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你花的是三爷的钱。”
杜衡噎了一下,不服气地道:“三爷愿意给我花钱,我也愿意把钱花在三爷身上,这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是没什么问题。
七杀心里莫名就觉得酸酸的。
到现在为止,也从未见过三爷给他花钱呀。
不过,自己就一个暗卫而已,还没那资格让三爷为他花钱。
七杀心里堵得很,冷冷地揶揄道:“你和狗一个名字。”
杜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促狭地道:“我就是故意给狗起了我的名字。这样,以后三爷每次喊狗狗的名字都能想起我。”
七杀恍然大悟,还能这样玩儿吗?
杜衡满意地看了眼七杀那副震撼表情,一脸嘚瑟地走了。
“汪,汪……”
屋里突然传来了小狗的叫声。
紧接着,七杀便听到她家三爷喊道:“七杀,你进来。”
七杀快步赶到了内室。
他家三爷坐在书案前,那条白棕相间的西施狗就一直绕着三爷的一双腿打转。
三爷的神情看上去紧张极了,皱着眉头忐忑不安地试图和西施狗进行交流:“阿衡,你到旁边去玩儿行不行?到旁边去……”
“汪,汪……”
西施狗似乎不愿意,仍旧绕着三爷的腿打转,还时不时咬一下三爷的衣摆。
裴仪心惊胆寒。
她其实挺怕狗的。
确切地说,她是怕除人以外的所有大小动物——尤其是像狗这种带有锐利牙齿的动物。
此刻裴仪看到七杀来了,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她激动地招着手道:“七杀,你快过来把阿衡抱走。”
七杀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走过去抱起了西施狗。
也是奇了怪了,方才还嚣张的小狗到了七杀怀里就莫名乖巧了起来。
“这小东西就是欺软怕硬。”裴仪戳了下西施狗的脑袋。
七杀觉得三爷这副模样有些孩子气。
他想了想,鼓起勇气主动提议道:“三爷,我可以教阿衡听话。”
裴仪惊喜地道:“你还会驯狗?”
七杀老实巴交地道:“我没驯过狗,但我驯过马。”
驯养之道应该是相通的吧。
裴仪看着西施狗在七杀怀里乖得就跟个孙子似的,笑着调侃道:“我看你这样子就能驯好阿衡。”
七杀莫名有一股自豪感,不自觉地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
裴仪笑着叹了口气道:“其实如果非要养狗的话,我倒是想养一条大狗。”
七杀面色微动,忍不住问道:“哪种大狗?”
问完之后,他又有些懊恼。
暗卫是不可以随便插话的。
三爷无非就是表达一下想法,自己有什么资格问话呢?
裴仪哪里知道自家小暗卫那曲折的内心。
她笑着道:“要那种杀伤力强的,忠心护主的,脑子好使的大狗。”
“像阿衡这种小狗吧就完全只能当个花瓶儿,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七杀深表赞同。
若是有机会,他定要送三爷一只高大威猛的宠物,才不会像杜衡那样尽送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裴仪现在心头烦得很。
她如今留在临河县,虽说一方面是因为要自己奋斗回京城,但更重要的是要改造霍渊的舔狗属性。
她本以为把人养在府上就万事大吉了。
可这剧情的黑手太强大了,苏洛芸竟是能自己找上门来。
想到这儿,裴仪再一次强调道:“加强府上的守卫,严防苏洛芸。”
光是严防苏洛芸还不够,她还得好好给霍渊做思想工作。
不然这人整天对苏洛芸心心念念,舔狗属性也没法改变啊。
做思想工作是一方面,她还得想办法和霍渊拉近关系。
裴仪想到这儿,颇有些愁苦地问道:“七杀,你说和一个男人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七杀愣住了。
三爷需要和谁拉近关系啊?
把近来的关系网想一遍,最后目标很容易的就锁定在了来路不明的济安身上。
三爷果然还是看上济安了吧?
追求一个男人能用什么方式呢?
七杀想了想,提议道:“送他东西,带他出去玩,多和他接触。”
“要这样吗?”裴仪喃喃自语。
她每天都要去书院上学,很难挑出一个整天和霍渊交流感情啊。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不用整天和霍渊腻歪在一起,就每天回来关心霍渊那么一下,应该也是足够的吧?
想通这些,裴仪终于觉得心头安宁了一些,摆手道:“退下吧。”
七杀抱着阿衡退到了外间。
阿衡乖乖地缩在床脚,动都不敢动一下。
翌日。
裴仪起了个大早,专门跑去看望霍渊。
霍渊因为每天早上都要起来晨练,所以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可如今伤筋动骨下不了床,每天早起之后便只能坐在床头看书了。
裴仪进屋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这幅学霸场景。
她笑着打趣道:“济安这般发愤图强,真是叫我自惭形秽呀。”
霍渊抬起头来,端的是一副君子作风。
他浅浅地笑道:“你这一大清早的就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出门之前不看看你,我不放心呀。”裴仪坐到床头,好兄弟地揽住了霍渊的肩膀。
霍渊想着自己被一个断袖给抱住了,顿时浑身不自在。
他抖了下肩膀想把裴仪的手给抖下去,可这人死死搂着他,他竟是挣扎不开。
霍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暗道裴断袖力气还挺大。
“三郎真是说笑了。”霍渊很不自在地道。
“我可没跟你说笑。”裴仪凑了过去,两人的额头都差点撞在了一起。
霍渊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一下,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济安,”裴仪压低声音似笑非笑道,“若今天我回来发现你和苏洛芸仍有来往,那就别怪我……”
没想好惩罚措施,卡壳了。
霍渊讨厌被人威胁,蹙眉问道:“那你想干嘛?”
裴仪实在是没想出一个合适又合理的惩罚措施。
她蔫坏蔫坏地笑了一下,含糊地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不自觉地就带出了那么几分撩拨的意味。m.xiumb.com
霍渊莫名就感觉心尖颤了一下。
他觉得,裴断袖好像在故意勾引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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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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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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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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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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