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疼得尖叫:“啊啊啊我的腰!”
她腰上又是一重。
云瑶踩着她后背蓄力而起,抓过袭来木棍,小脚踏过兵刃,反手朝他们袭去!
那些打手哪里应付得过这招,纷纷向后,而她手法灵活,在他们手中兵刃上左右横跳,手中兵器纷纷被缴械落地!
就是现在!
云瑶倏然落地,抓住屠杀高举过头顶,就这么直挺挺把男人给托了出去!
奇异的姿势,还有搞笑奔腾的小短腿,像是扛着大山般,经得过路人纷纷尖叫,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
苏妈妈咬牙吼道:“还不赶紧去追,难道就要这么一个奶娃娃把我们给耍了不成!!”
打手们纷纷应是,扛着棍棒追了出去。
一出门口,依然找不到云瑶身影,
大雨之下,地上竟然都散起一片白烟,那些打手们左右环顾,分头行动,举着棍棒,朝着长街尽头抛去。
云瑶气喘吁吁贴在墙根上,窝在深暗小巷中,看那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才松了口气,仔细查看不能动弹的屠杀:“哥哥,你还好嘛?”
雷从空中滚过,屠杀身形轻颤,眼神中已然没有方才那霸气,反而像个楚楚可怜的少年般,侧躺着缩成一团。
“轰隆!!”
“唔!”屠杀吓得哼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躺在大雨滂沱的小巷之中,身上已然沾满泥泞。
云瑶见状蹙眉,朝他伸出手:“哥哥你要抱抱我吗?”
屠杀倏然睁眸。
又是一道闪电掠过,将黑色夜幕掀开了一点白。
“轰隆!!”
雷声大起,他猛然扑上前将小姑娘拥入怀中。
湿漉漉的怀抱飞溅水珠,他呼吸极为急促,细听还有细弱哼宁。
一声声雷声响起,没有房梁和房间遮挡,显得更加清晰。
云瑶抱着他,像是从前爹爹安抚她那样,轻柔顺着他后脊骨,温声低语:“不怕不怕哦。”
“没关系的。”
“瑶瑶就在这里哟。”
雨势稍稍有点小了些,云瑶仰头望着天边,两个人都淋得湿漉漉了,她攥住他的手:
“哥哥我们还是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吧。”
屠杀身子僵硬,像个树袋熊般抱着她死死不想撒手,沉默点头。
云瑶感觉肩膀上被下巴磕了两下,不由得笑开来:“哥哥,你怕打雷,好可爱的呀。”
男人闻言手抓得更紧,与她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与她往外面走。
云瑶想了想,外面还有打手在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去之前的那桩破庙最好。
只是在路上,偶尔会有些许闷雷,男人都会很敏感的颤栗一下,她只能抓住他的那根小手指,半哄半劝,终于到了破庙内。
大雨瓢泼已经到了云瑶的脚踝,看起来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
两个人找了个不漏雨的角落缩下。
屠杀立刻开始自闭。
他双手抱住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身上,竟然还显得有几分易碎感。
小姑娘找来破旧木板,催动魔尊之力,点燃了火光。
热气烘在湿漉漉的二人身上,屠杀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一丝松懈:“你还会这个?”
“只是偶尔能用哦。”
云瑶将外套脱下,用力拧干水渍,搭在自己建立好的木板上:
“瑶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用法术哒。”
身体会根据事态的紧急情况与否而定量。
就比如她现在可以升起一小簇火,却不能够让自己衣衫烘干。
她看向浑身湿透的屠杀,试探道:“哥哥把你的衣衫也脱了吧。”
屠杀很听话,乖乖把衣服脱下,自己将水拧干,搭在她衣衫旁边。
白色长裙与黑色长衫做配,竟也有种莫名的温馨之态。
屠杀盯着俩人的衣服良久,忽然开口:
“你为什么不跑?”
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我这样是没有办法把你抓回来的。”
云瑶伸手烤干了火,脱下小鞋子缩成团,听着外面哗哗落下的雨声,有些疲惫,却依旧充满活力:
“我们说好了五天之后要一起打架!更何况天总会晴的,晴了之后你还会把我抓回来不是吗?”
她虽然年纪小,但逻辑极为清晰。
屠杀眸光微闪,垂眸望着她的小脚。
脱下鞋子上那颗毛茸茸的白球因为沾了水而无精打采的耸答着。
像极了小姑娘难看的脸色。
她好像因为淋了一场大雨而更加病重了。
屠杀不知为何,心里不是个滋味,语气愈发硬朗:“你不该帮我,毕竟我要杀了你。”
她却大大方方:“没关系啊,反正我不介意,你有什么可介意的呢?”
说话间外面又有雷声响起,屠杀身子一哆嗦,情不自禁往云瑶身上靠得更近。
屠杀哥哥竟然这么害怕打雷。
纪卿云都没有这么怕过呢。
云瑶心下惊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男人顿时神色紧张地看着她:“你干什么去?”
小姑娘没多解释,直接起身冲向庙外,冲进了那瓢泼大雨之中:
“我很快就回来了!!”
屠杀跟着走了两步,又听到外面雷声阵阵,他脚下一软,只能蜷缩在地,眼巴巴看着她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失落感。
像是谁在西瓜中央挽下一块,失去了那块最甜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屠杀倏然抬眸,眼露欣喜,却见黑影中的身影极高,不似小孩体型。
冯萱萱将油纸伞微扬,一张清秀脸庞上带着嘲弄。
但在屠杀视角上来看,她还是盯着那张与云瑶相差无几的面庞,轻声开口:
“她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屠杀眼眸幽暗,隐忍着雷声给他带来的恐惧,咬牙道:
“你滚。”
“我可以滚啊。”冯萱萱笑得讥讽:“可若是我滚了,谁又能在这儿陪着你呢?”
屠杀哽住,更觉屈辱,低喝道:“我用不着人陪!”
“不用人陪还在这里像狗狗一样等着人?”
冯萱萱走上前,用纸伞尖头对准他心口:“屠杀大人,我叫你一声大人,是敬你是咱们前师祖造出来的物什,可你别忘了,你终归是个铁疙瘩,你杀不死我们凤凰一族,我们凤凰一族却能杀死你,这是主仆关系,你不明白吗?”
他脸色惨白,看着外面滚过闪电,身形不自觉又颤栗几分:“你不能死在我手里,你却能在我手里生不如死!”xiumb.com
“哈!!”冯萱萱嗤笑:“我都问明白了,你生来就是有规矩的,怕雷,爱哭,脑袋不聪明好摆弄,除了这副皮囊和能力之外,你不过就是我们凤凰一族的奴隶而已!”
说罢,伞柄猛然将屠杀推翻倒地。
“轰隆!!”
雷声骇人,屠杀瑟瑟发抖,咬牙不敢动。
冯萱萱更觉畅快:“小垃圾,你起不来了?你之前不是还把我推开吗?!不是还把我扔下水中吗?!你再来打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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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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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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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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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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