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惹陈思念生气,已经够了,他不允许其他人成为陈思念眼里这么“特殊”的存在。
陈思念看着地上雪白的后槽牙,目光再落到一脸邪肆的程律脸上。
“你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地板上都是血。
“没事,在龙城里,你想横着走都可以,放心揍,出了什么事我担着。”程律轻松地笑了笑。
陈思念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震动。
出了事我担着……
要是早一些时候程律可以为她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走到离婚的地步了,可现如今说再多也是徒劳。
陈思念缓缓走到裴国强面前,蹲下。
裴国强哪怕被踹了一脚,也还是很嚣张的,狠狠吐了口血水:“玛德!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是谁!知不知道齐水薇的爸爸,我的未来老丈人是谁!你惹了我,我让你在龙城吃不了兜着走!”
陈思念伸手抓住裴国强的脸,长得是人模狗样,只可惜,英俊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颗污浊的心脏。她清丽淡雅的圆脸上,缓缓勾勒出一抹微笑,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玩女人天经地义?那……如果你不是男人了呢?放心,我下手的时候会轻点的。”
说完这些话,陈思念看向程律,“这种事情也可以担着吗?”
“嗯,我担着!”
程律也听得出来,陈思念在开玩笑,她不可能真做这么绝,但多少差不离吧?
裴国强脸上的嚣张僵了一下,什、什么意思?他一个大老爷们,不是男人还能是什么?
陈思念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折叠水果刀,展开,在手上比划着。
“你,你别乱来啊,我和韦早兰什么事都没做过,不至于,真不至于这样!你不就是要道歉吗,我去给韦早兰道歉,行了吧!”裴国强含着血水,不清晰地说道。他真的怕陈思念一个手抖把自己阉了,连忙往后缩。
“道歉有用的话,我家兰姐儿不就白断两条腿了?”陈思念不接受这么浅显的道歉。
“那你不是也打断齐水薇两条腿了吗,一赔一,还不够吗!”裴国强很生气,果然书里说的没错,自古以来,小人和女人是最难对付的。m.χIùmЬ.CǒM
陈思念:“当然不够,齐水薇的腿断了,是她活该的赔偿,但你这渣男的份儿,也别想逃!”
她把刀子塞给程律,背过身:“把他阉了,我绝对不看。”
“……”程律感受着手里的刀子,还残留着陈思念淡淡的余温。
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帮裴国强做阉割?不合适吧!
陈思念的脑回路还能再离谱点么?
裴国强吓得半死,一张嘴,又是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到底裴家在龙城多少有些权势,陈思念正和程律僵持,商量怎么阉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拍响了。
“儿子,儿子!你在不在里面!”声音渐行渐远,看来是挨个病房找。
不等父母离开,裴国强立刻嗓子破音道:“爸妈!我在这里!救命,救命,你们快没儿子了——”
“来得还挺快。”程律把刀子收起来。
不会儿,病房的门被狠狠撞开了。
“哇!怎么满地都是血,强子,他们打你了??”裴母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眼前发晕,怒不可遏。
裴父生气是生气,但还有理智,他立马看向陈思念和程律,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男人身上。
瞧他这一身西装革履、浑身透露着上位者气息的模样,应该也不是裴家能得罪起的人,于是便打算先礼后兵。
“不知二位同志是什么人,我家儿子到底怎么惹你们了,竟然要绑架他,还打成这样,你们可知这是犯法的!今日的事儿要不给出合理的解释,我裴建兵绝不会善罢甘休!”
裴建兵又开始自报家门,“我裴建兵虽然不才,但建人建材的名号想必都听过吧?虽说企业不大,可我儿子身为建人建材继承人,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程律倒是对建人建材有些了解,于是凑到陈思念耳边说:“近几年全国各地都在搞改革,不少楼房重建,建人建材和正府有合作,认识的人很多。”
怪不得那么拽!
“裴总这番话说得好,你们家儿子不是谁都能欺负的,那他就可以和别人谋算着打断我姐姐的双腿吗?”
陈思念从兜里掏出一张叠成豆腐块的纸,轻飘飘地丢到裴建兵和裴母面前。
“这是医院出具的报告,我姐姐韦早兰的双腿,被你儿子和一名叫齐水薇的女学生,找人打得几近粉碎,若不是救治及时,现在已经成废人,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裴建兵压根没看地上的报告,“把两条腿打得粉碎?强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裴建兵不相信事情会发展得这么严重,动手的人是他给裴国强找的“保镖”,都是工地里用惯的汉子。
下手都有分寸的,不过就是教训一个合不来的同学,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连双腿都打断了?!还是几乎粉碎的那种!
裴国强看到父母,也有了主心骨,立马摆出受害者的模样。
“爸,你不是让我跟水薇搞好关系,尽快把两家婚事确定下来吗?”
“我就听水薇的话,帮她演了一出戏,顺便把保镖借给她用一阵子,刚开始只是说让韦早兰被人骂小三,仅此而已。”
“可谁知道水薇那么没分寸,把韦早兰那个婊子打断腿了,不过水薇也付出代价了,被这女人活活打断了两条腿呢!”
齐水薇到底是他未来的未婚妻,裴国强不可能任由别人欺负她,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于是趁此机会,向父母告陈思念的状。
“打断了水薇的腿?”裴建兵看了眼陈思念,不大敢信,齐水薇的父亲可是正府要员!
敢打齐水薇,要么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要么是背景比齐家更硬,两个都惹不得。
“是啊,要说这事儿,我和水薇都没错,要是韦早兰安分点,学习成绩别那么好,挨打的时候别咬人,乖乖挨揍,那些保镖也不会下手这么重……”
“住嘴!”裴国强话还没说完,裴建兵就冷冷打断了他的话。
要这么算来的话,裴国强是有一些小错的,也许会挨批评处分。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陈思念稳住,省得这疯女人把裴国强的腿也打断。
裴建兵深呼吸,摆上市侩的笑容。
“小同志,我家儿子是有点不像样子,脑子笨,被人利用了。这事儿说到底,是水薇和你姐姐的矛盾,牵扯到我儿子,不太合适吧?这样,我家也不是耍赖的人,你姐姐治病的医药费,我们裴家全包,ok吗?”
还拽了个英文,彰显自己的文化水平?
陈思念听着就想笑。
“怎么,你们家现在是想花钱,把这事儿压下去?”陈思念始终挂着一抹冷笑。
她终于理解,什么叫做有其子、必有其父!
裴国强这么嚣张无耻,不是没理由的。
裴建兵见她理解自己的话,笑容顿时更大,把架在腋下的老板包拿了出来。
“另外我们家还给精神损失费,你开个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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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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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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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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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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