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念也没气馁,这本来就是起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见陈思念拿着毛线在勾花样,许丽玲不由好奇:“你不是说困了吗,咋不趁机眯一会儿?”
“时不时有人来吃饭,眯了也顶多是十来分钟,倒不如做点小玩意,攒起来以后拿去卖。”
陈思念笑着回答。
她注定是个劳碌命,停不下来,不如把感兴趣的手工活儿捡起来。
许丽玲无奈地看着她:“你悠着点,注意身体,天底下的钱是挣不完的。”
“明白,也就勾一些帽子发卡和小挎包,不怎么费眼睛。”陈思念点头。
许丽玲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勾毛衣嘛,谁不会。
可陈思念这双圆乎乎的胖手,跟有灵气似的,三两下就出来一朵花了。
再把做发卡的小零件配上,不妥妥的是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嘛!
“思念,你把这手活儿教教我呗,我也闲着呢……”技多不压身,许丽玲想学。
“刚刚你不是说不感兴趣?”陈思念揶揄道。
“那是不知道你勾出来的东西这么漂亮,这种花样子我就不会勾。”
连兔子猴子等小动物都能勾出来,许丽玲以前咋没发现毛线还能这样玩呢?
陈思念也不吝啬:“行,教你。”
“思念你最好了。”
要不是许丽玲豁不出去,真想亲陈思念一口。
两个女人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顺便再勾一勾毛线手工。
转眼就忙过了饭店,到晚上七点半的样子,程律才从制药厂赶过来。
陈思念不打算回家做饭,与其给冯秀英等人做保姆,她更愿意吃独食。
“丽玲姐,你也别急着带孩子回去,我炒两个菜,咱们在店里吃。”
还剩下不少蒸饭和粥,晚餐在店里面解决也挺好的。
许丽玲没拒绝,“那我们母子俩就厚脸皮蹭饭了啊。”
陈思念把饭盛起来,热锅下菜,炒了两荤一素,没另外熬汤,而是喝剩下的例汤。
都是沉底货,最浓郁的一部分。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忽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
“陈思念同志在吗?”
“我就是。”
“这是徐医生送你的花,说祝你开业大吉。”
送的是玫瑰花,陈思念接过这个小童手里的花束,立刻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回头一看,程律淡定吃饭,没有半点异样。
许丽玲瞧了眼花瓣还带着新鲜水珠的玫瑰花,忍不住询问。
“思念,徐医生是谁啊……竟然给你送了那么一大束花……”
她敢说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收到过这么多花。
陈思念解释道:“徐医生经常跟我订饭,我经常往医院那些同志们的盒饭加菜,久而久之混熟了,可能是为了感谢我吧?”
红玫瑰代表爱情,陈思念不认为这束花,是徐医生对自己这个有夫之妇,且其貌不扬的女同志的示爱,也许是不知道花语吧。
许丽玲看了看默不作声的程律,再看一看陈思念手中的花束,“好歹要给程律一点面子,快把花放旁边去,他看着呢……”
陈思念无奈道:“徐医生送我花,我也没法阻拦啊,我连徐医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真的?”许丽玲故意拔高语调,“你真不知道徐医生叫什么名字?”
“嗯!”
就算要说给程律听,那也不用说那么大声吧。
陈思念越来越无语了,到时候自己和程律一离婚,许丽玲不得喊翻了天?
许丽玲见陈思念那么肯定,松了口气,没关系就好,要是被人知道,街坊邻居又该说闲话。
程律紧绷的肌肉也微微松弛,气定神闲:“天色不早了,赶紧吃饭回去吧。”
陈思念也是这么想的,一束祝贺开业的玫瑰花罢了,代表不了什么。
吃完晚饭,搞好店内的卫生,许丽玲带着犯困的小天先走一步。
陈思念和程律关了店门,晚了十分钟才走。
“你磨蹭什么呢?”陈思念回头看了眼自荐要去关门的程律。琇書網
“来了。”
程律大步赶上来,若无其事地对陈思念说:“刚刚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那束玫瑰花撞倒了,还踩了一脚,应该没什么事吧?”
“……”
陈思念怀疑自己出了幻觉,程律这是在跟徐医生送的花较劲吗?
陈思念感觉到一丝占有欲袭来,赶紧搓了搓浮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没事,踩就踩了。”
“嗯,我明天去买一束赔给你。”程律没有肇事逃逸。
“不划算,别买了,放水里几天就枯萎,怪可惜的。”
陈思念没把程律的话放在心上,回了家,把冯秀英的谩骂左耳进右耳出。
飞快洗了战斗澡,回屋把今天收到的钱全部拿出来。
“这么多?”程律知道媳妇儿今天的生意不错,但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多。
“都是小钞,多不多,得算了才知道,我算这一摞,你帮忙算那一摞。”
“嗯。”
陈思念和程律按照金额把钞票整理好,再数数量。
两边加起来,一百八十二,除去房租人工以及食材,开业第一天,少说净赚一百二。
程律见陈思念满脸小财迷的样子,打心底为她高兴。
“今天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吧?喝杯水,早点休息。”程律帮陈思念倒了一杯水。
陈思念接过来润喉,“做生意哪有不累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主要是她身体素质太差了,忙了一整天,两条胳膊像要造反,酸痛得很。
程律站在她身后,左手搭在陈思念的肩膀上,“帮你捏捏?”
“好啊!不过你行吗?”陈思念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程律右手骨折,左手肯定使不上劲儿。
程律声线喑哑:“行不行,得试一试才知道。”
“唔……”
陈思念舒服地哼了一声。
这爷们,还挺有劲儿的。
她拍了拍另一边肩膀:“这里也使一点劲儿,嗯,就是要这样……”
屋内夫妻俩声色莫名的造作着,蹲在窗边爬墙角的程天宝眼睛里布满了一团暗火。
真tmd不要脸,竟然叫那么大声!
程天宝显然误会了,想捅破窗户纸看一看里面是咋“做”的,但又怕程律发现。
只好把这门心思先放下,火急火燎地跑到堂屋,压低声音说道。
“妈,我知道那小肥猪背着我们在干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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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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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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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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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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