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楠茜当时弯腰捡起那串玉坠,做工精致的和田玉,绝对是上等的玉制作的,玉坠是一枚枚心形玉石串起来的,在玉坠中央锁口处是一枚大一些的心字玉石,那块大玉石很特别,杜楠茜用手旋动了几下,没打开。好像是两块玉石叠加吻合在一起,能够打开,中间是有乾坤的。
杜楠茜看了会儿,苏白就要了回去,紧紧地捂在胸前,不撒手,嘴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对了,陆朗。朗,还是郎?当时杜楠茜疑惑的望向苏泽,苏泽说,苏白喝大了,净说胡话。杜楠茜,我抱妹妹上楼休息。
苏泽把话题移开,但杜楠茜明显感受到,苏白嘴里念念不忘的陆朗,就是住在她心里的人,酒后吐真言,要不是在苏家,杜楠茜一定会追问出陆朗的前因后果,可惜,苏泽挡了一剑。而且,第二天,杜楠茜来约苏白去南山公园看荷花,苏白已经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儿。那个玉坠又稳稳地贴在苏白素洁的脖子上。
七年来,苏白只当他是闺蜜,其实,闺蜜是无话不谈的另一个自己。苏白其他的都对杜楠茜说,唯独苏白心里的这个人,他像一个谜,梗在杜楠茜的嗓子眼,更是一根鱼刺卡在杜楠茜的喉咙。他甚至妒忌这个陆朗,他凭什么占据着苏白的心?他是还在世上,还是上了天堂?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杜楠茜有时候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
面对着心爱的女孩,表白也不是,闷在心里也难受。
苏白也告诫他,赶紧找个合适的女孩结婚,快奔三的人了。也曾极力把小谨介绍给他,小谨是海琉的表妹,个性张扬,一张嘴得得得,说个喋喋不休,也不嫌累。只要跟她在一起,她的话匣子就关不住,很闹,很掰的一个新潮女孩,喜欢穿乞丐服,好好地牛仔裤,非要捅几个窟窿,穿在大街上,还露一截洁白诱人眼球的大腿,让男人想入非非。杜楠茜受不了小谨这样打扮前卫,奇装异服的女孩。
苏白的撮合也是好心,杜楠茜却不吃她的这一套。小谨也讨了个没趣。就对苏白说,人家对我不感冒,就别往一块捆了。哎!苏白姐,我发现杜楠茜喜欢的人是你啊!你怎么把自己的大好河山拱手相送给别人呢?
去去去,死丫头,我们,听好了,我和杜楠茜是闺蜜,不会有其他关系。苏白和小谨的话被在厨房沏茶的杜楠茜听的一点不漏。
杜楠茜端着茶壶的手,一哆嗦,盛气凌人的热水,就泼洒在他的脚背上,虽然穿着丝袜,还是烫起了燎泡,苏白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不小心呢?杜楠茜呲牙咧嘴说,没事呢,又不是上战场。
苏白去他客厅抽屉找来云南红药,涂在燎泡上,大大小小十几个燎泡,小谨抱着杜楠茜的左脚,嘴丝丝拉拉的,说,你可真是的,那么让人心疼,用嘴对着燎泡吹。
杜楠茜说,行了,行了,小谨,又死不了人。
小谨说,你心里的小九九,别当我不知道。哼!
苏白说,小谨,你就让杜楠茜好好歇着呗。
杜楠茜想起那次烫脚后,苏白对自己温柔了很多,给他上药,换药,都是那么认真仔细。那时候,杜楠茜真希望自己的脚伤别好的那么快。后来,他有了小插曲,烫伤好了也瞒着苏白,脚背上帮着一层纱布,走路装作一点一点的,苏白信以为真,在画廊挂画,拾掇屋子,杜楠茜故意哎呦,喊疼。苏白慌慌地上前,扶他,叫他在藤椅上坐着,等脚伤好了再干也不迟。
后来,来了一位市里有点名气的画家朋友,杜楠茜走路也不一点一点了,上去给对方倒茶,交流,走的时候,又很正常人的脚步轻盈的去送朋友。
回画廊,见苏白眼睛乌溜溜的盯着他,杜楠茜很快知道自己露馅了,赶紧又一点一点的走路,气的苏白上前,擂了他两拳,“你就别演戏了好吧?且,想我伺候你,没门!坏蛋。”
杜楠茜就唧唧笑,笑的墙上的吊兰花落了几朵。
彼时,苏白像一只安静的小野猫躺在他的怀里,鼻息轻柔,女孩薄荷般的体香,一阵一阵漫来。
鸡叫,一声,两声。杜楠茜却迷迷糊糊睡了。
苏泽辗转追到桃园镇时,天光大亮。微雨后的桃园镇沉浸在一片花香鸟语之中,北方寒气逼人,桃园镇却是春暖花开。一树树摇曳生姿的桃花,为这个镇子越发增添了神秘与幽静。苏泽的眼圈发黑,千里追踪,疲劳驾驶,保时捷车也是累的像头驴,泊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路上经过好多加油站,加了两箱子油,这才坚持到了目的地。由于人生地不熟,只好一路走,一路打听。xǐυmь.℃òm
根据小波的跟踪仪显示,海琉就在附近。苏泽不是福尔摩斯,也没有狼狗的特异功能,只好一步步来。
海琉也许是无辜的,苏泽也不愿她卷进十年前那场火灾的事故中,算起来那一年,海琉和自己差不多大,她也没有犯罪的能力,十岁左右的孩子,眼里的世界是纯净的,很童话的,可以说是活在安徒生的书画中。
但是,丝丝绺绺的迹象证实,海琉的父亲是那场活债务,其中一个参与者。
苏泽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没有铁的事实说话,他的一切关于海琉父亲海青山的资料就都是谎言,别说呈堂证供,就是站在海青山面前,也是没有脊梁骨。
这些年,苏泽暗暗寻访父亲生前比较熟悉和亲近的人,以及和父亲拉下仇恨的人。一一排查,一个一个攻破,最终他发现,父亲的死,不单纯是一场火灾那么草率。
在苏泽的盛世传媒公司开业后三年,生意愈来愈走上正轨,这期间,他把生意交给妹妹苏白打理,其余时间就继续暗查杀害父亲的元凶。
那名老警察没有了联系,苏泽在他居住过的苏里南小区,很意外的找到了老警察的亲侄女,晓文。一开始,晓文很警惕,对苏泽提到的她叔叔的问题,一概不知。后来,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天,苏泽开车去当地书画家那里商议举办个人画展一事,走到护城河长桥处,一辆电动车和迎面飞来的三轮车碰撞,尽管骑电动车的人躲闪,还是被挂倒,因为是中午,行人没有几个,苏泽经过这里,看到那个骑电动车的女的,挣扎着要爬起来,地上有血迹。本来想坐视不理的苏泽,一想起自己的母亲,心软了,下车看个究竟,把女人扶起来,因为躲的及时,只是腿部膝盖摔伤,苏泽从车后备箱拿出紫药水,还有药布,给女人进行了包扎,肇事司机见没大碍,扔了二百元就走。女人抬头,四目相对,苏泽大惊,原来是你。把老警察的侄女菊花送医院又处理了伤口,苏泽才离开。
第二天苏泽正在画廊迎接顾客来买画,电话响了,陌生号码,疑惑的接了,确是菊花的电话,她准备了酒菜,请苏泽过去,一并答谢。
苏泽想想,还是去了,在市场买了许多水果叩开了菊花家三楼三零三的房门。
也就在那天,菊花告诉苏泽,当年叔叔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遭人恐吓,为了儿子一家的安全,搬回了乡下居住。经历那次变故后,叔叔痴痴呆呆不愿说话,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后来,儿子媳妇一家去了另一座城市,在那安家落户。要接父母过去,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走。
叔叔不肯见人,菊花回老家探望父母,就便去看叔叔,老爷子避而不见,听婶子说,他心头好像压着一座大山。着座大山不搬走,他就不会开口说话。
收获,很意外的收获。苏泽当即要了老警察现在的住址,坐车去了老警察所在的故乡。
老警察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见苏泽,幸好,苏泽带了一样东西,他把那只日本产的喷雾打火机交给老警察的老伴,让她给老警察。
候在老警察家客厅的苏泽,终于等待老警察从卧室出来。
老警察诧异地盯着苏泽,依稀辨认出苏泽就是当年火灾罹难死者苏魏武的儿子,几年时间,虽然世事沧桑,苏泽这个年轻人左眉头间那颗黑痣还在。
老头四下望了望,很谨慎的问苏泽,怎么找到这里的?苏泽将菊花的电话给了老人。老头叫老伴打了过去,得到证实后,老警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苏泽啊!你要是再不来,我恐怕不久于人世了,唉!我现在只能给你提供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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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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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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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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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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