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进宫的马车大多都是棕褐色,宁妃娘娘坐的也不过是暗红色。”姜嫔悄悄和锦昭昭议论,“不知这是哪位大人的马车,竟然选了如此娇嫩的粉色。”
马车上大面积使用了嫩粉色,所用的布料大多是丝绸,马车帘布上都细心的罩了一层薄纱。与平日里看齐就厚重沉稳的马车不同,这辆马车竟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布料上大多用银线和金线交错编织出了娇嫩鲜艳的花,流光溢彩的宝石更是增添一抹靓丽。
锦昭昭也从未见过这么华丽的马车,一时之间盯着看,忘了回答。
姜嫔自然不恼,也看着这辆马车逐渐驶近。
皇后站在最前头,脸色已经逐渐变得难看。
作为后宫之主,又怎能让别人在自己面前大出风头?
身着正装的皇后上前一步,压住心中醋海翻波的浪,露出个得体的微笑,柔声劝阻道:“皇宫不好进马车,大家都要下车步行才是。”
她也怀疑里头坐的不是宁妃,没有直接点出名字。
果然里头传了一句陌生的女子声音,道:“有劳娘娘为奴家指点,奴家这就下来。”
一旁的马车没开帘子,里头传来冷冷一句,道:“不必。”
这话一边说着,宁妃一边从旁边下来,道:“里头的人染了风寒,皇后娘娘尊体娇贵,真要一见吗?”
皇后用余光瞥了一眼宁妃身后的轿子,漫不经心道:“只是怕里头做了妹妹的家人,若是不下来一见,日后在这宫中,恐怕与大家都不好相与吧?”
她也是女人,也是高门大户走出来的女子,自然知道各家各户心里抱着的那点肮脏龌龊的心思。
眼见着宁妃这几日在皇上面前失了恩宠,宁家该不会是又要找个女子塞到后宫中来吧?
“怎会,里头并非是臣妾的嫡亲。”宁妃笑,“只是风寒严重,想到宫里来找个太医瞧瞧。”
宁妃咬定里头的人不是自己的亲人,皇后也不好继续拦着,再加上万一里头真的染了风寒,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身子搭进去。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在场众人自然没有人会相信这女子是进来就医。
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那马车。
只是前头有宁妃拦着,到了最后也无人看到那马车里坐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锦昭昭倒是看得很开,还和旁边的姜嫔议论道:“想来肯定是个好看的女子,听那声音娇娇弱弱的,如黄鹂在啼,唱歌应该也好听。”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又变相激发了后宫女子们的探究的斗志。
各宫娘娘也没了心思在这,随意说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皇后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宫里自然是大发脾气,可毕竟是端着皇后的架子,这脾气也没发到宫外头,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皇后心里呃苦楚。
宁妃回宫,只是随意换了套宫装,后又往脸上擦了层脂粉,又急急忙忙的到了御书房前。
“娘娘,您回来了?”值守的侍卫们大多不知道后宫的事,看到宁妃,也只是知道她之前离了皇宫。
宁妃点头没开口,一旁的秋雨立刻上前道:“娘娘要见皇上一眼,麻烦通报一声。”
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成色极好的和田玉,放到那侍卫手里。
那侍卫点头哈腰的笑着进了御书房,里头很快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进来吧。”
宁妃进去,喊了万岁之后,一抬头就看到皇上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咽了咽口水,怯怯道:“皇上,莫不是在怪臣妾?”
“你在宫中向来强势,朕哪敢怪你?”墨成林故意讽刺,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堆奏折,“倒是文武百官有几个不长眼的,竟然全都上奏,说是要朕彻查宁家。”
一向严肃的帝王此时冷冷一笑,道:“爱妃,你说朕要不要照做呢?”
宁妃立刻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响头,楚楚可怜道:“皇上,臣妾知错,臣妾平日在宫中跋扈了些,但臣妾真的有苦衷!”
不等墨成林开口,她抬头满含泪水地继续说道:“臣妾已人老珠黄,又总是等不到皇上来宫里一聚。怕不得圣恩,平日里对待姐妹也颇多猜疑,犯下不少错事,但臣妾今日已是知错,求皇上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嗯?”墨成林看着眼前就差痛哭流涕的女人,有些兴趣,“你平日里从不低头,怎的今日一回来就跪地认错,是哪位贵人点醒了你呀?”
知道皇上是打趣,宁妃心里安定不少,但表面还是瑟瑟发抖道:“是臣妾的爷爷。臣妾这次回府被爷爷狠狠教训,说是臣妾平日里在后宫胆大包天,让陛下心烦,又给陛下添堵。”
她说着,又表现出一份小女儿气,道:“臣妾一开始是不服的,但爷爷打了几次,臣妾,臣妾也只能认错了。”
墨成林本不相信宁妃被打,但宁妃跪下站起时,手臂上的确有几条红色印痕。那印记留在女子白皙的手臂上,看着可怜。
他半信半疑的叫人站起,赐座,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宁妃,只能安抚道:“好了,你也莫在这儿埋怨朕不去你宫里,朕最近处理关于对你弟弟的弹劾,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他意有所指道:“宁妃,宁强和先夫人说的的事,可是真的?”
宁妃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只能老实的把自己知道的一部分事情说了。当然,关于最后那些买凶杀人的事,她不可能说。
墨成林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来处,听了宁妃的话,只觉得和自己得到的消息没多少出入。看来面前的女子也没敢骗自己,只是不知道这话里说了几分实话。
他兴趣缺缺道:“好吧,你知道的也不多,朕也不为难你,明日在御花园里摆桌酒菜。朕与你共进午膳,可好?”
宁妃欢天喜地的答应,又连忙走了。
墨成林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虽然心里依旧疑惑为何宁妃的态度突然从一贯的强势变成低头认错。但想着,这女子好像一贯如此。
在自己眼前一直像个鹌鹑似的,到了别人眼前就是食人的老虎。
也释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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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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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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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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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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