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着郝如芸的回答,我尴尬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郝诚是师父殓葬的,后续的事宜也肯定是师父安排的!
同时,我也心里嘀咕着,师父这到底是想干嘛呀?
把人家弄成僵尸,把他人家在世之物全都烧了。
这不是一丁点活路都不留给郝诚和郝家吗?
而且以我对师父的了解,他做事从来没这么绝过。
“嘭!”
也就在我无奈又奇怪之际,一声炸响自棺材内猛然传出。
我立马转头向棺材看去。
同一刹那,又有一声重响传来。
我放在棺材里借煞的菜刀狠然冲出,笔直地冲到了天花板上。
巨大的力量,让菜刀硬生生地砍进了天花板上的吊顶板上。
“轰轰轰!”
紧接着,更加剧烈的轻响,从棺材里传出。
只见僵躺着的郝诚,浑身猛颤,有灰黑色的雾气在棺材里横冲直撞。
时不时还有似有若无的鬼哭狼嚎从棺材里传出。
“又顶不住了!”
我咬了咬牙,转头朝着已然秀目圆瞪的郝如芸轻轻一喝。
“温吞柔和的法子是没用了。得用禁法了。”
“郝小姐,你怕不怕死?”
“现在如果强行灭了你爷爷,尸身可灭,但尸气散不掉,反有大祸。”
“而且尸中恶魄也散不掉,他很可能借体重生,再诈变成尸。”
“现在只能用你来牵制你爷爷了!”
如今,法器全完。
虽然我有一些微末的道行,但想要和一个无数法宝都镇不住,在白天都能起尸的僵尸斗,根本没赢的胜算。
郝如芸秀目闪烁。
好在她也是果断之人。
只余一秒,她便轻咬贝齿,向我重重点头。
“只要能让爷爷瞑目,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郝如芸话音刚落,我便二话不说,伸出剑指点在了郝如芸的额头上。
“郝小姐,我要打出你一魂一魄,强行打入你爷爷体内。应许以你和你爷爷之间的血脉及情感,你的一魂一魄能制住他。”
“只是现在我没法器,所以这法子无比凶险。若那一魂一魄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清楚咯!”
我点着她的额头,大声疾喝。
连半秒都没有犹豫,郝如芸也朝着我娇喝一声,“想清楚了!”
下一瞬间,我左手掐诀,快速喝念:“天清地灵,日月太明。天有三清,人有三魂......吾启天命,洞悉幽魂。三才齐出,魂魄无依!”
在我念咒之际,我点在郝如芸额头的剑指也不断发力。
在咒语之下,郝如芸双眼变得迷蒙,身子也摇摇晃晃,彻底分神。
待咒语念完,我疾速出手。左手快速转换成三山印。收回右手剑指,同时以三山印直拍郝如芸额头!
然而,就在我左手成印,快要落到郝如芸额头之际,却只听到一道极其剧烈的鬼啸传出。
“啊!!!!”
这叫声,极其凄厉,极其恐怖,摄人心魂。
我全部精力都放在要打出郝如芸的魂魄上,可以说得上对外界毫无防备。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鬼啸,更是防不胜防,直扑我的灵魂。
最终,我的手还没有碰到郝如芸,我便悚然一震。
破功了!
似有一股无名的力量砸到了我的灵魂上,直砸得我头晕目眩,直欲呕吐。
郝如芸也在这一刻,从被咒语摄魂的状态中回复了过来。
和我一样头晕目眩。
一手捧头,一手伸出好似想要扶些什么。
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干呕不止!
也是在同一时刻,一声低吼从棺材里传出。
棺材内仅胜的阴诡之物,也镇不住郝诚了。
再一次,郝诚伸平双手,以彻底违返重力法则的形式,从棺材里直挺挺站起。
一双腥红如丹砂般的双眼,也在这一刹那朝着我和郝如芸斜瞪而来,凶厉无比。
我微吸了一口凉气,狠啐了一声后,强忍着天旋地转之感,也瞪向了郝诚。
“吼!”
一声低吼又自郝诚喉间传出。
他竟朝着我喷出了一口尸气。
脸上竟也在这一会儿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
看起来,他竟有了灵智?
只是,轻吼之后,他又张嘴露出两颗森白瘆人的獠牙。
而后,他身子朝着我和郝如芸一倾,作势就要朝我们扑来。
我立刻横移身子,挡在了郝如芸跟前。右手掐着阳剑诀,严阵以待。
现在没法子了,只能强行斗尸了。
好消失是,屋外正下着倾盆大雨。
实在打不过,看看能不能借雨遁去,再谋他法了。
“吱吱!”
就在我和郝诚都蓄势而发之际。www.xiumb.com
突然,一道轻微的老鼠叫声传出。
我下意识朝着声音传出之处看去。
只见一只足有成年人手掌大,毛皮漆黑的老鼠从门口冲了进来。
“吱吱!”
“吱吱!”
紧接着,一连串老鼠叫声传出。
只见那硕大老鼠之后,一大群老鼠从雨中钻出,如潮水般冲进了屋里。
这群老鼠的大小,虽没有第一只那么大,但也不过只是小了少许而已。
而且每一只皮毛都油光发亮。
就算是被雨水淋湿了,它们的皮毛也全都还是显出蓬松之状。
而这群老鼠一冲进屋里,便直扑站在棺内欲要跳出来的郝诚。
虽然第一只硕鼠狠狠扑出,群鼠疾跃。
就如一道高高跃起的灰黑色巨浪,轰隆隆的一股脑撞到了郝诚身上。
每一只老鼠在扑到郝诚身上后,都死扣着郝诚的身体,无一只掉落。
而原本气势汹汹,似乎要把我和郝如芸的血全都吸干的郝诚,竟在被鼠群扑中之后,连还手都没有。
竟只见他凶狠的双眼猛然闭上,身子轻轻一转。又‘嘭’地一声,砸进了棺才之中。
而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和郝如芸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之后,郝如芸才猛然惊醒,朝着棺材疾呼一声,“爷爷!”
我也随之回过了神。
旋即眉头轻挑,大体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连忙抬头,朝着楼梯看去。
只见楼梯上正站着一人。
不是郝如芸的弟弟郝如岳,还是何人?
只是,他的双眼已成了朱红之色,略显邪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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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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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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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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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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