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这是要以己身为祭?”
骗子徐半仙疑惑地嘀咕了一声后,连忙向我说道:“没必要!只要您一句话,我有的是办法瞒天过海,让少爷你以他人为祭!”
“何需他人?只要少爷一句话,我老八就可以代替少爷做为祭品!”
老八也暴喝不止。
那自称为沈兔的古怪年轻人,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要让师父走上的黄泉路,是能够用他人的性命来铺的。
只要我够狠,用来铺路的命够多,我有信心一次性将师父送入葬坑。
但是,真那么做了,那必将阴德尽损,大伤天和。
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多人命给我?
师父生前行善无数,他也绝对不愿意我用这种法子殓他入葬。
骗子是千门高手,我知道他所谓的瞒天过海,十有八九就是欺骗别人过来送死。
老八也是要牺牲自己。
我当然不可能同意。
听到他们的喊声之后,我转头朝他们看去,沉着脸向他们郑重摇了摇头。
老八和骗子还欲开口,但被瞎子伸手拦住。
而后,瞎子的声音才传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少爷是什么人,鼎爷又是什么人?轮得着你们插好?好好看着就是!”
一众人也终于不再说话了。
我也收敛起了心绪,再将精神放到了要做的事上。
敬天祭地的祷文已然念完,也已无需再做其他工序了。
我朝着正门口大吼。
“师父,入棺吧!”
“师父,入棺吧!”
“师父,入棺吧!”
连吼三声,我重重地磕下了头。
“咚!”
头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也同样是在这刹那间,狂风大作,呼嚎满天。
剧烈的风汹涌而来,而这风里,似乎还藏着些什么。
有古怪的声音从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出。
风从我身边抚过时,我更感觉到好似有什么东西和我擦身而过。
我总是能感觉到似有什么冰冷之物,藏在风里,时不时的碰一下我,抚一下我。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直入灵魂的惊悚之感。
即便我早已随着师父经历过许多事,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甚至我也早已知道会发生什么,风中又有些什么。
可这一会儿我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这风来得快,也来得怪。
最终随着剧烈的呼喊声,这风直冲入了屋中,没进后方卧室。
又不过只是刹那间而已,我冷不丁地打了个颤。
我感觉到,似有一只冰冷无比的手,覆盖在了我的背后,摩挲着我后背正中的脊椎骨!
时机,已至!
当即,我咬了咬牙,朝着正门一喝,“诸位,请吧!”
就在我喝声落下的刹那间,我感觉到落于我背后的那只冰冷手掌,猛然间刺进了我的身体之中,狠狠地握住了我的脊椎骨。
一股直冲灵魂的可怕疼痛感,狠然传出。
我疼得浑身冒汗,头晕眼花。
好似整个骨架在这一刹那被人敲碎了,又好似又人正疯狂揉着我颅中的脑子。
如果此刻我能昏睡过去,会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怜悯。
可惜,我的头脑一片清明。
而且这阵剧痛,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因为疼痛而惨叫出声,另外一种让我险些疯狂的感觉,又传了出来。
我又感觉到,我脊椎内的骨髓,好似又被那握着我脊椎的冰冷之手缓缓抽走。
这,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疼痛了而已。
我觉得我的灵魂也在随之被抽走,我的生命力也在被抽走。
一阵冰冷的感觉,随着脊椎被抽走之感,以那只握着我脊椎的手为起点,朝着我全身扩散而去。
这,是死亡来临的感觉!
一时间,我又怖又喜。
人,就没有不怕死的,我也怕。
这缓缓降临到我身上的死亡,同样让我觉得恐怖!
但是,这也代表着我想做的事成了!
忍着所有的怪异与痛感快,我咬着牙,倒吸着冷气,吃力地抬头朝着大门看去。
这一抬眼,我全身一颤。
与此同时,倒吸冷气的声音,惊呼的声音,吱呀的怪叫声,也从一旁传出!
只见大门口,我那已故的师父,直立着身子,踏着扑在地面那染着我鲜血的纸钱,一步又一步地缓缓走来。
只不过,我师父毕竟已然死去。
他缓步行来的姿势与动作,极其怪异。
师父是踮起脚尖的,双手抬起,举平着往前伸着。www.xiumb.com
就好像师父的背后有人在推着他,垫着他的脚。
身前则有人牵着他的双手,引领着他。
那本压在他身上的九只邪怪之物,则牢牢地挂在师父的身上。
奇怪的是,因九龙压尸的缘故,我师父的尸身,变得沉愈千钧。
而今我师父朝着铜棺缓缓而行,它们竟然没有阻止的迹像。
挂在我师父身上,平静无比。
当然,此刻我顾不上这些,忍受着那生命力与灵魂被剥离的恐怖感。
脊椎被握住的疼痛,就已经让我拼尽了全力了。
终于,我的精神即将崩溃之际,师父已踱到了铜棺之前。
我咬着牙,拼命地抬起手,轻轻地抚在了铜棺上。
“师父,天棺已成,请您入棺。”
我费尽了全力将才话说完,而后又虚弱地在铜棺上轻轻一拍。
登时,那罩于铜棺之上的红网,猛然崩直!
罗网驮着铜棺,以彻底违反自然规律的形式,缓缓飘起。
与此同时,我师父也似被人举起,腾至半空。
“师父,入棺吧!”
我再喝一声,又抬手在铜棺上勉力一拍。
罗网再动,驮着铜棺往师父缓缓靠去。
而师父,也愈升愈高。
最终,铜棺移到了师父所在的地方,而师父早已腾空至了铜棺之上。
这一刹那,我的心紧张到了急点,连气都不敢再喘了。
只需师父倒下,便能顺势进入棺中,一切异将大功告成!
而我师父是诸阴神接受了我的寿命为祭口送入铜棺的,想来我师父身上的邪异之物,也绝无胆量再作怪。
绝对不可能存在抬不动棺材的可能性!
然而,眼见着悬浮着的师父,缓缓向铜棺倒下之际,却只听‘呼’地一声狂嚎声传出!
又有一股风猛然冲来
这风径直冲至铜棺,便听‘腾’地一声轻响传出,铜棺之上的红绳罗网,窜起幽绿鬼火。
仅一眨眼,罗网被绿色鬼火尽数燃尽。
“轰!”
一声重响,铜棺砸落地面。
而师父,也像是有一股无比可怕的力量从背后拉扯着他,竟将他往屋内扯去。
“不!”
我心中大骇,惊声大喊,刚想起身追击。
却又感觉到那深入了我血肉之中,握着我的脊椎抽着我骨髓的手,从我背后抽了出来。
这让我猛然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也来不及追着师父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师父被那无形之力扯入房中!
可古怪的是,在师父被扯进房中之际。
那九中挂在他身体上的邪异之物,竟怪叫连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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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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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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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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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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