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报应!
陶春燕恶狠狠地看着程律搬进屋的年货,眼神比毒蛇还要狠上三分。
陈思念一直都注意着陶春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被陶春燕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吓了一跳。
她敢肯定,这女人满肚子烂肠,准没打好算盘。
“各位同志都散了吧,谁家都有年货,我家的也不算什么。”陈思念想了想说。
大家伙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他们主要想看看,陈思念的前夫会送些什么。
现在看到了,虽然艳羡,但也绝对算不得眼红的程度。
被陈思念一驱,便做鸟兽散,各回各家,各忙各的事儿准备过年了。
陶春燕愤愤站起来,冲着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人了。
陈思念回头幽怨地看着程律:“你送的年礼也太多太贵重了,直接把我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安的什么心呀!”
程律打量了一眼堆满陈思念房间的年礼,“毕竟我要在你家过年,打扰这么多天,送这些礼不算多的。”
“什么?你要在哪过年?再说一遍!”
陈思念充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程律:“你家。”
陈思念不淡定了,“谁允许你在我家过年了?程律,你把年礼搬走,我不要了!”
“有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来你家过年的事,是伯父一口答应的,就算要拒绝,也是伯父拒绝,所以念念,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你爸请来的客人。”
程律邪邪地扯了扯唇,有恃无恐。
陈思念彻底哑口无言,她万万没想到程律会在这儿等着他,什么嘛!这男人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什么界限、什么破镜子,他通通表面答应,转过身又按照自己想法去做。
不要脸!
早知道,不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话了,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嘛!
陈思念攥了攥拳,深呼吸,“好,既然是我爸答应的,那我不驳他的面子,你要留下来的话,自己出去买张折叠床,到小卖部睡,家里没空屋子!”
陈思念一鼓作气说完,便朝外头冲了出去,怎料身后飘飘然传来一句:
“念念,做晚饭的话能把我的份一块准备了吗?最近一直忙研究所的事,吃饭老是不准时,今天更是连早午饭都没吃,现在有些胃疼。”
“咕~~”男人五脏庙传来雷打一样的声音,格外响亮。
“……”
陈思念愣了愣,随后皱眉。
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白长这么大岁数,连自己的日常起居都照顾不好?
是不是自己不在他身边,都要成废物了!?
陈思念心知,程律多半是和以前一样在施展苦肉计,但还是鬼使神差拿了钱,到外头割了两斤猪头肉和猪耳朵。
还让肉摊老板给了下水做添头,程律最喜欢吃的就是猪耳朵和猪下水。
付钱的时候,陈思念挠了挠头,暗骂道:“没出息!他来就来,你还真当菩萨供起来啊?让他吃白粥咸菜不行吗,还省钱!”
陈思念阴着张脸,踏雪归家,进厨房把猪肉和猪耳朵下锅煮,准备白切沾盐,然后把猪下水上面的杂质清洗干净,接着用盐巴和面粉混合起来搓个三五遍。
才焯水五分钟,继续洗,随后按照程律的口味,把下水给拾掇了。
晚上,陈思念和程律坐得近,陈家二老也腆着脸皮过来吃饭。
程律看着菜色,心情不错。
猪耳朵切成细段,淋上醋和蒜调制成的酱汁,口感清爽,味道好得不得了。
再看猪下水,起油锅把小米椒爆炒出味道,再放食材一块翻炒,最后撒上些葱花香菜,方法简单,可味道很不错。
一吃进去,胸腔里辣得立刻起了团火,哪怕是下雪的冬日,也让人觉得暖融融的,脊背都出汗了。
“程律,吃完了,把你送来的年礼搬到小卖部去。”陈思念说道,使唤起他来得心应手。
程律看了她一眼,了然点头,“行。”
二人眼神交流一番,心有灵犀的明白陈思念为什么要这样做,但陈家二老却认为,陈思念是在防着他们。
没别的原因,只因小卖部里货品多,秦月用了最好的锁,想要撬开得闹出不小动静,陈思念存心把他们当贼呢。
“哼,谁稀罕!”严琴骂了声,愤愤然多吃了两碗饭。
陈思念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也不想解释。
这老两口和老宅那边才是一条心的。
她总不能说,觉得陶春燕会起幺蛾子,准备来个引蛇出洞、守株待兔吧?被这老两口知道了,还算什么计划。wWW.ΧìǔΜЬ.CǒΜ
吃完饭,程律和在甜水巷那边的相处模式一样,主动洗了碗,紧接着把陈思念屋里的年礼,一点点搬了出去。
吃好饭消食的街坊邻居们见状,多问了陈思念几句。
陈思念只是很凡尔赛道:“家里东西太多,放不下了,搬到小卖店里,等我家秦姨回来再归置。”
这嘚瑟的话语通过王嬢嬢,成功传入了陶春燕的耳朵,激得她火冒三丈,只是这些,陈思念没法尽收眼底。
待将东西都挪了个地儿,陈思念没急着休息,拿了两床被子出来,替程律铺上,再在狭小的空间里点了一盆无烟炭,免得程律在室外睡觉活活冻死。
“念念,你觉得陶春燕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程律坐在一旁找话题。
陈思念铺着床低声道:“不确定。”
“那你认为她什么时候回来?”程律打了个哈欠。
“你问我,我问谁?现在咱们能做的只有等。”
陈思念看着他靠在行军折叠床上,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拍了拍,“你有这么累吗?别睡!”
程律实在犯困,缓缓说,“昨晚通宵处理研究所的事,凌晨又赶去见了周寒川,然后和刘民生去买年货,下午过来找你……”
他已经两天没睡了。
程律想装可怜,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
陈思念见他眼睛里的眼白都泛血丝儿了,不承认自己心疼他,冷声说:“那你睡吧,我再等等。”
程律半眯着眼,“要不一起睡会儿?”
“你够了啊,界限!记住我说的界限!”
“哦。”
被陈思念一瞪,程律老实了,眯着眼睛,也不知道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呼吸匀称得很,连呼噜都没打。
见他一动不动,睡得安稳,陈思念听着火盆里时不时噼噼啪啪的响动,也开始困了。
正昏昏欲睡,不知时间几何的时候。
铁皮组成的墙外,忽地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阵阵“小贱人”的骂语。
这声音是陶春燕的!
陈思念瞬间来了精神,摇醒程律,“她还真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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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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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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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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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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