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屏山公园的上空,刮起了漫天风沙,这和那黑气腾腾的工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边是黄色沙暴,另一边是未知黑暗。
这让目睹的众人全都屏息凝神,带着一丝震撼看着如此天地奇观。
我往左看了一眼,那屏山公园上的各色花朵正在狂风当中摇曳不断,似乎是曾经的楝树林借着这个机会,来哭诉它们的冤屈!
而付英杰三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血意,暂时都忘却了背部的疼痛,害怕地看着前方,最后全都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我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阳寿十年,阴寿三十年。如果选择阳寿的话,便左手往地上按个印,反之便用右手在泥地上按个印!”
这三个全都是惜命之人,无一例外,全都用右手按了印记。
我心生冷笑,没有告诉他们,如果选择折损阴寿的话,那也会影响了他们自身阴魂,这样也会慢慢地亏损几年阳寿!
尤其是付英杰这种始作俑者,罪孽深重,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十年阳寿那么简单了!
但是这些,我不会对他们说出来,也算是一种小心思吧。
当三人的右手全都在泥地上盖了一个手印后,我双手合十,对着屏山公园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才轻吟出声。Χiυmъ.cοΜ
“吾肖魏魃,知此地辛,携恶前来,负荆请罪,凡欲受道,先诣师门,丹梼拜伏!”
“此道大禁,魂考九幽,三十阴寿,赎罪当年!去!”
我手中已经掐好了指心诀。
这种是勾魂引魄,甚至是涉及寿命的法诀,轻易不可动用,此法略邪,也不可外传。
当我喊出一个‘去’字时,手心中闪过三道白光,分别冲进了付英杰三人的体内。
付英杰三人直勾勾地看着那些白光冲了过来,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异样的表现,但此刻全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身体中少了某些东西一般,于是都连忙朝着旁边的人望了过去。
“嗯?”
付英杰的眼中闪过异色,生怕口中的血色黄纸会掉落,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怎么,你们的脸上好多皱纹!”
付广才也指着苏东博的头发,支吾着出声:“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一半?要知道你可还没四十啊!”
当付广才和苏东博看向付英杰的时候,差点都吓得倒过去了,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此刻的付英杰,满脸都是皱巴巴的,皱纹一大片,还有黄色的老人斑,头发已经全白了!
郝如芸有些好奇地看向我,问出一句:“怎么......他们又可以说话了!”
“气机相撞,穴位自通!”
我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屏山花园的方向,“现在就看那些楝树灵领不领情了!”
郝如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周围的风在不断地呼啸,落叶纷飞。
但令众人奇怪的是,屏山公园中的娇嫩花朵没有一朵受到损伤,只是在规律地摇曳!
我扭过脸去,对着付英杰三人大喝一声,“你们现在全在发什么愣!赶紧按照原本的步骤继续行动!”
付广才会过意来,有些不甘地看向我,“大师,不是说好阴寿的吗?怎么我们的变化这么大,像是老了十几岁似的!”
苏东博接着道:“对啊!不是说好三十年阴寿吗?做你们这一行的不是不打诳语吗?怎么你......”
“人在做天在看!”
我打断了他们的话,慷慨激昂地说道:“你们还好意思说?折损阴寿自然也会有损身体,再加上你们的态度不诚恳,想要瞒骗天地,就连鬼神都想糊弄,天不收你们就算是好的了!”
付英杰等人闻言,脸色惨白,忙不迭地对着山拱手磕头,说出那些认罪的话来。
一句话,一磕头,一跪拜!
随着他们三人的磕头动作,荆棘不断地刺入皮肤内,鲜血直流而下,渗入了地面,映出一滩黑泥!
屏山公园上空盘旋的劲风已经转移了位置,朝着付英杰三人挪了过去,停在他们的头顶。
无数枯黄的落叶像倾盘大雨般,扑洒而下!
这让三人更加慌了,一边看着我,一边死命地磕头跪拜,不断认错。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磕破了头皮都不知,额头满是鲜血,面目血腥!
那些落叶降落在他们的身边,似乎组成了三道棺材般的形状,端的是奇异莫测!
众人都不敢任何的动作,仿佛都被施加了定身符一般,全场的目光都齐聚在我身上。
我这才知道,师父所说的灵是存在的,或许只是现在的自己还看不到而已,一开始我心中也没底。
“怨有仇,债有主!”
我上前一步,对着那股盘旋的劲风说道:“他们三人,阳寿未尽,阴寿相抵,负荆请罪,虽难抵消,但未到阳尽之时。所以,望息怨沉气,助我一臂之力!”
话音落地,这一股劲风真的停顿了下来,那些落叶仿佛不受控一般,四散纷飞,不过大多数还是砸在了付英杰三人的头上。
他们三处在落叶堆里似的,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彼此的惊骇之意,再也不敢有半分迟疑,继续磕头认错!
那股劲风,方向一变,挪到了我的上方。
看到这幕,我微皱眉。
老八立即快步上前,紧紧地贴在我身边!
而郝如岳的双目燃起赤色,这是天机子附体了,他也迅速地走到了我的右边。
而唐雅兰手持着武器,默默地站在我身后。
三人呈现品字阵型,将我守护在最中心的位置,这让我心中微暖。
我们的头发被这股风吹得散乱,衣角在不断地翻飞,看起来就像是电影当中的特效场面一般。
这让围观者全都看呆了。
而温碧海和魏峰等人这时候都紧张不已,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上前相助还是后退。
我对他们摆了摆手,说道:“这股风似乎没有恶意,你们先等等,不要主动出手!”
灵风挪向,必有需求!
我沉吟了两秒,说道:“若山有遗种,我会为你们延续生机,若有残余树根,我也会为你们一一殓葬,让你们走得安息!”
风势上涨了几分,无疑在表达某种含义!
它们并没有打算攻击我!
但是,这股劲风并没有离开,还浮在我的头顶,这让我万分疑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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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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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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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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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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