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在上。今,弟子肖魏魃,有请祖师爷做个见证。”
“今有惊神木一根,接弟子生入阳界,其后助我阴间还阳,而后再护我心脉,三次于我性命垂危之中救。”
“此番大恩,无以为报。”
“是故,弟子欲将其拜为干娘,往后余生,定会全心供之,以报其恩!”
“祖师爷在天有灵,还望祖师爷开示!”
若是普通人拜灵物为干亲,不需要这么麻烦。
只需向所拜之物表明心意,献上祭品。
只可惜,我是有传承的人。
况且,如今我又是这一脉传承的掌门人了。
如拜干亲这种大事,自然是要请过先祖的!
而我的话落下之后,我立刻松开了举着惊神木的双手。
随着我双手撤下,惊神木飘在半空,并未落下。
好似虚空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它!
见此,我赶紧伸手再将惊神木接到手里。
“多谢祖师爷开示!”
我手捧惊神木,朝着祖师爷拜了拜。
三拜之后,我起了身。
不料,我刚刚起身,供奉给祖师爷还没有烧完的香,轻轻一颤。
一点火星从香上颤出,并飘飞而来。
这香中飘出的火星,就如师父拒死时炉中飘出的火星一样,明明十分孱弱,似乎转瞬即灭。
可事实却是,这小小的火星聚而不散,凝而不灭。
它从我身边飘过,径直飘出了屋门。
不用说,这依然是祖师爷的开示。
我连忙跟着火星一同出了屋。
飘出屋的火星,一直飘到了门店里。
随后,火星不急不慢地飘到了门店内的一副纸棺材上。
纸棺材是易燃口,一枚小小的火星虽然不至于将之点燃,但也可以在上留下小小的印痕。
只是这一次,火星接触纸棺,星火瞬灭,纸棺之上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而这一幕,也让我微微一顿。
我也明白了,祖师爷的意思是要让我将这副纸棺材送给干娘。
之前瞎子便算过,让我在拜了干亲之后,将惊神木殓入棺材内。
此番,祖师爷的安排,正好和瞎子所算的不谋而合。
我自然不会犹豫,立马捧着纸棺材回到了柜台上。
这纸棺材不大,只有半米来长。
至于作用,是给小孩子来用的。
虽是纸质,但到底还是棺,也是用来殓人的!
通常,如果一个妇人怀胎二月以下而不幸死亡,只备一具棺材是不够的。
让妇人肚中之胎一并入葬,也是不够的。
妇人怀胎不足二月,肚中胎儿半未完全成就人形,只是一团胚胎而已。
而这个状态的胎儿,我们认为并不能完全算是胎儿。
胎儿的三魂七魄,也并没有完全与胎而化为一致。
这个时候,孕妇与未成形的胎儿,只能算是一具躯体,但是却有了两个灵魂。
和怀胎两月以上而亡的孕妇不同,怀胎两月以上的孕妇是两身两魂,母子相依,血肉相连,灵魂相连,一具棺材足以。
怀胎两月以下的孕妇,一身两魂,且幼儿灵魂并未与孕妇通神感灵,因此一副棺材不够。
自然,也不可能把孕妇肚中的胎儿挖出来,另外葬到一具棺材里。
这时,就需要这样的纸质棺材了。
燃烧纸棺,直接以纸棺葬胎儿之灵。子母相离,互不干扰。
有些地方其实就有这样的习俗。
而有的地方虽然没有,就算不这么做,不足两月的胚胎灵魂也引不出什么乱子。
只有极少数,极巧合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异事。
这时就需要我们殓葬人出手了。
自然,虽是纸棺,但却也是名副其实的棺。
葬的虽是灵与魂,但也同样可以葬身殓体。
也恰好,这纸棺和干娘的长度差不了多少,正好可以殓进去。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惊神木,将其放入了纸棺之中。
若是正常死者入殓,哪怕真的就只是一根木头而已,按我们的规矩,都要严格经过正常的程序。
但是,现在并不是死者入殓,而是生者入殓。
这根惊神木,并不是死物。
它已生灵成精。
即便因两次救我,看起来比以前弱了许多,不再是血红血红,但其上依旧有生气灵气。
它并没有死。
生者入棺,自然不需要按照死者入棺的规矩来做。
至于生者入棺,其实也并不是罕见或避讳的事!
棺材,并不是讳物。
相反,它其实是一种宝物。
它是护死者入土,佑死者地魂的根本。xiumb.com
有护佑之能的物品,又怎么会是讳物?
况且一副好的棺材,其尺度、长度、厚度、高度,都是有特定的数值的。
每一个数值都暗合天道。
一副好的棺材,是‘道’的一种表现形式。
而且棺材别称为寿材、福材。
正所谓升棺发财,棺材对于古人而言,有着极其正面的意义。
自然,生人也是可以入棺的。
甚至下九流的玄门里,民间法教及野茅山里,有不少给人避祸的法术,就是要以生人入棺为根本。
而湘西赶尸的派别里,有一门更是需要修炼者以棺为家。
当然,做为专门替人殓葬的我们,也有要让生者入棺的手段。
至于现在,干娘虽然是生物,却是无根之木,无芽之枝。
这种情况,就如极阴之人,无阳之命。
从理论上而言,入棺休养,以避阳阴相冲,也正好是最好的选择。
自然,这种情况也不需要作法入葬。
生者入棺,而且还要葬入地下,也可。
但这是邪法,不可多用。
自然也用不到干娘身上。
我小心翼翼地将干娘在纸棺中摆正,合上棺盖,随后双手捧着纸棺,回到了东边耳室之中。
最后,我将纸棺放到了供桌的最边缘。
这间耳室只能供祖师爷的牌位。
但我也只是将这里当成临时存放点。
这惊神木既然成了我的干娘,我自然也应该以长辈之礼,将它请回住宅。
我现在的住宅,自然就是师父留下宅子。
既然只是临时存放点,祖师爷当然不可能不同意。
事实上,现在祖师爷面前的香还未燃尽,祖师父也依旧在牌位上。
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我连这屋都进不了。
不过,我也不敢焚香供奉。
将纸棺放好后,我双手合什,向纸棺作了三个揖,便连忙退出了屋子。
也是在同时,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忍不住小声地嘀咕着,“我既有门派的祖荫,又有师父的庇佑,现在有了一个已有精气的干娘保佑,该生好运了吧。”
“吱吱。”
我话音刚落,肩头的天机子又吱吱叫了两声。
它人立而起,前足在自己的胸前拍着。
这模样,分明是在说,还有他,他也能佑我好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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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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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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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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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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