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宫的守卫大部分集中在门口,里面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两名守卫站岗。
从大门的守卫被呵斥下跪以后,其他守卫就如发生了连锁反应一样,看到远处的守卫跪下,一群人大踏步走近,感受到巨大压力的他们也跟着跪了下来。
于是本该保卫盛元宫的卫士们就如同迎接贵宾一样,一路下跪让路,将路小斌等人迎到了赛沃厝的房前。
此时房内的赛沃厝正坐在桌子前,抱着一条烤好的羊腿疯狂啃食。
飞溅的油脂沾满了他的袖口、衣襟以及那张有好几层下巴的肥厚大脸,让那张脸如同瓷器的釉面一样油亮。
他的面前站着几个手下,全都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们知道自己的上司是个废物点心,而且除了自己以外对其它事情都不管不顾。
其他三军的统领对他厌恶已久,自己军队的下属们也都积怨颇深,只是因为大总管赛穆朱是其堂兄,众人才对他无可奈何。
而如今传闻赛总管突然暴毙,如果消息属实的话,无论是夺权还是泄愤,其它三军都有进攻这里的可能,并且部下们也可能会趁机哗变。
其实他们几人也不想追随这个废物,只是多年来他们欺上瞒下从中捞取了很多好处,受到的痛恨不比赛沃厝少,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因此现在他们才不得不聚集在这里,试图稳住局面。
然而这个家伙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眼见消息证实,危机临近,他还需要狂吃东西来稳住自己的心神。
几个人心急如焚地看着他吃下了整盘蟹黄包,两只烧鸡,一盘猪肉丸和半只烧鹅后,他才终于慢吞吞地从水缸一般粗的腰间取出几块金牌交给众人,让他们去调集各营的兵马。
或许是赛穆朱觉得他这个堂弟比自己更蠢,所以才会教他牢牢控制住兵权。而他也确实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时刻将负责调兵的金牌带在身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放在身边。
不过赛总管可能没有想到,他教给堂弟的谨慎非但没能让他保住权力,反倒给皇帝的翻盘制造了机会。
“都别动!”
就在赛沃厝大吃大喝,手下焦急不已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九名侍卫冲进屋内,将手中的刀剑架在了几个人的脖子上。
几名部下被吓得脸色惨白,然而赛沃厝的反应却和路小斌预料的不同。
他油光四溢的大脸涨得通红,酒糟鼻子里喘着粗气,大张着嘴,瞪着一对不大的眼睛死死地看向路小斌,看样子十分愤怒。
路小斌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意外地有些骨气,即便有灿龙剑的“威严”影响,即便刀已经架在脖子上,却丝毫没看出有求饶的意思。
“恶贼赛穆朱已经伏法,盛元宫也已经被皇上的军队控制,尔等还不快快请降,尚能留得性命!”
“皇……皇上?”
赛沃厝的部下们有些错愕。他们知道自己恐怕会遭到进攻,只是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进攻他们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傀儡皇帝。wWW.ΧìǔΜЬ.CǒΜ
“没错,正是当今天子,我大郑朝九五至尊!再不投降,定斩不饶!”
“皇上饶命!小的愿降、愿降!”
随着顾青云一声大喝,赛沃厝的部下们虽然有些发懵,但眼下保命要紧,于是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然而赛沃厝却依然坐在那里怒目而视,一言不发。
“赛沃厝,你不愿降吗?”
路小斌缓步走到赛沃厝面前,用冰冷的视线瞪着他问道。
但赛沃厝仍旧大张着嘴不说话,他的脸越来越红,甚至已经有些发紫,全身也开始抖了起来。
路小斌觉得奇怪,即便不肯投降,他也该说些什么,瞪着眼睛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略微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大胖子,发现他的右手边的地上有一条被吃了一半的烤羊腿,再看到他满嘴的油和从嘴里伸出来的舌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快拍他的后背!”
路小斌对用刀抵着赛沃厝的侍卫说道,侍卫马上举起腰刀,用刀柄朝着赛沃厝厚实的背部重重砸了下去。
“噗…!”
“哎哟!”
一大块羊腿肉从赛沃厝的口中飞出,不偏不倚地砸在一名下跪求饶的部下的头上。
险些被噎死的赛沃厝这才长出一口气,接着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使得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颤。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酒囊饭袋。
……
拿下赛沃厝几人后不久,盛元宫内的其他衙门也都被路小斌和瑞恩清逐个接管。
赛沃厝毫无威信可言,如今听说他的后台已死,军中上下人心惶惶,早已是一盘散沙,一见来人几乎是立即便降,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当大批玄武军在将官的带领下赶到盛元宫的时候,发现大门两侧的道路都被金甲侍卫和投降的盛元宫守卫堵死,赛沃厝和那几名手下全身被五花大绑着,跪倒在门口处。
在他们身旁,则站着一个身穿龙袍头戴旒冠的少年。
这个人,正是那个被传言为懦弱无能,上个朝都会被吓尿裤子,连宫女和太监都敢随意欺负的废物皇帝。
然而此刻他昂首站立,目光如电,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尽显王者风范。而他手中的那柄剑也发出奇特的金色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这人……是皇上?不是说他是个连总领大人都不如的废物吗?怎么看着这么威风?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怎么还会发光?”
“我听老都尉说过,那把是灿龙剑!是太祖爷打天下时候用的宝剑!宝剑金光护体,肯定没错!”
“我也听说过!都说朝廷有危难,灿龙剑就会现世!难道真的是太祖爷看到朝廷有难,下凡来拯救江山?”
“不好不好,太祖爷显灵了!”
……
军队中一阵交头接耳,太祖降世的说法传播开来,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顾青云看准时机,掏出刚刚拟好的圣旨大声读到:
“大郑皇帝诏曰:内宫宦官总管赛穆朱,内结党羽,外连奸佞,挟制后宫,无法无天!又企图勾结奸臣觊觎皇位,滔天罪恶,虽十死亦难平民愤!”
“此恶贼如今已伏法身亡,而内务总领兼玄武军统领赛沃厝和其下属亦与恶贼私通,按例皆应处死!然念其从犯作恶不深,又肯诚心悔改所为,朕有好生之德,姑且饶尔等不死,削去职务留在军前效力!
“如今盛元宫众将已弃暗投明,归朕统领。尔等若识时务,则尽早投降,可恕尔等无罪!若再有违抗,一旦捕获将凌迟处死,祸灭九族!望尔等念及朝廷厚恩和家中老小,三思而行,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后,现场鸦雀无声。
众兵将迟疑了一会,看看皇帝威风凛凛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昔日那些可恶的上司一个一个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突然一名士兵跪倒在地,高声呼喊。如梦初醒众人也慌忙下跪,不久全军的将士便如潮水一般纷纷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朝拜之声在皇城上空飘荡,转眼间,这个曾经被架空的废物皇帝就拥有了两万五千人的军队。
但这皇城内的敌人,是已方的三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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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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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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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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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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