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汉庭派出朱儁与刘璋来打东郡,踌躇满志的卜已同学并未感到多少恐惧。wWW.ΧìǔΜЬ.CǒΜ
不是他比之前的波才、张曼成等人厉害,相反,而是因为他比那些人更无知。正所谓无知者无惧!
朝廷派兵来了?多少人?两万?那咱这儿多少人?二十万!这是啥比例?咱们是汉军的十倍啊!一人一泡尿都能淹死你!来打咱,好,来吧。who怕who啊!
也没啥调兵遣将,东郡黄巾的伟大领袖卜已同学,在下定决心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时候,大手一挥,直接将二十万人全军压上。
汉军自冀州而来,要想平叛兖州的东郡,那就要跨河而来。军半度可击之!卜已感觉自己很有些将才,他竟然知道这条兵法战略。是以,二十万大军便在一声令下,齐聚大河之畔的一处小县,仓亭。
俗话说,人满一万,漫山遍野。这仓亭一地,随着卜已的一声令下,二十万人忽然挤到了这儿,可想而知,那是一个怎样的景象。
卜已得意洋洋的审视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营,那叫一个志满意得啊。
等汉军来了,咱们就往这河边一战,吓也吓死你们。等到大败这两万汉军,张角那边要是识时务,咱就去救了他。要是不识时务,老子管他死活。惹恼了咱,连他一起收拾咯!到时候咱挥军横扫八荒,踏平九州,也混个皇帝当当。
搞上三五千个美人儿当妃子,夜夜当新郎,天天玩大婚。蹄髈肘子管饱,白面卷子管够!
卜已两眼放光,眼神有些没有焦距。很强大的立志,不说那蹄髈肘子和白面卷子的超级志向,单只那后宫的设计规模,竟然比咱们刘衙内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只是卜已同学压根就没去想,兵力差别大是不错,半度而击之的兵法也没背错。
但是,这兵力也得看兵员的素养不是?一方是盔甲坚利的百战雄师,一边却是走两步都要咳上好几声的老弱妇孺,这种差距,别说十倍,就是百倍也没得玩啊。
半度而击?拿什么击?扔小石头吗?他麾下这二十万大军,除了竹竿木杖的,甚至连锄头什么的都少见的可怜。
以往在东郡横行无忌,不是他麾下多厉害,实在是这东郡并没任何抵抗。
二十万人,每到一处,一拥而上,一般小家小户的富户,被那架势也吓死了,又哪来的抵抗?
可惜,这些道理没人讲给卜已听。估计就算有人讲,以卜已现下的心态,多半也是大喝一声,拉下去砍了。
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卜已,现在已经疯狂了。
……………………………………
自广宗往兖州的东郡,最近的路途就是经清渊、馆陶、冠县而入兖州界,然后经发干县入东武阳,临冈成城渡河。
大军行进,因有辎重押后,速度自然不如单骑快。故而,这段路程,刘璋与朱儁直直走了十多天后,才达到东武阳。
这一日,大军立下营寨,朱儁正与刘璋、沮授、陈宫在大帐中商议,欲要明日一鼓作气,度过大河。帐外有人来报,前方哨探的斥候已然返回。
刘璋令人传进,斥候进的帐中,满脸古怪之色。刘璋目光一扫之下,微微蹙眉,看了一旁的陈宫一眼。此次行军司马一职,正是由他担任。
陈宫也是皱眉,沉声问道:“前面哨探什么情况?贼人有多少,如何分布?”
斥候听出陈宫言语中的微怒,只是想到自己看到的景象,实在匪夷所思。当下连忙躬身道:“回先生话,对方总兵力应该在十几万到二十万左右,嗯,没什么分布,一股脑的,全聚在对岸仓亭四周。旗号不明,营房不整,实在难以确定。方才所报之数,乃是根据其占地规模所计………”
斥候脸上古怪之色愈重,大帐内,朱儁、刘璋等人听的也是一脸的讶然。
全部人马都堆在一处?还不分旗号?这….这是神马兵法阵略?怪不得这斥候满面的异色,只怕任何人了解了这情况,也会大吃一惊的吧。
微微沉吟一会儿,摆手让斥候下去,刘璋忽然道:“公伟公,不如你我亲自前去一看如何?”
朱儁刚才听的也是摸不着头脑,听刘璋这个建议,正中下怀,欣然同意。
众人出帐,带着亲兵直往大河北岸而来。此时汉军扎营之所,离着最前的冈成城不过五十里,众人轻装而进,不过个把时辰便接近了目的地。
只是,就在离着大河里许之外,就听到阵阵的噪杂之声传来。那声音随风传来,令人闻之,简直犹如进了菜市一般。唤儿的、喊娘的、喝骂的,什么声儿都有。
刘璋面上闪过惊奇之色,挥手令众人隐秘而行,待到潜到河岸一处林中,那声音竟然比之大河奔流之声还大。拨开枝叶望去,待到目光所及,所有都是不由的瞠目结舌,傻在了原地。
对岸上,到处都是人。嗯,很多人,如同一个个小村落。没有巡哨,没有栅栏,没有拒马鹿角。间或有几个青壮扛着锄头木棒的,从上游往下游溜达着,瞅那模样,不像巡哨,倒是像在田里干完农活,准备回家吃饭去的。
顺着河岸一溜儿排开的,各式各样的简易帐篷、草房挤成一堆。做饭的、烧水的、躺在树荫下扯皮的,放眼皆是。这哪里是什么军营?根本就是难民营!
半响,刘璋收回目光,与朱儁等人对望一眼,都是苦笑不已。自己等人千里奔袭,哪知道竟会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就对岸这些人,不要说刘璋麾下这两万悍卒,单只血旗军两千骑卒过去,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之彻底击溃。这些个乱军,更确切点说是难民,竟劳动刘璋麾下这百战精兵来打,简直就是牛刀杀鸡。
“公伟公,我看,咱们先回去吧。”刘璋摇着头,叹口气扯了扯还有些呆然的朱儁说道。
朱儁啊的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点头应了,走出几步,却又再次回头看看,连连叹气不已。
一路无话,待到重新在大帐中落座。刘璋一边使人传筵,一边摇头道:“这卜已所部,就算有些个精锐,只怕也不过一两万最多了。其他尽皆老弱妇孺。说是二十万,不过二十万难民罢了。唉!”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众人都是点头,对于方才所见,虽然明确的知道对方不堪一击,但对于这么大规模的难民聚集,也敢号称大军,从而造反。人人都明白刘璋为何而叹,心中也是一片黯然。
若不是朝廷黑暗,灵帝昏昧,这些号称反贼的农民,哪一个不是淳朴良善?又有谁会被人一忽悠就跟着举起反旗?
这些人此时走到这一步,人性已然一步步泯灭。从被人欺压,被人杀戮,一转身变成烧杀抢掠的主角,甚至比当初欺辱他们的人,还要狠毒百倍。
隐于灵魂最深处的劣根性,如同被释放的凶兽,再也难以被道德和人性困住,留给他们的结果,便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毁灭!
对于要将屠刀往这些几乎手无寸铁的民众头上挥去,这里在座的人,虽然个个都是久经沙场,心中又怎么会好受了?
帐中一时静寂,半响,朱儁长叹一声,脸色转为郑重,沉声道:“季玉公,事已至此,你我虽有怜悯之心,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二十万人肆虐东郡,破家何止千万?死于他们手下的,又有多少?此时,万万心软不得!”
刘璋默默点头,两眼望着帐外虚空,眼中有忧郁之色流动。半天,淡淡的道:“这个世上最最慈悲的便是佛家。但其也有金刚怒目之时!我非迂腐之人,公伟公但请放心就是。”
朱儁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儿。如今带来的兵全是刘璋麾下,若是刘璋动了慈悲之心,这二十万难民只怕总有一日,会变成真的二十万乱匪。若到那时,别说朝廷不会轻饶众人,便是对其他良善百姓,也是难以交代了。
众人心头沉重,都失了说话的心思,当夜各归营帐休息。第二日,擂响聚将鼓,待到众将唱名已过,朱儁坐于一侧,刘璋当中而坐,点派发兵。
对岸之敌虽弱,但临阵之际,却不可稍有松懈。狮子搏兔,亦当全力为之。
按照之前定计,朱儁带两千精卒并辎重营陈兵大河北岸,做出欲要强渡大河的态势,吸引贼兵。刘璋分派各将,绕到上游潜度。过河后,以炮响为号,分八路杀出,必要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而定东郡。
刘璋口中喝斥点派,众将一一上前,凛然接令,转身出帐。待到辰时刚过,两万大军已然全数出动。
当日午时,汉军如神兵天降,自乱军身后杀出。正在河岸边洋洋得意耀武扬威的众黄巾,顿时乱成一团。
身后退路被汉军自八方封死的情况下,人人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自相践踏而死者不知其数,二十万人,几有半数落入大河中淹死,河水为之凝滞。
那位卜已大将军,还没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醒来,就被刚刚归顺刘璋的大将华雄一刀斩了脑袋,别的作用没有,倒是成全了华雄奉功报效之心。
大战自午时展开,不到未时便已结束。所谓二十万大军,全然风流云散,荡然无存。仓亭一战之快捷利落,也成了汉末战争史上的一次奇葩。
但因为其中难言的辛酸,刘璋与朱儁皆下了封口令,严禁议论。这令的后世诸多史学家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戏法究竟是怎么变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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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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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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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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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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