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只有她一个人。”姜烟看向傅司眠。
她还没见过傅司眠的动手。
傅司眠思忖片刻,扬首喝了最后一口酒,起身道:“这事要好好查查,如果是要钱,至少要定下交易地点。但是这手机定位一查就查到了酒庄,人质没有人看守,保镖也无心打斗,就像……”琇書蛧
他顿了顿,看向楚墨。
后面的话不说也明白了分明就是刻意引导。
“酒庄的主人是楚泽平,如果捅出去,他的嫌弃就是最大。但是看样子,是有人栽赃了。”楚墨道。
“也不一定啊。”楚梦璇咬牙,“说不定是大伯他自己做的,故意做成别人要栽赃给他的样子,好打消我们对他的怀疑。”
“楚家的事情我们就不插手了。”傅司眠道,“我和烟烟先回去,剩下的事你慢慢查。”
烟烟……
姜烟全身的毛孔都是一悚,咬牙斜了他一眼。
楚墨的表情微微一变,看着两人的眼神对视,抿唇点了点头。
姜烟出了门,接过钥匙后上了驾驶座,心里暗骂。
傅司眠这一趟可真是不亏,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酒,动了动嘴皮子,帮了个忙就全身而退,什么也不沾。
“楚家的事,你少管。”他突然开口,声音浸透了酒气清冽,懒懒散散。
“为什么?”
傅司眠换了个姿势,歪头抵在了车窗上,闭上了眼,“楚家的争斗是他们的,你有自己的战场。”
姜烟眯眼。
楚墨说的没错,多个合作对象未必不是好事,她的敌人不是暂时可以撼动的,那拉一拉战友有什么不可以?
她没有多问,沉默地往前开。
傅司眠在晃动的车身中睁了睁眼,脑子里掠过楚墨低头看她的眼神,鼻腔里冷嗤一声。
碍眼。
……
夜已经深了,楚图封在套房的沙发上等了很久,因为身高问题,这个沙发并不适合他的身形,怎么坐都十分别扭,四处摆弄着身形,最后抬眼看向身边的保镖。
“小陆总还没有来吗?”
“让您稍等呢。”保镖恭敬道。
得,又是等。每次见面都是无止境地等,偏偏这位是惹不起的阎王,心情好的时候称兄道弟,心情不好就是随时能背后给他一刀的狠人。
门突然有了响动。
楚图封立刻抬眼看去,入眼就是一双长腿,随后是没有表情的脸,眉眼飞扬,透着冷意。
“小陆总。”楚图封笑着起身,“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你。”
“有事?”陆飞白脱了外套递给保镖,长靴踏地,发出凌厉的声响,“楚总不是忙得很么。”
“有有有!”楚图封斜眼示意保镖出去,等房间里只剩两人时才道,“今天计划很顺利,楚墨应该已经开始怀疑楚泽平了,到时候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楚泽平身上,让楚墨咬死楚泽平……”
“我只负责给人手,你们楚家的事我不感兴趣。”陆飞白挥了挥手。
本来就是交易一场,他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还有件事。”楚图封上前一步,低声道,“上次是我没有挑好人,听说伺候得不好,让陆总您不开心了?今天就是特地为这事情来的。”
他眉色一转,笑着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陆飞白斜眼,眸光转向了缓缓拉开的门。
一个女人被推了进来,长发披肩,身上贴着紧身的黑色衣裙,包裹着身段玲珑,脸上的妆容也是妖媚动人。
陆飞白视线定了定。
光看眉眼,这张脸竟然和姜烟也有几分相似。
楚图封观察着陆飞白的表情,心里顿时一松,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样,这次挑的这个,陆总还满意吗?”
他那天在酒席上远远见过姜烟一眼,在看见陆飞白身边搂着的女伴之后就留意打听,果然又听见球场上射击的事件,心思顿时就明朗了。
陆飞白凝视他两秒,突然勾了勾唇。
楚图封知道这就是满意的意思,立刻笑开,“那我就不打扰了,希望陆总能有个美好的夜晚。”他话音暧昧,转身离开。
室内重新恢复了沉寂。
陆飞白斜眼看向瑟缩在一旁的女人,眯了眯眼。
“过来。”
女人猛地一颤,整个脊背都开始发抖,听话地走上前去,满脸煞白。
“陆,陆总……”她说着,鼓起勇气往陆飞白腿边一坐。
“你叫什么?”陆飞白神思不定,低眼问道。
“苏妗妗。”
陆飞白盯着她的眉眼,这么凑近了一看,眼型和挺翘的鼻梁都和姜烟更加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这女人更多柔美和胆怯,这些东西在姜烟的瞳孔里压根就不可能看见。
陆飞白抬了手,指尖微微一扣,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摩挲,触手温润,瞬间勾起了陆飞白皮肤里的记忆。
“陆总?”苏妗妗吓得闭眼。
陆飞白勾唇,反手将人一压,指尖顺着她的下巴勾了勾,低声道:“反抗。”
“嗯?”
“听不懂?”陆飞白眯眼,“抓,打,挠,都可以。”
苏妗妗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不明白陆飞白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立刻照做,绵软的指尖打上陆飞白的胸膛,力道本来不大,还因为恐惧而抽去了七八成。
陆飞白皱眉,心里燃起的那点欲火瞬间就灭了,侧身将人一推,“算了,出去。”
不够。
力道不够,气味不够,妖媚不够,凌厉也不够。
那只猫咪发起狠来,是能要人命的。
苏妗妗猛地起身,仓皇将衣服整理好,往门口逃去,身后却突然再次传来了喑哑的腔。
“等等。”
她一滞,回头道:“陆总还有什么吩咐?”
陆飞白低头,视线往下,突然眯了眯眼他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见到姜烟的那天开始……
“你过来。”他声音冷了冷。
苏妗妗立刻乖顺地上前,蹲在陆飞白的身侧。
“会伺候人么?”陆飞白倾身,飞扬的眉眼掠过她的五官。
苏妗妗看得失神两秒,点了点头,脸颊莫名泛起了绯红,伸手开始脱衣服。
“不用脱。”带着冷意的腔调在头顶响起。
苏妗妗一愣,脸颊更红了,半晌才轻轻靠近,绵软的小手顺着他的腿间往上攀去,红唇轻动,埋头向下。
但是不论她怎么努力,陆飞白的身体还是和刚才一样冰凉,没有任何变化。
“这……”苏妗妗抬眼,有些不解。
陆飞白眯眼盯着自己毫无变化的身体,眼底的怒火开始一点一点汇集,脸色也沉了下来。
“陆总,我,我……”苏妗妗立刻后退。
“滚!”
“是……”人影慌张,立刻带上了门。
陆飞白咬牙,脑子里闪过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闭上眼仿佛能嗅到空气中属于姜烟独特的味道,轻颤的睫毛,黑夜里的呢喃,还有笔直的身形和带着微讽的笑意……
“该死。”这时候倒是气息不稳,欲望乱窜了。
陆飞白捏了捏指尖,往沙发上一靠,眉眼阴沉。
手机突然震了震。
他压下怒火和杀机,转手点开了屏幕,是陆云溪。
“陆飞白,妈刚才说明天要来北城,让你准备准备,一家子吃个饭。”陆云溪道。
“一家子?”陆飞白抬腿一蹬,踩上了茶几,“哪个一家子?”
“我和你,还有司眠哥哥。”陆云溪说着,声线微沉,不情愿地拖出最后一个名字,“还有那个姜烟呗。”
她一顿,等了许久也没见回应,“你听没听啊?到底来不来?”
“知道了。”陆飞白道,电话挂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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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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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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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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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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