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和许易独处我已经不那么紧张了,他说的没错,他如果只是想上我那前面已经有很多机会了。
这样想,我放松了警惕。只不过我不知道,对男人来说,当他们觉得气氛够了的时候,确实会发起身体上的攻势。
许易从浴室出来,头发上的水滴还没干。
我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帮他擦头发,他问,“你不去洗?”
我摇头,干笑了一下。
许易用冷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
我忽然觉得,我这样防备着他会不会很不礼貌?
把吹风机递给他,“那,你自己吹吧,我去洗澡。”
许易包的是套房,虽然卧室只有一间但是我可以睡沙发,进浴室之前我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帮我送一套被子过来。
浴室里还残留一些水汽,尤其是浴缸壁上还挂着很多水珠。
这是许易长期包的房间,所以很久以来也只有他一个人或者是他带来的人在用,给人的感觉不会像一般酒店里的浴缸,不知道有多少人泡过,所以不愿意用。
但想起许易刚刚也是躺在那里的,我还是摇了摇头,就在花洒下随便冲洗了一会儿。
我出去的时候许易已经回到房间里了,房门是关上的,被子也已经送来。这一天确实很累,我吹干头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没什么事情之后就睡着了。
我平时睡觉很轻的,可是今天也许是白天折腾的,也许是得到了许易的安慰感觉到了莫名的心安,总之,我睡的很沉。琇書蛧
许易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
后来被子被掀开了,我才哆嗦了一下,眯着眼睛对着房间里的一片漆黑。
我伸手去抓被子,却碰到了许易。
当时我还不清醒,只觉得被吓了一跳,刚想喊出了,就听到许易的声音。
他捂着我的嘴巴,“是我。”
我真的不怕了,而且我熟悉他身上的味道。翻了个身,我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身体团在一起,懒懒的问他,“大半夜,你干嘛啊。”
许易轻笑一声,直接用动作回答了。
他把我翻过来,接着身体也压下来。
这不是我租的房子里的硌人的床边,这个沙发很舒服,所以我被许易抱的也很舒服,我就觉得冷,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
也许许易感受是感受到了我的顺从,他撑着身子开始解我身上的浴袍。
我突然睁开眼睛,我没穿内衣。
我说不要,但是他的动作很坚定,大概觉得我这会儿只是在欲拒还迎。我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已经做好的准备。
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想哭。
我觉得,没有那种幸福的感觉。
但也放弃了抵抗。
他继续,在某一刻停下,趴在我的身上。
我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用手摸着他的额头,“你不舒服吗?你怎么了?”
许易犯了胃病,和前几年没日没夜工作有关,我想也可能为了不让我妈尴尬吃了那一大桌子菜有关。
整理好衣服,我按照许易说的地方去帮他找药。
喂了他吃了药喝了水,许易躺在床上。
他说,“过来陪我。”
我没明白那意思,许易指了指身边的的空位。
我现在和许易,其实还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但另一方面,让我躺在他身边,其实我不会拒绝,可能我骨子里也并非那种特别保守的人吧。
所以我听了,掀开被子在许易身边躺在,他腾出一只手来搂着我。
这一觉我睡的很安稳,许易没再碰我,他在中午喊我起床,告诉我查出了一些事情。
我妈存在银行里的二十万都没了,是汇到了广州。
这地方我太熟悉了,在广州,不止有陈识,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爸。
我几乎可以确定,我妈不会突然借那么一大笔钱,欠钱的人是爸。他做生意,不小不大,前面几年应该还算不错,但总有时运不济的时候,小时候我就听说过他要找人借钱周转什么的。
打电话给我妈,她也只好承认了。
许易告诉我,对方可能是高利贷。
我觉得这事儿好荒唐,我爸和我妈离婚十多年了,干嘛现在遇到了这些麻烦又来招惹她。但我妈要管,这件事上她很窝囊,和所有痴情的女人一样,她竟然到现在还不忍心。
许易又陪我回家,当着我的面儿问我妈,我爸借钱的事她有没有参与,帮着担保什么的。
我妈说有。
我又慌了,六神无主那一种。说真的,我觉得我爸怎么作死都是罪有应得,但我真不想我妈也摊上这种事。
从许易的口吻,我感觉到这件事会比我想的麻烦。
当天下午我和许易一起到了广州,这事情还是得当面解决清楚了,就算还钱也得把当初我妈跟着一起签字按手印的合同拿回来。
给瑞瑞打电话让他订机票的时候,我听到他在那边说,“你现在哪有时间去,要不我陪向西过去。”
许易说,“你不用管了。”
我问许易是什么事,他没告诉我,他说,“你现在就管好自己吧。”
我以为自己很怕广州,也以为自己很讨厌这个带给我无数负面记忆的地方,可因为许易就在我身边,也因为我现在还有更多麻烦事儿等着处理,从下飞机起,我的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静。
拿着我妈给我的地址,我们找到了我爸住的地方。
人去楼空,手机也是关机的。
至于这间房子,就跟电视里面被高利贷寻仇的感觉差不多,门上墙上还被红油漆写着什么还钱,什么死,甚至放火一些的恐吓字眼。
门口还摆着一个小盒子,我蹲下去要打开看。
“我来吧。”
许易把我拦在身后,他打开了,我要过去看的时候他却捂住我的眼睛,“走吧,这里也没人。”
我知道,他不让我看恐怕是因为盒子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虽然没看到,我还是不安心。
许易说要去和高利贷的人见面,他的意思就不带我去了,我跟着去也没用。
我不听他的,我偏要去。
许易笑着看我,“到时候把你吓哭了?”
他这么说,我确实害怕,现实里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我觉得那些人是不是有枪,还是动不动就挥着一把刀要砍人。
我抓着许易的袖子,“你告诉我地址,这是我家的事,我自己去。”
这样说,好像我很坚强,可眼泪都快下来了。
许易安抚的抱抱我,“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以为你不傻呢。行了别哭了,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去的路上许易告诉我,之前在门前的那个纸盒子里其实装的就是一只死老鼠。他怕我吓到,但其实也没什么的。
我听了他的话才安心。
到了地方,许易也不是麻烦就还钱,他说至少得先见到人。
对方说我爸又不是被他们抓的,他是自己欠钱跑路了,关他们什么事,只是钱一天不还利息就继续翻倍。
算出来的钱也不是我妈说的一百多万,而是五百万。
可能连我妈都不知道我爸欠了这么多钱,她也是被骗了。
我当时,真的就不想管他了,我说,“我们把钱还你,你把我妈签的东西都给我,以后也别找她麻烦,至于那个人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他们只想要钱,其实也不愿意耽误时间,就要拿合同了。
许易问我,“你有钱?”
我皱眉,因为许易,我一直没把钱当回事儿,他现在这么问我,我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因为钱太多所以不想帮我。
许易说,“先回去。”
他又和那些人说,“见不到人你们也一分钱别想拿到。”
我不走也没办法,我留下也没用。我被许易带走了。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在酒店等消息,我知道欠了高利贷的钱利息会不断的翻倍。
我几乎要求许易了,我知道自己真的没那本事,我还不上这个钱。有时候我会很悲观,要是没有我妈,要是我自己欠了这么一笔钱我说不定会去跳楼,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真的心疼我妈。
我问许易,“你就不能帮我吗,就当我把自己卖给你了行不行。”
“你值五百万?”
我哭了,我不值,确实不值。
到第三天的时候,对方终于联系我们了,说找到我爸了,前几天我们找不到他是因为他挨打的,伤的不轻。高利贷的人原本只想把钱要回来就不管他了,但许易那态度,他们没办法就回去找人,把我爸弄进了医院,等情况稳定了才通知的我们。
这趟去还钱许易没让我跟着去,他让我在酒店等着。
许易走了之后,我对着他之前在便签簿上留下的痕迹描出了医院的地址。
到了医院,我看见我爸被包的跟个木乃伊一样。
十几年了,自从他和我妈离婚后我也没见过他,他现在受伤了,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一点儿都不心疼。
我走过去,几乎就想把他身上的那堆输液针都拔掉。
许易赶过来的时候我还在哭,我爸瘸着胳膊瘸着腿坐在窗子上。
我指着他喊,“你还装模作样是吗?你跳啊?你快点跳下去行不行!你欠五百万你这条命都不够还的,加上我的命也不够还,我把自己卖了都不够!你要走就走干什么又回来害人!”
我是真的疯了,所以才这么想让他跳下去,也是我说的话都是一时冲动,但也都是我当时的心里话。我觉得这个我已经不那么亲,我已经快要忘记了的爸爸现在就是一个彻底的祸害。
许易过来,先是把我爸弄下来,然后那群医生护士急着去给我爸检查。
他又来把我往外面拉,挺气的,印象里许易没怎么和我发脾气,但这次他和我发脾气了。他骂我了,说了挺多的话。
我还是哭,哭够了,我也后悔了。
我想还好,要是我爸真跳下去了我大概也就跟着他一起了。我不是真的恨他,或者说我没有恨他到希望他去死。我就是看着他被打成的那个模样难受。我要找些方式去发泄。
还好许易及时回来了。
我扭过头去,我说,“谢谢你。又麻烦你一次了。”
许易笑,并不像我这样是如释重负的那一种,反而是一种很疲惫的笑,在广州这几天我没少折腾他,一会儿求他去帮我还钱,一会儿又打算要我爸的命需要他来劝。
许易说,“那你就当把你卖给我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我欠许易的其实不止是钱,准备回去的时候瑞瑞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没什么事了吧,我说没有。
我想起我们来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我问瑞瑞,“那天你和许易说他现在不能来是什么意思?”
瑞瑞叹气,把事情跟我说了。
许易之前接了一个公益广告,还要唱一首主题曲,一般广告也就算了,这一次是和奥运有关系的,算是一个大项目。
制作那边有个老外很大牌,也是这首歌的编曲,要求录制必须在这三天,他只有三天时间。
许易为了帮我解决麻烦,错过了奥运歌曲的录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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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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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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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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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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