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为王嬢嬢关心我的夫妻状况了,不过我家秦姨说得对,有那闲工夫,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家吧,我们夫妻俩的感情好着呢。”
王嬢嬢儿子儿媳的关系,周围几条街都知道,两天一闹三天一打,可谓是一地鸡毛,王嬢嬢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嘞,来找她的茬,怕是有些不理智。
王嬢嬢脸一变,甩甩袖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哟,这嫁了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底气足,高人一等咯!对我这个长辈说话也那么不客气,但是念念丫头,家里爷们那么优秀,你半夜睡觉不心慌呀?本来就是你高攀人家,再不拾掇拾掇自己,小心成弃妇!”
陈思念是瘦了不少,可这衣着打扮着实寒酸,哪配得上大学生?
就得跟她女儿那样,穿高跟鞋才能配得上穿西装的程律。
这种酸溜溜的语气,陈思念才懒得往心里去,只是对秦月说道:“外面我来收拾就好,秦姨,您进去帮我烧火吧!”
省得被三姑六婆气得动了胎气。
可是王嬢嬢却以为陈思念被自己说怕了,立刻不依不饶地拉着秦月摆龙门阵。
“别急着走呀,小秦,你虽然不是念念丫头的亲妈,但也得好好劝劝她,既然是高攀人家小程了,那就得做出点样子,省得遭婆家厌弃,女人,还是得有个女人样!”
“唉哟王嬢嬢,这没法子,小程就喜欢我家念念的泼辣劲儿,还把工资上交给我家念念了,说她管家有一套!”秦月不甘示弱,长辈间的斗法,讲究的便是一个炫字!
她深谙此道多年,区区王嬢嬢,还不是她的对手,要是王嬢嬢再往下深说,那就别怪她翻旧账了。
王嬢嬢眼一眯,睨着陈思念肥大的身躯,就猪样,程律会把工资卡交出来?
她不信!
秦月见王嬢嬢被自己炫得说不出话,才对陈思念说:“在我面前,还没人能欺负你,行了,快回屋吧,王嬢嬢到底是长辈,咱不好闹僵。”
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嘴上快活几句就行。
“秦姨,我择完菜就回去,不会把某些人的吃味儿放在眼里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得当事人才知道,不像某的人,家里鸡飞狗跳一看就知道过得不好,还有闲工夫出来唠嗑。”
陈思念把菜篮里的豆角一撕一掰,清脆声令秦月头皮发麻,这丫头咋开始惹事儿了!
王嬢嬢是谁?这片区里最碎的嘴,俗话说得好,宁惹拔舌鬼不惹长舌妇,王嬢嬢这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万一到外头编排他们家的是非,不好收场啊。
王嬢嬢知道陈思念说的“某人”就是自己,顿时掐着腰不满了。
“念念丫头,我发现你嫁了大学生之后愈来愈虚伪了,嬢嬢不就说了你两句吗,至于这样说?还好你亲妈跑得快,否则见你这损色,一定连夜气死!”
这番话一说出来,秦月脸色立刻变了,再没有之前的云淡风轻:“王嬢嬢,我们家敬你辈分高,平日说些醉话也没放心上,但今日你说得太过分了!”
“啥过分,这叫实话!念念丫头的亲妈,确实是刚把孩子生下来,就跟人跑去美国了呀,这事儿十里八街都知道,瞒着孩子也没用!”
王嬢嬢见秦月气急败坏,掰回了一城,那叫一个得意啊。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陈思念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王嬢嬢的多次挑衅。
“再虚伪也没王嬢嬢你虚伪呀,打着为谁好的名义,行的都是猪狗不如的手段!王嬢嬢,我这人脾气差,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滚远点,否则我不介意给你点颜色瞧瞧!”
啪的一声,秦月放在旁边的扫把棍,被陈思念轻飘飘折断了。
见状,王嬢嬢头皮发麻,有些下不来台,但她年纪大啊,就不信陈思念敢动手。
有些邻居也听到陈家这边的动静了,赶紧有个女人走上前,帮陈思念说话。
“王嬢嬢,你嘴也忒损了,人家陈思念嫁得好,那是她的福气,好端端扯她妈做啥?有这功夫,倒不如回去协调协调你家山根的夫妻问题,他们俩天天打架,咱街坊邻居也遭罪。”
王嬢嬢有些下不来台,儿子山根是她的心头肉,但是吧,娶了个不懂相夫教子,偏要出去做生意花枝招展的女人,从结婚开始到现在,五六年了,没停下过吵闹。
她这个做妈的在街坊邻居面前也抬不起头,但居然有人敢多管闲事,拿王山根来戳自己的心窝子?
“李翠花,我和陈思念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家山根夫妻俩关系咋样,轮得到你来说?听别人家小两口的墙根,真不害臊,不怕烂耳朵呀?”
“那陈思念和她爷们关系咋样,轮得着你操心么?人家夫妻俩就是打破天,也打不到你们王家去,你倒好,见她回娘家就来嚼舌根子,你不烦街坊邻居听着都烦!”
李翠花人如其名,是个朴实的三十来岁女同志。
她虽然和陈家没多少交集,但也知道这一家人尤其是陈明远和秦月,都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从不嚼别人家的舌根,造谁家的谣言。
不像王嬢嬢,不嘴碎能死一样。
要是换做往常,她肯定不怼王嬢嬢,只是王嬢嬢故意提起陈思念跟男人跑去美国的亲妈,忒不合适了,老一辈的事情,干嘛要小辈承担呀!
王嬢嬢张嘴,李翠花呔了声:“再嚷嚷,我告你扰民,到时候让公安局和街道办事处来跟你谈!”
大家都是在城里生活的,有素质,就不能安安静静的么。
王嬢嬢一听公安和街道办事处这两个单位,顿时不敢开口了,八卦不犯法,可要是闹到公安局都来调解,她家山根以后咋抬头做人?可让她如此放过陈思念,那面子咋过得去?
于是王嬢嬢捋着袖子,冲陈思念喊道:“你还不晓得吧!我闺女在邮电局上班的,前段时间跟我说,你那贱人妈从美国寄信回来了,陈思念,你有福气咯!要过好日子咧!”
等陈思念亲妈从美国回来,看陈家还能不能笑眯眯的过日子!
王嬢嬢撂下这个深水炸弹,撒腿比车轱辘跑得还快,迅速没了影。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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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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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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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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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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