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嫌弃地瞅着他,不满地道:“你就不知道猜一下吗?”
七杀面露不屑,揶揄道:“你若不说就算了。”
杜衡哼了一声,很是嫌弃地道:“跟你这种人在一起真得闷死,没情趣!”
他又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神神秘秘地道:“我发现天水莺歌屋里根本就没人!”
七杀眼眸骤然一缩,一个猜想猛然在心头浮了出来。
杜衡细细观察着七杀的反应,神秘地继续低声道:“我当时吓了一跳,连忙四处找天水莺歌。”
“谁知道啊,我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见着天水莺歌的身影。”
“七郎君,你说……那从天水莺歌房中出来的黑衣人会不会就是天水莺歌本人啊?”
七杀脸色肃然。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那个黑衣人当然就是天水莺歌。
一个万菊窟的小倌竟然会武功,而且还混进了他们裴府,还夜半鬼鬼祟祟出门。
这目的何在呢?
若是此人对三爷不利……
七杀眼中杀机毕现。
但下一瞬,一些零零碎碎的过往事件拼凑在了一起,令他陡然反应过来……杜衡怕不是会武功的吧?
不然,就天水莺歌的这一番行径杜衡怎能知晓得这般清楚?
更何况,若是杜衡不会武功,又怎会不动声色地就把整个府邸搜了一遍?
七杀想到此处,蓦然看向身旁的杜衡,突然一声不吭地出了一个杀招。
这一招来得又急又猛,完全不给一点退避的余地,触之便是必死。
杜衡骇然失色,本能地抬手一挡。
两掌相击,杜衡被内力冲撞得退出好几丈远,一下子砸到门板上,直接撞垮了门板,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真真是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了。
杜衡本能地捂住胸膛,正撑着地面骂骂咧咧地要吵架:“你他妈是疯了……”吗?
话还没吵完,七杀竟然从屋内飞身而出,又一个杀招逼了过来。
杜衡勃然变色。
他也不敢再耍什么花腔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跃了起来,阴沉着脸沉着接招应战。
两人打架的动静实在是太大。
裴仪本就才刚刚入睡,一下子就被惊醒了。Χiυmъ.cοΜ
她不由得警惕心起,连忙将二哥赠予的玄铁鞭握在手中,面容严肃地朝门口赶去,静静悄悄地从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形。
结果,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三清祖师爷啊!
这究竟是啥状况啊?
他家小侍君竟然会武功吗?
而且……这身手还很不错啊。
裴仪心里真是哔了个狗。
杜衡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了,她一直以为杜衡是个除了争风吃醋啥也不会干的废物美人,却原来人家是个顶级高手吗?
诸君知道一个拳头有多大吗?
裴仪现在嘴巴就张得就有那么大。
内心的震惊实在是难以言表。
七杀又是一个杀招逼出。
“呃……”
杜衡落了下风,被打得嘴角渗出一丝血来。
他捂着发疼的胸膛,恶狠狠地骂骂咧咧道:“你她娘的要杀死我才收手吗?”
七杀一言不发,又是一招。
杜衡骇然失色,一面躲避,一面阴沉沉地道:“你要是杀了我,三爷那儿你怎么解释?!我到底是哪儿招惹你了?!”
哪儿招惹了?
七杀心头冷哼。
一个明明会武功的人却一直假装自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废物花瓶,其心可诛,居心叵测!
他若是今晚不这样丝毫不留余地地出杀招,又怎会逼得杜衡现了原形?
若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能引得三爷亲眼见证这杜衡其实会功夫的虚伪人士呢?
杜衡实在是招架不住。
他没法子了,只能卖惨高声道:“三爷,我知道你在屋里看呢!你是要看着七杀打死我吗?!”
裴仪冷不丁被点名了,莫名有种心虚感,而且感觉颇为不舒服。
那种不舒服她又形容不清楚。
总之就是……莫名有种大老婆和二老婆扯头花,结果大老婆发现了二老婆不可见人的秘密,而丈夫又被二老婆拉出来挡枪的既视感。
“咳咳……”裴仪推门而出,握拳放到唇边,尴尴尬尬地干咳了两声,煞有介事地端着架子道,“都别打了。”
七杀这才收了手,一个纵身就飞回了裴仪身边站定。
杜衡如今浑身都疼,低垂着脑袋灰头土脸地走到裴仪面前,接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真的是“噗通”一声,那膝盖和地面撞击的闷响听得裴仪都觉得自己的膝盖疼。
裴仪苦了下脸颊,心情复杂地问道:“你跪什么?”
“我有错。”杜衡脸上带着伤,低垂着头露出一截光洁又脆弱的后颈,可怜兮兮地道。
“我明明会功夫,可之前却故意在三爷面前隐瞒。”
“杜衡有罪,不敢求三爷息怒,只求三爷责罚。”
七杀怒从心起,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这姓杜的也太会卖惨了!
明明隐瞒会武功这件事情这么严重,可经杜衡这么一顿操作,反而显得楚楚可怜,毫不紧要了。
就他家三爷这怜香惜玉的性子,还怎么可能重罚杜衡啊?
真是白瞎他今晚一顿操作了!
“你之前为何隐瞒?”裴仪问道。
她原本心里是又惊又气,可见自家小侍君这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心中的怒气就淡了几分,反而还生出几分怜惜来,语气都不由得温柔了几分。
“我……”杜衡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带着哭腔道,“我来临河县之前,夫人向我说过三爷的喜好。”
“夫人告诉我,三爷喜欢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若是我武力过高或是力气太大,那一定会惹得三爷厌弃。”
“夫人又给我细细讲了三爷以前喜欢的各位郎君。”
“我听了之后,就暗下决定,一定要做一个文静懂事的美男子,断不可做一个暴力小郎君。”
“噗嗤……”裴仪听到此处,一个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真是服气了。
她家这位小侍君真是做什么事儿都逃不脱争宠吃醋。
这一通操作猛如虎,竟是叫她责罚都没法责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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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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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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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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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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