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冷笑道:“徐医生管得有些过了吧。”
“只要是思念的事,我管得再多也不算过!”徐远桥又抬起拳头。
但这次程律却没乖乖挨打,而是直接将徐远桥一个撂倒,擒在地上。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徐医生,你接手的病人是我一名同乡,与我没有半点暧昧关系,倒是你,对我妻子的关心过了头!”
程律不能免俗,他不愿意其他男人和陈思念走太近。
徐远桥吃痛,可越痛他越开心,证明自己给程律带来了威胁。
徐远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同乡,谁信?你找人问问,若没暧昧,你会答应贴身照顾何曼妙?”
“程律,或许思念对你来说,只是坐镇家中的红旗,替你抵挡外面的彩旗飘飘。”
“但对我来说她却是不一般的女孩,我从小就喜欢她,你如果不珍惜,就请把她还给我,我会用命去守护,不会像你这样,不考虑她的感受!”
程律使了劲儿,徐远桥感觉自己胳膊都被卸下来了,但却笑得更加灿烂。
“怎么,恼羞成怒了?我警告你,谁让思念伤心,我就跟谁拼命,说到做到!”
“唔!”
程律将徐远桥松开,“我会主动向思念坦白一切,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做小三的心!”
说完,程律大步朝外面的电话亭走去。
程凤娇让他不要告诉陈思念,但他不想和陈思念有秘密。
夫妻间一旦你瞒我、我瞒你,便离绝境不远了。
陈思念在接到程律电话的时候,心情非常愉悦。
原因没别的,她趁着发奖金的功夫,逼吕依依把程律让人准备婚礼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男人背地里,忙着想她补办结婚仪式,哼!那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呢!
陈思念把员工们支开,才接了电话娇声说:“喂,我才出门多久,你就给我打电话,想我了?放心,再有半小时,我这里就结束了,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媳妇儿,我有话跟你说。”
“嗯?”陈思念听到男人严肃的语气,笑容更是大了些,“你说吧,我听着!”
电话求婚,算这男人有创意。
程律十分艰难地,把今日何曼妙身上发生的事故一一告知。
陈思念没想到会是这事儿,登时笑容全无:“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事儿?呼!对不起,我情绪有点激动,程律,你不要着急,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何曼妙会没事的。”
没想到那女人这么恶毒,临了了,还不忘施这种招数,她怎么下得了血本!
程律深呼吸:“何曼妙的母亲要我留下来照顾何曼妙,直到她醒了,取得她原谅为止,媳妇儿,我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让你生气的。”
“那不然是为了做什么,跟我商量?你不是已经答应要照顾何曼妙了吗,这种事先斩后奏有什么意思?”陈思念一听这话,心脏便直直往下沉,跳动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见电话那头不语,陈思念换了另外一个说法:“如果何曼妙一直不醒,或者向你刚刚说的,手术之后会有失明后遗症,你打算照顾她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程律摇头:“我不知道,但二姑养育我这么多年,没有她,我早成一堆白骨了,她的事我不能不管。”
“所以你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通知我,并非征得同意!程律,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去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他的青梅竹马,你觉得合适吗?倒不如直接把这事儿瞒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千万不要让我知道,省得我膈应,恶心!”
陈思念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眼里更是揉不得半点沙子,她对程律是有感情的,可正是因为有了感情,现在崩溃了,心才会跟针扎似的疼!
听着她痛苦的怒吼,程律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
电话那头,陈思念吼完后,已经冷静了许多。
“程律,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何曼妙醒过来之后,手术留下了不可逆转的后遗症,你也选择负责到底,就为了报答二姑的养育之恩,是吗?”
程律听到这番话,心里一阵阵发冷,但他不想隐瞒陈思念:“是,你知道二姑对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坐牢。”
“但我接受不了你这种报答养育之恩的方式,程律,我这里不是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机会只有一次,你选我,还是选二姑?”
不等程律发怒回答,陈思念飞快地撇干净眼泪,迅速说道:“这个选择很残酷,就像妻子和母亲掉进水里你会救谁一样,但我就是想得到答案。”
电话那头,是冗长的沉默,哪怕酒楼里四处都有地暖火墙,宛若置身春天,陈思念还是忍不住浑身僵硬发冷,程律也一样,浑身像是定格了似的,动弹不得。
陈思念和程凤娇,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谁都想要,谁都不想放弃。
可这种问题,要他怎么回答?选谁都是错!
陈思念感觉自己浑身不受控制,只剩下眼泪还有一点点的温度。
“那什么,程律,我们离婚吧,明天早上八点半,民政局一开门,咱做第一对儿。”
陈思念尽了所有能力,让自己表现得洒脱一些,“反正离婚这俩字儿,也不是第一次提,你应该也习惯了,就这样,我店里还有事,挂了。”
程律看着传来一阵忙音的话筒,剑眉皱了又皱。
离婚?他不想离婚。
他始终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程律稍稍松了手,话筒掉下去,悬在空中,一点一点的摇晃着。
男人一脸绝望地靠在电话亭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何曼妙今日设下的其实是一局小儿科。
只要他能狠得下心跟程凤娇断绝关系,对程凤娇不闻不问,此局便能迎刃而解。
可何曼妙吃准了他,知道他重感情,断不可能舍弃程凤娇这位养育自己的长辈。
这局在外人看来很好解决,但对他而言,是死局。m.xiumb.com
“离了好,你会活得更精彩,不像我,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破麻袋。”
程律心里空落落的,倒了倒烟盒,烟怎么没有了?媳妇儿呢!
媳妇儿怎么也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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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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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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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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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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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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