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予婧默了许久,又开始有些迟疑。
“如果你只是冲动说说,今晚这些话,我们就全都忘了。”赫连容沛起身,正欲离开。
“这不是冲动,只是……”赫连予婧深吸了口气,说道:“我觉得自己有点自私,哥,你干嘛这么宠着我?你明明可以拒绝到底,不要让我得寸进尺。”
赫连容沛轻叹:“那能怎么办?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看他无奈又痛苦的神情,赫连予婧内疚自责极了,除了他和父亲,不会有谁会再像他们一样对自己无条件的付出。
“哥,我会努力看看的。”
“嗯?”
“如果有一天,我能爱上你就好了。”
赫连容沛苦笑了声,转身走出了卧室。
努力么?很多感情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改变。
是她太内疚了,所以自欺欺人。
他们要结婚的事情很低调,赫连桀的众多亲朋好友只知道他有个养子,并不知道他有个亲生女儿,赫连桀先解除了与赫连容沛的父子关系,才能让他以另一个身份入住赫连家。
尽管这事做得极低调,还是会被有人心人发现,已经有小道消息在传这场婚事了。
米国只有几家小媒体得到风声在报道,也未引起什么波滔。
“六爷!”徐耀连门也没敲,急冲冲的闯进了他的书房。
傅熠阳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年纪越大,做事怎么越没规矩?”
“是急事。”
“天塌下来我顶着,能有什么急事?”
“不是啊!”徐耀将一则英文报道递到了他跟前:“您看这个。”
傅熠阳拿过杂志瞄了眼,又将杂志丢到了一旁:“看了,一个不入流的媒体。”
“可我觉得不像假的,无风不起浪。”
傅熠阳正要说什么,一阵耳鸣让他感到不适,眼前画面也跟着模糊,过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半个月了,他甩了甩头,抽了口气;“徐耀,你太吵了。”
徐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夫人抢过来!”
傅熠阳耳朵有些不适,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下,指尖传来粘禾周感,徐耀又是一惊一乍:“六爷,你耳朵怎么流血了?”
傅熠阳扯了几张纸巾,淡定的擦掉了耳朵里的血:“大惊小怪做什么?只是流血而己,又不会死人。”
“您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看了医生也没用。”
“那您还是得……”
“行了!你出去吧,我有点累,先躺会儿。”说着,将沙发椅放平,躺了下去。
徐耀总觉得他在逃避什么,他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六爷,那我出去了。”徐耀轻轻道了句,走出了房间。
门应声关上,傅熠阳悠悠睁开了双眼,嘟哝了句:“章医生,你有点让人失望啊!”
如果……
如果池晚香没有遇上他,那应该最后会和章怀礼在一起吧?
对章怀礼抛开所有偏见的话,他确实是个很好很完美的男人,时间久了,她总会爱上他的。
似是想到什么,傅熠阳拿过电话,给徐耀打了一个电话,又将人给叫了进来。
徐耀屁颠屁颠的又赶了回来,“六爷,您改主意了吧?您说,什么时候去劫人?”
“你这几年都学了些什么?成天脑子里想着打打杀杀,咱们是正经生意人!”
说着,傅熠阳慵懒的点了一支烟,微眯着眼吐了口烟雾。
“那您把我叫回来干嘛?”
“怎么?我半路把你叫回来,你很委屈?”
“不敢。”
傅熠阳撇嘴:“四年前,我让你给章怀礼找了一个妞分散他的注意力,结果怎么样了?”
徐耀眉头一拧:“六爷,说起这个,那姑娘前阵子还联系我了。”
“联系你干什么?”
“她管我借钱。”
“咳咳……”傅熠阳被呛了口烟,熄掉了手里的半支烟,直了直身:“你借她了?”
“借了万把块钱,也没指望让她还了。”
“你怎么还有她联系?”
“这个……也不是特意留下的,本来就是交易,给了她钱,她办事。后来她跟那个章医生闹掰了,她还打电话给我问章医生的情况,但我哪知道?那些年不都在国外吗?”Χiυmъ.cοΜ
傅熠阳:“她是什么人?”
说起这个徐耀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本来就是想找个干净一点的,刚出来坐t的妞儿,谁知道,这女的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她男朋友是个赌狗,她一边骗章医生的钱,一边给她男朋友还债。”
傅熠阳挑眉:“所以,章怀礼后来知道了?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具体不清楚,但我估计事就是这么回事。”
“嗯。”傅熠阳:“章怀礼收留她,还给她钱,是对她动心了?”
徐耀认真寻思着:“很难不动心吧?毕竟长得真的很漂亮。”
“看来是不中用了。”傅熠阳低呐了句。
“什么不中用了?”徐耀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六爷怎么就突然打听起这些琐事。
“脏了。”
“啊?”
傅熠阳瞥了徐耀一眼,“没事了,你出去吧,嗯……如果猜得没错,近日章怀礼应该会再登门拜访。”
“哦,那我真的走了。”
傅熠阳闭目继续躺尸,没再理会他。
过了两天,那章怀礼果然又过来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傅熠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叫保姆上了茶和果点。
“你不是见到了吗?赫连予婧就是真正的池晚香。”
“她怎么会和赫连家牵扯上关系?”
“池青峰过去这么多年对她那么差,不正是因为她真实的身份,其实是赫连桀的亲生女儿?”
章怀礼默了会儿,自己理了理思绪,“这是赫连桀设计的?”
“不,其实这确实是一个不算意外的意外。”
傅熠阳将自己所知的内情,一字不差的与章怀礼说了,至于别的,他没证据也不好乱猜测。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
章怀礼:“乔氏的大小姐,与晚香阴差阳错,调换了身份?”
“那场火是宁枫放的,但是调包的事情,应该是赫连桀从中做了手脚,至于晚香她为什么会失忆,我不清楚。”
章怀礼:“我明白了,我会顺着这条线索,看能否找到当年救治她的主治医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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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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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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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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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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