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好像还沉浸在那个小公主死去的悲惨画面。
那么一个惹人怜惜的美人儿,最后居然是在北国的雪地里惨去的,连尸骸都找不着。
想到这里,锦昭昭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连带着把北国的所有人都恨上了。
墨云恪轻轻地捏着锦昭昭的下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一轮月亮上。
声音也听着逐渐默然,还带着哽咽之意。
府里府外早已经熄了灯,这房间里的烛火也开始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有要倒的迹象。
在这一片影子中。
锦昭昭好像看到了那个公主。
也看到了北国上下雪崩的场景。
做尽坏事,是会遭到报应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例外。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笛声,断断续续,伴着那被风吹而动的树影,将这其中的悲伤氛围慢慢放大。
是啊。
说白了,这个世界,总会拉上一些最为单纯无邪的人去垫底。
然后狠狠的摔他们下地狱。
尽管这些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锦昭昭再次抬眸,对上了墨云恪红了一边的眼眶。
这真的是故事书都不敢出现的剧情了。
锦昭昭也是第一次这么有胆量会去听一个是悲伤结尾的故事。
她动了动自己的嘴角,突然觉得自己没用得很,一点可以帮墨云恪的事情都做不到。
她锦昭昭,实在是有够废物的。
“皇叔。”
在这个足够寂静逼仄的小房间里,锦昭昭重重的叹了口气。
墨云恪眨眨眼,说到最后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们北国,举国上下都是废物,连一个嫁过去的和亲公主都保护不好。”
他将锦昭昭重新放到了床上,看上去状态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了。
听了这么一个故事后,锦昭昭的身体早已经麻木,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怕是一碰就会倒的僵硬。
“皇叔,你不要生气了,最后是皇帝老爹把你给救回来的吗?”
墨云恪沉默了片刻,很轻地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啊。
锦昭昭突然恍然大悟,她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那日见到墨云恪会觉得他年轻。
险些还以为他是遗腹子。
其实墨云恪只是皇帝老爹的表弟。
想到这里,锦昭昭心中很久的疑惑也终于被打破了。
那么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墨云恪就不是她的皇叔了。
疑惑地用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锦昭昭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那我现在该怎么喊你,打破了感觉怪怪的。”
“还是叫皇叔吧。”
墨云恪用着尽量小的力气捏了捏锦昭昭的脸。
锦昭昭的思绪又逐渐回到了那个故事之中。
她又继续回忆着刚才故事的细节,既然墨云恪的母亲身上带着这么多毒素。
那么墨云恪身上有这么多毒也说的过去了。
只不过……
想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想法,锦昭昭的视线在墨云恪身上聚焦。
血崩的因素应该和她身上的毒素有关。
可墨云恪母亲最多只坚持了一年。
那么墨云恪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锦昭昭的心又咯噔地跳了一下。
在这个房间里,她能够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响个不停。
“皇叔,既然你母亲的身世那么惨,那么你呢?”
看着停留在自己身上锦昭昭那疑惑的目光,墨云恪摇头,释然一笑。
天上乌云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将那一轮月亮给遮住了,厚厚地乌云盖住了整片天空。
大风突然刮起,吹得锦昭昭房里的纸张都开始胡乱地飞了起来。
是要有下雨的迹象。
见到墨云恪不说话,像演哑剧一样站在窗边,锦昭昭内心的不适感就更多了。
“皇叔,你说说话,昭昭会想办法救你的,以后昭昭都会听皇叔的话,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锦昭昭赶紧从床上起来,依依不舍地抓着墨云恪身上衣服的布料。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仗势看着就像墨云恪现在就要消失了一样。
墨云恪很无奈。
“昭昭,如果你执意要听,那我也不能够瞒着你。”说罢,他便蹲下什么,有些不舍得看着锦昭昭。
见他喉结滚动,锦昭昭便越来越着急,就怕待会得知的消息,是她最无法接受的那种。
“我活不过二十岁。”
我活不过二十岁。
这句话在锦昭昭的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像是无限放大一般,久久都挥之不去。
……
突然感到面前头晕眼花,锦昭昭一个趔趄差点就倒在了地上,她鼻子一酸,一种委屈感在心中由内而外的上升。
锦昭昭委屈的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眼眶不一会儿就红了,觉得酸涩难忍。
二十岁啊,这个年纪,能干干什么呢?
墨云恪看着已经有十几岁的样子了。
那就是几年后。
这样的话,像是每一天和墨云恪相处都是一个倒计时了。
她十八岁死去也不过是个意外,可这种早已经知晓的事情,又有谁能接受呢?
“昭昭。”
墨云恪轻轻唤着锦昭昭的名字,每一声都叫到那种心痒痒的。
“我没关系的,你不用替我难过。”
他替锦昭昭擦拭过了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泪花,那一双充满茧子的手,在擦拭锦昭昭眼泪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小心。
或许那时候是第一次见到墨云恪这样,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越是温柔,锦昭昭就越想哭。
可她还是坚强的抹去了自己的眼泪,替墨云恪指责那些北国人。
“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的,皇叔,你放心,无论多么的困难,我都一定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她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想到了自己怀中的那一瓶药,又急急忙忙的掏出来。
“我这里,有一些我自己做的万能药,在必要时刻是能够压制住你体内的毒素的,全都给你。”
锦昭昭深吸了一口气,说话声还带着啜泣,听着就让人非常难受。
看着自己手里面突然被锦昭昭塞过来的另一瓶万能药,墨云恪定住了。
“昭昭,所以你那天晚上给我吃的就是这个药吗?”
锦昭昭止住哭泣,点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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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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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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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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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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