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指了指灯的位置,“我被叫到这里来之后,看走廊全是黑的,就想开灯,结果发现这灯开不了……我想是不是因为今天的订婚宴,楚家的线路出了问题?因为太暗了,所以我什么也看不见。”
这话一出,傅司眠眼底有了笑意。
楚墨也是勾唇,眼神微动。
“楚家的线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楚培章终于发话了,侧头吩咐道,“去查。”
佣人立刻低头转身,不到两分钟重新回来了。
“是这里的分闸被关了。”佣人道。
楚培章面色立刻染上了几分深意,楚梦璇也是一滞,侧头看向了灯的开关。
今天订婚宴,灯光都是有专人控制的,怎么可能偏偏关上了这里的灯闸?而且还偏偏就是关掉的地方出了事,想也知道是有问题。
“那一定是有人和她里应外合!”姜欢欢咬牙叫出声,“她最会勾人,你们别给她骗了!就是为了今晚的见面,才专门找人控制了这个灯闸!”
姜树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已经气得头脑发晕。
“你确定看见他们手拉着手了?”楚墨问。
“当然!”姜欢欢斩钉截铁。
“那倒是奇怪了,烟烟和他手拉着手都没看清楚人长什么样,你们倒是认出了是谁。”楚墨偏了偏头,“梦璇和你都是从外面明亮的地方突然到了暗处,我们刚才看着你进门,从进门到尖叫不过五秒,就把人给认出来了?”
姜欢欢面色一白。
楚梦璇也突然愣住了,在脑中思索了片刻,心底微沉。
“梦璇,你真看清了那个人是谁?”楚墨又问了一遍,“我要听实话。”
楚梦璇抿了抿唇,半晌道:“我看着像是个男人的轮廓,再加上欢欢看清了,我就没多想……”
“那也就是没看清,是么?”楚墨的声音严厉起来。
楚梦璇不语。
“是么?”楚墨再次问了一句,冷意和压迫感瞬间传来。
楚梦璇从小到大最崇拜楚墨,所以今天知道姜烟和肖世安的事情之后才会这么着急上火的想要揭穿,但她最怕的也是楚墨,现在被楚墨的腔调一吓,立刻有些腿脚发软。
“……是。”她实话实说。
“梦璇!”姜欢欢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句。
话说到这个程度,众人都已经了然,谁是什么样的嘴脸,也大多看清。
楚泽雅没了话,重新恢复了看戏的表情站在一边,楚泽平也隐在了暗处,静静观察事态发展。
“真要调监控也行,要调就调全场的监控。”楚墨道,“我让烟烟待在房间里等我,她突然离开,我相信是有人故意引导,一查就知道。”
站在姜欢欢身侧的方晓突然紧张起来,一把将姜欢欢的袖子给拉住了。
在场有几个眼尖的,也看见了这样的变化。
姜欢欢不耐烦地将人一甩,咬牙道:“好,就算今天真是个送药的,那之前呢?之前我亲自送姜烟去的酒店!她当时和肖世安在酒店里待了一整晚!这事情怎么说!”
“什么?”楚泽雅惊讶出声。
他们只知道姜烟见过肖世安,但却不知道酒店的事情。
楚培章的眼神望向了姜树恩——姜树恩一贯的作风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认同用这种方法获取企业的利益,但各人有各人做事的标准和风格,作为世家,他不会过问。但如果姜烟真被姜树恩带出去应酬过,十有八九是真的失身了……
“树恩,我也不是迂腐的人,这年代也不讲究我们那一套了,我就想问问你,这事情是真的吗?”楚培章道。
“饭店的消费记录,监控,还有开房的身份证登记总有吧?一查就知道了!还用得着问吗?”姜欢欢大声道。xǐυmь.℃òm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姜树恩气得猛地抬手,在姜欢欢的背上拍了一掌。
姜欢欢被他往前一拍,身子都晃了晃,眼眶里瞬间溢出泪来。
“爸!你还要偏心到什么时候?为了把她送进楚家,你什么都不管了,连我也不管了!我以前比不过姜曼,比不过姜钦,现在连一个乡下来的丫头都比不过了吗?!”姜欢欢边哭边闹,说话更加口不择言。
“欢欢!”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喊。
众人让开一条道,叶柳珍挤了出来,瞪着姜欢欢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走,跟我回家!”
她刚才突然被叫去准备姜烟的首饰,等所有人都过来凑热闹了,她才偶然听见“姜欢欢”和“姜烟”的字眼,赶过来就已经晚了。
这里又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我看这事情差不多都有定论了吧?”楚泽雅在一旁捂嘴笑着,“要是这些证据都没有,人家小姑娘也不可能张口就是谎话,倒是也不用去仔细查了,反正查出来之后,丢脸的不仅仅是姜家,我们楚家的面上也挂不住呢!”
“泽雅,你也少说两句。”楚培章沉了脸色。
楚泽雅立刻收了声,耸了耸肩,面上神色自如。
“抱歉啊各位,是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女儿……”叶柳珍慌忙弯腰,不住地瞥向姜树恩的脸色,“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刚才那些都是小孩子的玩笑,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妈!你怎么回事!怎么连你都这样?”姜欢欢大哭,眼泪鼻涕全都糊在脸上,委屈得不停抽泣,抬手就将姜烟扯住了,往楚墨跟前推。
“啊!”姜烟尖叫起来,害怕地缩起身子。
“欢欢!住手!”
“你让她自己说!她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姜欢欢一把抓着姜烟的头发,眼里的厉色越来越狠,“楚墨,你好好看清楚你要娶的是什么货色!放着我不要,居然要一个破鞋?!她那天在酒店里和肖总待了整整一个晚上,要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谁信呢?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们自己扪心问问,可能吗?就她长得那样,肖世安是什么名声你们也清楚……”
“够了!”姜烟突然崩溃地哭出声来,颤抖着道:“够了……”
楚墨一把将姜欢欢推开,转手搂住了姜烟。
姜烟突然伸手将他一抓,指尖的力道微微用力,楚墨皱眉,和她对视了一眼。
怀里的人虽然满脸泪痕,但眼神却是清冷的,甚至带着不疾不徐的笑意。
这一眼,楚墨就明白了,立刻松了手。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就因为我的出身,姐姐和阿姨都不喜欢我!”姜烟转头,抹了一把眼泪,“但是我知道自爱,不会把自己随随便便交给一个陌生男人。那天我喝了阿姨给我的水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是自己开了房间休息了一晚,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只有我一个。”
叶柳珍瞳孔一缩,干笑出声:“烟烟,你可别乱说话,什么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刚好困了……”姜烟摇了摇头,面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不过短暂的一秒之后便道,“而且当天肖总的女儿出车祸住了院,肖总很早就走了,没有在酒店里停留。”
很早就走了?
姜树恩和叶柳珍齐齐挑眉,对视了一眼——这事情他们两个都不知道。
“你胡说八道!”姜欢欢指着她大骂,还要上手去打。
“我没有!”姜烟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瓷白的小脸上泪痕连连,“姐姐说监控和开房记录,那就去查吧!查出来也正好证明我的清白!”
众人心中微讶,视线落在姜烟那张通红的脸上,看着她羞愤的模样,确实也不像是说假话。
这两个人到底谁真谁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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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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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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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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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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