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皮抽了抽。真是没有想到会从刘全友的嘴里听来这么一句话,这让我忍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声。
就在听明白他说的话之后,我立刻就想起了刚才在我的幻像里,那个大头婴灵抱着我后背叫爸爸的场景,顿时觉得有些晦气。忍不住朝着旁边啐了两口。
这通道里的空间着实不大,我又一直都在旁边扶着,所以吐唾沫的时候只是动作稍稍大了点,就不小心擦碰到了旁边的周振,这货的身体一抖,再次低低的喊了一声“水”。
我抬起手,在身上的几个口袋里摸了摸,随后就惊喜的发现了两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兜里的话梅,连忙是撕开了包装袋,塞到了周振的嘴里。xǐυmь.℃òm
周振感受到了嘴里面忽然多出来的异物,下意识砸吧了一下嘴,话梅刺激得他分泌了不少的唾液,总算是解了点儿渴。
紧接着这货便是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在哭,又仿佛是在念着什么咒语。
这情况儿让人有点儿难以琢磨。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发现他这会儿仍然是处于迷糊的状态,估计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旁边的刘全友,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知不觉的,这小子距离我又远了半米多。
他要是再往外面蹭两步,估计能直接坐水里,那水里可不干净。
我一抬手,打算跟他招呼一声,说明情况,结果这货又向后缩了半步,半拉屁股直接坐到了水里。
井水本来就凉,更何况这井底下的情况更是特殊,只是坐了几秒钟,这货就轻嘶了一口冷气,又把自己挪了回来。
我忍不住笑骂了一声:“他奶奶的,就算那玩意儿真是我儿子,也不可能跟他爹长同样一张脸吧?”
刘全友被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说的一愣,随后可能是顺着我的说法想到了什么,脸上惊恐的神情缓解了一些。
干笑了两声后,刘全友这才继续说道。
“看到那种情况,我自然是忍不住了。哪里还敢躺在地上,连忙就爬了起来。”
“周哥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扛不住,在我起身的一瞬间。就从阴影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按住了那个东西。”
刘全友越说越入神,声音也是逐渐低沉了下来,甚至就连同样坐在这个通道里的我也有些听不太清,我不忍心打断他,只能向前靠了靠。
哪怕是能在他这里听到一星半点有用的东西,对我接下来的行动都会有所帮助,但是这些东西,都得靠我自己去琢磨,指望着这家伙自己讲明白,等同于指望着牛会飞。
“紧接着……紧接着他们就是在那石室里面撕打了起来,我不知道那小东西明明只有不丁点儿,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甚至于就连周哥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奈何他。”
“我在旁边,根本就帮不上忙,也不敢随意乱动,好在周哥的反应和能力比那些东西强了不少。只花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东西给按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接着又摇了摇头。
“然后……再然后……”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记不清楚了。”
听到他最后这两句话,我差点就是一个大逼兜子打上去。
亏得我听得这么入神,他娘的这小子回来叨咕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除了给我找了个儿子以外,竟然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不过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根据他刚才提供的这些信息,我隐约也想明白了之前一直在迷惑着我的一个疑点。
那就是刚才我所经历的一切未必是幻想,而他们两个所经历的也未必就全都是真实。
否则那个小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同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这一切,应该还是脱离不了尸香幽昙。
那玩意在我们鲁班一脉的各种术法里也算得上是极其特殊的一种。
让人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一直沉浸在各种怀疑当中,也是那东西的特点之一。
我沉思了片刻之后,再次发现了一个疑点。
按照这小子的说法,他跟周振两个人在这石室里折腾的时间没有一小时也得有四五十分钟了。
当然这其中还不包括这小子迷的时间。
但是我分明记得我进入这石室的时间,跟周振前后最多也就是差了三五分钟而已……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拿出了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结果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机已经进了水,无论我怎么按开机键都没有办法打开。
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看向了刘全友。
这小子还算乖巧,立刻就把自己的手表掏了出来,我接过那个样式老旧的手表,简单看了一眼时间。
紧接着我的心头就是一沉。
果不其然,我们下井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而此时时间分明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
别说是偏差三五十分钟了,这他娘的足足偏差了六七个小时。
而我们三个任何一个人,明明都只觉得才过去了最多一两个小时而已,这期间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我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六七个小时过去了,村子里竟然没有人发现我们三个消失了,也没有人找到这里来?
按照时间来算,外面应该已经陷入到了夜色之中,我已经用神龛镇住了那几个五猖神的神像,不知道村子里那些怪现象还会不会出现……
还有院子里睡棺材的左慕凝,幸亏我们下来前把镇阴棺给锁上了,这妮子应该不会出问题。
就在我思绪流转,百般愁绪全都涌上了脑子的功夫,嘴里还塞着两颗话梅的周振,咳嗽了两声后,总算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吐出了话梅,凑到自己眼前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接着问道。
“现在几点了?”
我把手表扔给他,没有吭声,在我们三个里,这货明显知道的最多,却又不跟我们说清楚。
要不是看他还受着伤,我早就两个大逼兜子上去了。
周振凑到近前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叹了口气。
“九点了……可能真来不及了,都是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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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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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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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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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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