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氏终究是他的母亲,他不可能看着齐氏跪在他的面前求他。
所以他由得齐氏带他来了参政府。
文衡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十分安静。
等文知府和吴参政品评完字画之后,文衡山和吴晴柔的婚期也就彻底定了下来。
婚期就定在文衡山及冠之后。
吴晴柔及笄会在文衡山及冠之前,所以文衡山五月份及冠,两人的婚期就定在六月份。
文衡山听到他们商议的结果十分淡定,他整个人都像局外人一样,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他们定在哪天就哪天吧!
这事定下来之后,文知府和齐氏都很高兴,离开参政府的时候眼里满是笑意。
文衡山却感觉不到多少开心,马车驶过昆县县城的时候,他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无奈。
昆县城里的繁华景像和他的关系不大,外面越是热闹,他的内心就越是孤寂,整个人似乎漫进了黑暗之中,孤独。
他将车帘放下,在他将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吴画冬从卖鱼的摊子边站起来,拎起一条鱼递给摊主:“老板,称一下!”
老板利落的应了一声“好”,拎着称杆一称后笑道:“十二文钱!”
吴画冬付完钱之后就回了燕儿家,并没有看到身后文府的马车。
吴画冬再回到参政府的时候,就听说吴晴柔和文衡山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
她听到这个结果一时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最后笑了笑。
虽然她觉得吴晴柔配不上文衡山,但是总比她这个已经一无所有、还随时会有杀身之祸的拖累强。
她在心里盼着文衡山能有一生幸福安康,没有了她,他的日子应该会过得更好。
吴画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吴晴柔的住处。
她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在砸东西,她歪着头看了一眼,便看见吴晴柔疯了一样在砸东西,屋里的几个婢女一个个噤若寒蝉,都贴着墙角站着。
其中一个婢女见她来了,忙道:“小姐,乔画师来了!”
吴晴柔一看见吴画冬便朝她冲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乔玉儿,你的眼睛是瞎的吗?”
吴画冬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明白她今天又发的什么疯,便问:“小姐这是又怎么了?”
她对屋里的几个婢女摆了摆手,众人如蒙大赦,一个个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此时吴晴柔的关注点都在吴画冬的身上,也不去管那些婢女,她黑着脸道:“你之前跟我说,文衡山长得玉树临风,人才极为出众!”
吴画冬一听这话就知道昨天估计吴晴柔也在外面偷偷地看文衡山了。
她淡声道:“对啊,我是这么说了。”
吴晴柔瞪大眼睛道:“我昨天见到文衡山了,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就他那身板,只怕风一吹就能把他了吹跑!”
吴画冬想起昨天看到的文衡山确实形销骨立,整个人瘦得可怕,难怪吴晴柔心里不会不舒服。
她便道:“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确实风彩出众,这一次估计是生病病久了,养养应该就好了!”
“只怕是养不好的!”吴晴柔的眼睛一片通红:“你可能不知道,他小时候两岁了都不会说话,六岁还站不稳,九岁的时候说话还口齿不清,十二岁还天天风一吹就倒!”
“这种男人,从骨子里看都是病弱的没救的!看起来似乎也只有会读书这么一个优点了,可是他去年秋试的时候还落榜了!”
“他今年都及冠了,身体那副样子,学问估计也是浪得虚名,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以可能会有好的将来!只怕……”
她说到这里脸上还有了几分羞涩,却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只怕他那方面都不行!我真要嫁给他,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毁完了!”
吴画冬听到这些愣了一下,她之前只知道文衡山的身体不太好,却不知道他的身体竟不好这一步,九岁说话还口齿不清!
她轻咳了一声后问:“小姐从哪里听来了这些,可别是有人之人胡说八道!”
吴晴柔怒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替他说话!什么胡说八道,我花了重银找了文府的下人问到的结果,绝对不会错!”
吴画冬想了想文衡山的身板,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如果是文府下人散出的消息,那么应该是真的。
她轻咳了一声:“但是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现在不过是生了场病,等病好之后再把身体养好了,应该就好了!”
吴晴柔气得直跳脚:“好个屁!就他那样子只怕是不可能好得了的了!他这样的身体,只怕学识什么的也都是假的!”
“否则如果像传闻的那样,他是个学富五车的大才子,又怎么可能连秋试都考不过!他这样的人,只怕就是废物!”m.χIùmЬ.CǒM
她越说越生气:“对,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一个人的身体差成那样,不可能念得了书!”
“我听说这边有些所谓的才子,都是让人代笔,以搏一个才子的美名,其实他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
“这样的人我真要嫁过去了,只怕这一辈子都毁了!不行,我要去找我娘,我不要嫁给他!”
她说完就打算往外跑,只是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冷氏冰冷的声音传来:“你闹够了没有!”
吴晴柔眼泪汪汪地道:“母亲,我不是在闹!我只是不想嫁给那个沽名钓誉,身体奇差的病猫!”
“母亲,我如果真的嫁给他的话,只怕这一辈子都毁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一救我!帮我退了这门亲事吧!”
冷氏听到这些话头都大的:“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婚事都定下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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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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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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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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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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