“啊?”m.χIùmЬ.CǒM
赫连予婧一阵尴尬:“呃……就是,随便问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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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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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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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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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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