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熠阳并没有在意,反而安慰着她:“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能主动跟我说这些,这让我很意外,你还会选择相信我?”
赫连予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我还能去相信谁?”
傅熠阳:“不用纠结,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与其去相信谁,不如只相信自己。”
赫连予婧猛的抬眸看向他:“只相信自己?”
“嗯,我和赫连容沛,总有一个会是真正的凶手,没有别人,你又能相信谁?即使你让我现在证实自己是清白的,我也没办法去做到。”
赫连予婧咽下喉间的苦涩:“如果我查到最后,发现真的是你……”
“如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而我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冤屈,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这句话,让赫连予婧心口刺痛了下。
“你知道我要把你带回老宅的原因。”
“只有把我带回去,赫连容沛才能更快的露出马脚。”
其实,她心里的天平秤已经开始向他倾斜了。
赫连予婧:“可是你也会身陷危险之中,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你。”
傅熠阳失笑,又觉得有些悲伤:“真是没想到,我终有一天,还需要你来保护我。”他从未像此刻觉得这般无力。
赫连予婧:“如果有机会,我能去看看……看看行恕吗?”
傅熠阳:“当然,你一定会再见到他的。”或许到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能让他们母子重聚,也算是了却他活着的夙愿。
赫连予婧低垂下眉眼,艰涩的问道:“你……你那个……”
“你说乔小姐?”
“乔小姐?”
傅熠阳:“她原名姓乔,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德尔集团的大小姐,乔婼雪。”
赫连予婧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幻听。
“还有,我跟她之前早已心照不宣的维持了很长一段虚假的夫妻关系,这边的项目结束之后,我跟她的虚假关系也就此结束了,至于她现在去了哪里,我不得而知。”
“你之前还骗我,还说了那些话,我不明白。”
她其实心里对他还是有很深的怨气的吧?曾一腔真心被践踏的感觉,才会让她变得这般冷漠。
可是傅熠阳又怎么能说得出口,他快要死了,他得了不治之症。
他还不如像条狗,悄悄将自己埋在腐叶之下,寂静的死去。
“你不用明白,就这样吧,现在你只要查清楚杀害你父亲的真正凶手,好好守着赫连家,那是你父亲的心血。”
如果之前赫连予婧只想着呆在父亲的庇护之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么现在她必须尽快成长,为了父亲守住最后的东西。
“我会的。”
一周后,当赫连予婧带着傅熠阳回老宅时,赫连容沛的脸色难看到仿佛蒙了一层寒霜。
他也想过会此会是赫连予婧一时冲动,随便说说,没想到也会真的把人带回来。
赫连容沛嘲讽笑了声:“哦,你就这样把一个野男人带回家,也不怕别人笑话?”
赫连予婧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为免不让人说闲话,被人取笑,那就先结个婚吧。”
“你说什么?”赫连容沛恨恨的咬着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赫连予婧。
“哥,如果你不乐意,也不必麻烦你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说着,招呼了家里的保姆,将自己的行李提上了楼去。
赫连容沛面容扭曲,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了结了傅熠阳的命,但他对赫连予婧还抱有着最后一丝幻想,他不能!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来日方长,一定会有机会,让姓傅的死在他的手里!
因为回来得突然,又因刚才与赫连容沛的冲突,赫连予婧决定道:“你直接睡我房间吧。”
傅熠阳:“我倒是不介意,你真的没问题?”
赫连予婧点头:“我想了想,跟你同吃同住,只要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就没有机会乱来。”
傅熠阳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报警?”
赫连予婧:“一开始想过,可我……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有想过,警察抓了你,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万一还有隐情,而我又不能救你……”
说着,她痛苦的将脸土里进了双掌中:“我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就没有想过,真凶是赫连容沛?”
赫连予婧哽咽道:“一开始没有想过,其实……他对我很好,很维护我,不管我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责备过我。”
傅熠阳相信赫连容沛对她的好是真心的,但同时他的恶也是真的。
“好了,不要再想这些,多想无益。”
赫连予婧深吸了口气,说道:“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我是说,以我赫连予婧的身份,跟你结婚。”
“现在看来,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没有。”
傅熠阳无奈:“那就走个流程吧。”
赫连予婧双手攥在了一起:“我们结婚的事,是走个流程给别人看的?”
傅熠阳笑笑,用着轻松的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本来也就只是做戏,我可不想你年纪轻轻就守寡。”
赫连予婧翻了个白眼:“我现在相信,你跟那位乔小姐在一起这么多年,还真有可能擦不出什么火花。”
“我想休息一下,有点累了。”傅熠阳精神开始变差。
赫连予婧吐槽道:“你怎么那么难睡?都睡一天了。”
傅熠阳往床上一趴,呐呐道:“可是我真的很累,想睡。”ωωω.χΙυΜЬ.Cǒm
才这么会儿,他真的就睡着了。
赫连予婧轻叹了口气,替他脱下了外套和鞋子,拉上了被子,休养了这些天,似乎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没精神。
可是章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或许应该好好补一下身体?
“你睡吧。”赫连予婧缓缓靠近他的脸,只是轻轻吻了下他的眉梢。
到了晚饭时间,赫连容沛见她只一个人过来了,语气难免刻薄:“怎么,那位傅先生这么矜贵,连饭都要送去房间去?”
赫连予婧自若的坐到了餐桌前,开始优雅用餐。
赫连容沛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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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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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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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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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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