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那师父好生清高。不但不肯帮忙,竟还数落先父的不是,说是什么沾染无辜之血太多,因有此报。又说什么朝廷官员,关乎国家气运,不可擅动云云。
我大怒之下,便跟他理论,越说越僵,最后终是动了手。只是我那时年幼,如何是他对手,他将我打倒,竟又教训了我一通,说我的功夫不过三脚猫一般。
哼哼,好大的口气。岂不知,若是我爹爹出手,他岂能讨的好去?不过,我打不过他,却也有法子对付他。
我爹不在了,我便是颜家之主,当即令人将他们赶走,不许他们再进我颜家之门。
他们若想见我姑姑,便拿着阉贼的脑袋来,否则,只要我一口气在,他们便是休想。”
他说到这儿,眼中有欢喜的光芒闪起。想是想到当时难为住了两个顶尖儿高手,甚是得意。
刘璋可怜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叹息。这老头真是昏了头。放着两个高手跟他姑姑有了关系,他便是不能用,也可用为援啊。
只要他能大度的促成这段姻缘,然后等他去报仇时,这两人又岂能真的置身事外?只怕到时候牵连之下,想清白都难。虽不能使二人帮他杀人,但若颜家有难,他们自也绝不会坐视的。
可他这么一来倒好,生生把自己后路绝了。这老家伙,iq太低!比那俩浑人强不了多少。刘璋心中暗暗鄙视。
心中虽然鄙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默默的听着颜川继续说着。
“…….打从那天起,你那师父与他师弟,果然不再登门。只是我却看到,他们不止一次的在我颜家大门外转悠。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来,却苦了我那两位姑姑,唉。”颜川说到这儿,面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后悔与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我母亲死的早,从小就是两个姑姑带我,她们对我的恩情,颜川永生不忘。但当时,我被仇恨蒙蔽了灵智,只想着胁迫那两人,却完全忽视了姑姑的感受。
姑姑们从未怪过我,即使我赶走了那两人,她们仍是没怪过我一句。还像以前一样待我,甚至比以前更好。我知道,她们是怜惜我不但没了母亲,此番又没了父亲。可我….可我竟从没想过她们的感受。只是觉得她们那阵子越来越瘦,脸色也总是不好…….
直到有一天,大姑姑病倒了。我当时着急的去问,找了好多郎中来看,却总是不见起色。没过几天,二姑姑也相继病倒。我大怒,将她们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叫出来问,问她们怎么伺候的。
可等问过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两位姑姑心伤不能跟那两人在一起,早已病了好久。她们却担心我在中间为难,每次见我都是强自忍着。从不肯把委屈说出……..”
颜川说到这儿,泪水滚滚而出,一霎那间,竟是哭的如同稚子一般。刘璋也感到鼻子发酸,想起师父那时总是有着隐隐的悲伤,不由猛然一惊。难不成最后他们仍是没能在一起吗?
想到这儿,不由怒气上涌,猛然瞪着颜川大声道:“都这样了,难道你仍然不肯让他们见面吗?是不是你就此逼死了她们?”
颜川被他吼的一愣,随即摇摇头,想了想,却又点点头,悲声道:“我既知道了原因,哪还能那般没人性?我当时便冲了出去,我知道,那两人一直就在附近,从来没离开过。
后来,我果然找到了他们。他们听我一说,直接便冲了去。甚至连骂都没骂我一句。我知道,他们不是不恼我,许是他们觉得我骂都不值得他们骂。
我就那么跟在后面,像个无主孤魂。他们走的好快,等我回到家中,却见他二人各自抱着我两个姑姑,院子里已倒了一地的人。还有十几个弟子,都围在四周,虽不敢上前,却将去路拦住。
我那时看到两个姑姑,却见她们只是痴痴的看着抱着她们的男人,那眼睛亮亮的,面颊也红晕着,竟比之平常不知精神了多少。我的心忽然好痛,我觉得那两人如此可恨,他们竟然要夺走我唯一的亲人。
于是,我大怒着呵斥所有人,准备跟他们拼了。可就在这时,大姑姑却看向我,她仍是没怪我,只是拿出了一卷绢帕包着的竹简给我看。然后跟我说,说求我放他们走。
她保证,等到确有把握能报仇的时候,她便会将那卷东西传给一个人,让他帮我颜家雪此大仇。
她说那两人之所以一直不肯,除了因为确实见怪我父亲先杀人满门外,真正的原因,却是怕就此引来朝廷的大军,那么,颜家将真正的迎来灭族之祸。
她要我等,忍耐着。她说那两人说了,如今大汉朝政混乱,如果一直那么下去,早晚会有崩塌的一天。只要那一天到来,才是我颜家洗雪前仇的机会。
她病的很虚弱,但却一直在求我,求我放他们离去。其实我知道,我知道她并不是求我,她只是怕我激怒那两个人,她怕我受到伤害。
因为,被那两个人打倒的弟子,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受些轻伤,这次,倒地的弟子,都伤的很重,不是断手就是断腿。
她知道那两个人为了她们的病是真怒了,这次怕是再也劝不住了。但又怕直说的话,我脾气倔强,不肯听从。所以,她才来求我。琇書網
可是,她哪里知道,在我心中,她们如同我的母亲一样,与她们的性命比起来,我又怎么会在乎脸面什么的?就这样,我放了他们走了。
后来,我听说那个李彦娶了二姑姑,但是因为当时她们病的太重,二姑姑身子虚的厉害,所以,他们夫妇远走边地,去寻灵药。从那之后,我便再没了他们的消息。
而大姑姑,被童渊领走后,却忽然好像凭空消失了,任凭我怎么打听,也是查不到丝毫讯息。却不成想,原来他们就在我附近,要不是这次遇上你,我只怕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我逼死了她们,我不知道该怎么算。她们当时虽然还活着,但却虚弱的紧。
二姑姑如今没有讯息,大姑姑那儿,从你所说来看,我想多半却是先去了。不然,童渊怎么会自己孤零零的躲在太行山上?这般算起来,却怎么不是我逼死了她们?我实是猪狗不如之辈,便百死不足以谢罪。只可怜我那两个姑姑啊,我……我……..”
颜川边哭边说,断断续续的,直说了大半个时辰,才算说完。说到最后,捶胸顿足之下,忽然往腰间去拔出剑来,往脖子上就抹。
刘璋大惊,大喝一声,猛然跳起,一拳打在他手肘上。那剑沧琅琅一声落到地上,门外处也同时响起两声惊呼,颜良文丑二人已是快步冲了进来。
原来,颜川刚刚吩咐下人将酒菜摆上,颜良文丑两个看到下人忙活着端菜,以为开饭了,也早早跑了来。结果到了门口,却听到叔父的哭声,不由大惊。
两人不敢进去,便只在外面听着。前面那些事儿不知道,后面一番话,却也是听了个大概。等到听到刘璋大喝,以及兵刃落地之音,两人不由赫然变色,再也顾不得许多,推门便冲了进来。
眼见屋中刘璋拉着颜川手臂,一个劲儿跺脚相劝,两人这才搞明白状况。联想刚才偷听到的言语,不由的也上前大哭。
偏厅中,叔侄三人抱头大哭,刘璋在一边却是尴尬无比。你妹的,三个大男人哭成一团很好玩吗?这不依不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还有,那俩浑人,人家颜川是哭他姑呢。你俩哭个毛啊?别说有没见过,就算见过,能有感情吗?这跟真事儿一样的,勒个去的!明显就是添乱。
正在此时,外面有下人来问,要不要上酒菜。刘璋连忙使劲咳了两声,上前将颜良文丑拉开,请颜川暂收悲声,有事儿慢慢说就是。
颜川经了这一闹,倒也没了死意,眼睛红红的叹息着应了,请刘璋坐了,这才招呼下人进来摆酒。
刘璋坐在侧席,转头却看到颜良文丑二人脸上毫无半分悲色,甚至连眼泪都不见一滴,不由瞠目问道:“你俩个浑人,刚才是不是在装哭?”
颜良文丑闻听一惊,齐齐偷眼看了一眼叔叔,见颜川仍是一脸悲戚,愣愣出神,这才放下心来。
颜良这才低声怒道:“我们装不装哭有甚打紧?你方才却为何不来相劝?让咱们哭了那么久。”旁边文丑也是怒目而视。
刘璋愕然,旋即气道:“你们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要是给打断了,不是怕你们郁结于心,有伤身体吗?可你们装哭…….”
“招啊!我们也是怕叔父一个人哭,发泄不出来,这才配合一下的。”颜良大脑袋一晃,振振有词的说道。
刘璋俩眼瞪老大,顿时无语。你说他俩憨,但他们却颇有些小计谋。你要说这俩货不憨,可这行事说话,冷不丁的就能让人噎死。
三国历史自己算是很熟了,但不论从任何记载上,也从没显示这俩人是这种活宝啊。刘璋此刻,真的想大叫一声,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尼玛的!这林子大了,确实啥鸟都有啊。
“颜良、文丑,你二人自今日起,便为刘公之仆。不可再胡言乱语,无礼莽撞。否则,便再非我颜家子弟!尔等须谨记了!”
便在刘璋暗暗嘀咕那俩活宝时,沉默了半天的颜川忽的开口吩咐道。颜良文丑固然是愣住,刘璋也是一愕。
“公既持有我大姑姑手记,依着方才所说,公自是大姑姑所选之人。今不惟他二人,便颜氏一族,自川起,皆愿奉公为主。颜家一门血仇,便拜请主公了。”说着,颜川就座上起身正跪,恭恭敬敬的对着刘璋拜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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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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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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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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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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