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噗嗤一声被逗笑了。
霍渊看她这般笑着,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些笑意,暗想:臭裴仪!就知道整蛊我!
他不动声色地握住臭裴仪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他趁着如今的好时机,故意用弱弱的、可怜的语气问道:“梵音,今晚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这是在发起一起睡觉的邀请。
裴仪哪能同意?
她瞬间收起那副心软心疼的心肠,冷酷无情地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入宫查案,今晚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回房歇息了,你自己也早些回房睡觉养神吧。”
话落,裴仪直接飞身下了屋顶。
霍渊看着裴仪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鼻头又有点酸酸的了。
臭裴仪!
他都这样了,竟然都不愿意留下来彻夜安慰他。
狠心的女人!
讨厌!
霍渊默默一个人飞身下了屋檐,默默一个人进了厢房,默默一个人躺到床上。
他辗转难眠。
原本抑郁了一晚上的大脑此刻竟是一点都没考虑今晚之事,翻来覆去都在想自己的“家务事”。
臭裴仪竟然就这么扔下他跑了!
他们都还没成亲呢,臭裴仪就这么晾着他了,要是等成亲了还得了?
他一定要给臭裴仪一点颜色瞧瞧!
他一定要重振夫纲!
于是乎,原本郁闷得睡不着的男人终于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这一晚,霍渊梦到自己被裴仪抛弃于荒野。
他愤怒异常,仰天怒吼:“我对天发誓,不振夫纲誓不为人!”
于是,决心重振夫纲的他抱着两个榴莲跑到了裴仪门边。
接着……
他就跪到了榴莲上,拍着门板求饶道:“夫人,我错了,你放我进去吧。”
在他拍了半天的门板,拍得手都发痛的时候,他家夫人终于把门打开了。
夫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冷酷无情地问道:“终于知错了?”
他就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低眉顺目地道:“知错了。”m.xiumb.com
夫人哼笑一声,故意板着脸道:“进来吧。”
霍渊心头一喜,连忙起身。
可在榴莲上跪久了,一起身就身子一歪。
他家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他顺势就把夫人揽入怀中,接着便偷香窃玉,胡天胡地。
次日醒来,霍渊回想起梦境只觉得欲求难满。
他喟叹一声,暗搓搓地想:这才是振夫纲啊!不能吃上肉算什么夫纲?只要能吃上肉,什么不能叫夫纲?
清晨凉飕飕的,霍渊带着一身欲望之气起了个大早。
荀欢和萧君集记挂着要协助自家“夫君”办案,也都起了个大早。
裴仪作为此次办案的牵头人自然也是起得很早。
平日里若是叫她起这么早,裴仪必定哈欠连天。
可如今她心里揣着事儿,人竟是精神得很,一点不见困顿之态。
四人聚在一块儿用了早饭。
几个男人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却罕见地没有相互挑刺攻击,而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神情称得上严肃。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仪总觉得霍渊今日散发着一种难言的气息,看她的眼神也格外黏黏糊糊的。
安安静静吃完饭后,仆人端着青盐与热水进了屋。
裴仪含了青盐用热水漱口,又从仆人双手捧着的锦盒里取出一枚鸡舌香含在嘴里。
荀欢等人也在漱口完后含了鸡舌香。
鸡舌香是一种专用于去除口腔异味的香料,价格不菲,乃是贵族常备之物——尤其在面见圣上或是接见贵客时,主人家通常会口含鸡舌香以示尊重。
一行人相携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很宽敞,里面铺陈着小桌子与茶具,四个人坐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不过……
“汪汪汪!!!”
车外的狗叫声不绝于耳,实在是太扰人了。
裴仪撩开车窗帘子看了眼被拴在马车上的大黑狗,扭头看向车内的俊美少年郎,心情复杂地问道:“阿欢,你确定要带着这条狗入宫吗?”
荀欢笑眯眯地点头道:“当然呀~”
“汪!哈,哈,哈……”
大黑狗大叫一声后,开始急促地哈气,两条前腿也不断地挠着马车外壁,很是躁动不安。
裴仪感到了一种难言的危险,一脸嫌弃地提醒道:“守门卫是不会准许你牵着狗入宫的。”
荀欢理直气壮地道:“我带狗是为了查案,他们凭什么不准我进?”
裴仪郁闷地抿了抿唇,很是嫌弃地道:“那你带着吧。”反正等到了宫门口,守门卫肯定不会准这么条凶猛且焦躁的大狗跨入宫门的。
萧君集见他们谈完了狗的事情,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梵音,你不是说咱们办案一定要隐秘吗?我们这般大摇大摆地进宫,不是让旁人都知道了?”
裴仪神秘一笑,皮里阳秋地道:“就是要众人都知道。”
这话大有深意,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
霍渊瞅着自家媳妇儿,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道:“梵音,你可不能整蛊我们。”
荀欢也可怜兮兮地看着裴仪,就像一只可怜的小京巴似的,微微噘着嘴道:“三郎,你不能这样瞒着我们耍神秘。我们心头没底,会胡思乱想的。”
萧君集也是满脸委屈之色,甚是可怜地道:“明明我们一起共事,三郎却这样藏头露尾的,搞得好像我们是外人一样。”
裴仪见这群男人越说越不像话,只能安抚道:“我当然不会对不住你们。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坑你们呢?”
萧君集轻轻哼了一声,酸不拉几地道:“三郎还是不愿说缘由呢,果然还是拿我们当外人。”
荀欢与霍渊虽是没有帮腔,但纷纷以幽怨的目光盯着裴仪,那模样好像裴仪就是个负心薄幸的大“渣男”。
裴仪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囧囧地道:“你们怎么可能会是外人呢?我只是……怕说出来了影响团结。”
荀欢面色微变,机警地道:“三郎直说便是。我们反正死活都站在你这头,怎么也不会在报案这件事上起内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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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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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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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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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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