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乔在警察局录口供时,老爸和后妈也在,看着他脸上的伤,老爸心疼坏了。
但又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大冬天把夏一荻赶出家门,还是不听警察劝告一意孤行只身犯险,老爸的脸色都不好到哪里去,紧绷着脸神情严肃地瞪着他。
谢兰乔:“......”
后妈示好地扯了扯老爸的衣袖,让他的脾气适可而止,可老爸不为所动,目光依旧严厉。
余轩的父母也在警察局,余母抱着吓得近乎呆滞的余轩,一个劲儿地给警察同志道歉,说孩子是不懂事,被有心人利用了,现在人都给吓傻了,希望警察同志可以酌情处置之类。
随后,肖慕年的父母也慌慌张张地抵达了警察局,原来肖慕年事先录下了自己的声音,让弟弟睡在他的房间里。
当老妈敲门时,弟弟就按下哥哥提前录制的声音,肖慕年把别人的心理玩得团团转,他知道老妈可能会问什么,所以也有的放矢地留下录音答案。
比如——
老妈:“儿子,你睡啦吗?”
肖慕年录音:“妈,我马上就要睡着了,你把我吵醒了。”
老妈:“不好意思儿子,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肖慕年录音:“晚安。”
......
谢兰乔录完口供出来,老爸还在走廊椅上坐着等他,臂弯里搭着一件黑色羽绒衣。
因为谢兰乔的外裳在夏一荻那里,所以老爸特地让家里佣人送来了这件外衣。
但后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过谢兰乔也不关心她,老爸迎上去将外裳搭在他的肩上,
主动提道:“你阿姨去医院看望照顾小夏同学了,警察问了你些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谢兰乔边穿衣裳边摇摇头,旋即又抬手揉了揉脸上的伤势。
当他随着老爸走出警察局时,看见台阶下余轩被他爸妈推进了车里,紧接着便扬长而去。
“......”谢兰乔无语了小会儿,“怎么回事?他不应该被扣留吗?”
老爸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再说。”
*
去医院的路上,老张开着谢兰乔的另一辆法拉利豪车,谢兰乔和老爸坐在后座。
老爸理了理大衣的衣缘,想了想道:“余轩回家是因为他的律师认为他也是受害者,余轩并不知道肖慕年和廖桥的计划,后来也是他领着警察到达那间仓库。”
“那又怎样?他就是同伙,我亲眼看见他和那个男人把夏一荻绑上车。”谢兰乔坚持道,然后语气又软了两分询问,“夏一荻没事吧?医院怎么说。”
“她没事,但余轩被吓得不轻,所以他父母被允许领他回家,”老爸偏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个肖慕年,的确是个可怕的家伙。”
谢兰乔拿过保温杯喝了口热水:“他应该会被判刑吧?”
“并不会,他最多只是行政拘留几天,不过他表现很好,又有律师调节,说不定明天就能离开警局了。”
谢兰乔还没喝下的那口热水差点喷了出来:“他犯法的啊,仓库里的那些恶心标本,还有他打算谋杀夏一荻,不都证据确凿了吗?”
老爸轻轻舒出口气:“所以,我才会说他可怕,他是个十分高明的疯子。”
谢兰乔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你什么意思?”
老爸叹了口气:“你所说的证据,警方已经带回去了,都是假的,连鉴证科都不用出动,只是形式逼真,但并不是真的标本。”
谢兰乔追问:“那个男人用来威胁我的那把匕首呢?”
老爸很镇定:“也是假的,那根本就不是刀。”
谢兰乔感到头更晕了:“那夏一荻......”
“小夏同学没事,”老爸双手交叉握在小腹,“因为肖慕年给她静脉输入的东西只是生理盐水罢了。”
谢兰乔:“......生理盐水?”
老爸点点头:“对,贴着福尔马林标签的玻璃药罐,被带回来检查后也确定只是生理盐水。”
谢兰乔抿了抿唇,既庆幸夏一荻不会有事,又感到一切不可思议,他看了眼窗外,凌晨过后,外面的街道更是安静零落。
而且这时还飘起了凛冽寒雨。
谢兰乔索性将羽绒服的拉链都系上,抚着下颌又想到:“对了,可我看到夏一荻的时候,她躺在桌子上没法动弹,这是怎么回事?”
老爸解释道:“因为廖桥在她的体内注射了麻药,但剂量控制得不错,不会有生命危险。”
谢兰乔定睛看着他:“可是麻药属于违禁药品,他怎么会有?”www.xiumb.com
老爸感受到他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眼,早已了解清楚道:“廖桥供述,他有亲戚在医院当麻醉师,麻药是他偷的,但这行为与肖慕年无关,偷药的是他,注射的也是他,就算真要判个什么,那也是他一人承担的事。”
谢兰乔总算明白了:“这肖慕年把自己摘得可真干净,明明他才是主谋。”
老爸:“肖慕年向警方说明,他们只是想在平安夜给夏一荻开个玩笑,问她一些私人问题,而且最终目的其实是想给夏一荻一个惊喜。
警方也在仓库里找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礼盒,里面是精挑细选堆成圣诞树的红苹果,红苹果上还缠绕着彩灯电线,最上面是他和夏一荻的温馨合照。
警方检查过,照片是在学校教室门口拍的,也不是p的,他的本意从来不是伤害夏一荻,只不过玩笑有些不受控制,不小心开大了而已。”
谢兰乔冷笑一声,对肖慕年的狡辩不予置评。
*
父子俩来到医院,后妈刚刚从夏一荻的病房出来。
“你们来了。”
后妈冲他俩微笑招呼。
老爸点了点头,但谢兰乔仍旧无视,他欲推门进去,却被后妈伸手拦下:“小夏已经睡着了,医生说让我们不要再进去打扰。”
谢兰乔剜了她一眼,不过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双手插兜靠着门板。
后妈:“......”
老爸关心问道:“小夏怎么样了?”
后妈:“冻成了重感冒,一直在发高烧,现在好不容易才把体温退下去,医生说可能还会反反复复发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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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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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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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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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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