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磕三个?”
他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我两眼,犹豫了片刻之后,就地跪在了墙头,似乎真要给我磕头。
我连忙拉住了这憨货:“叫你磕你就磕,你还挺实惠。”
“让你磕头,不是给我磕的,是给我祖师爷!”
我这么一说,刘全友就更糊涂了。
直到我把专门带来的祖师爷牌位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才算明白过来。
“张哥,你的意思是,让我拜这个神位?”
刘全友朝着祖师爷牌位看了两眼,下意识问道。
我点了点头,这祖师爷牌位,是我张家一脉相承下来的,除了祖师之外,自然还有各代先辈英灵庇佑。
之前我为左慕凝背负命格的时候之所以拜这牌位,求的可不只是心安。
这会儿事情如此危险,仅凭符咒术法未必能保住刘全友这小子,如果能拜请祖师庇佑,自然再好不过。
匆忙之下,我也来不及去找香炉了,就地挖了个土坑,捻土成堆,将三炷香点燃插在了上面。
这个义庄实在是太古怪了点,以防万一,我并没有把牌位带进去,而是就地焚香,把牌位靠在了镇阴棺旁。
随后便是跪了下来。
“弟子张森淼,跪请先师降福。”
“弟子身陷囫囵,一时间不得脱身,无奈之下只得与友人联手,求破邪异风水大阵,奈何手中别无长物,恐怕护佑不周,特此跪请先师庇佑。”
我焚香完事,念叨完这几句之后,就让刘全友这货在我身边跪了下来。
这小子有样学样,拿着三炷香就插在了那个小土堆上面。
紧接着不用我吩咐,这小子嘴里叨叨咕咕的,就开始磕起了头。
我看着他这明显有点儿上道儿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小子看上去大义凛然,实际上现在心里也怕的要死。
毕竟下井之后,谁也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很有可能他才下了井,对面就站着一个已经成型了的极阴极煞。
那东西连我跟周振都表现的那么害怕,他怎么可能不紧张?这三个头直接被他磕的当当响。
我看着他已经有些红肿的额头哭笑不得,心说如果磕头看响声算诚意的话,那他要是把额头瞌得直接冒脑浆,岂不是立刻就能心想事成。
我在心里腹讥了他这么两句,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一股清风吹来,围着我们两个绕了一圈,这才消失不见。ωωω.χΙυΜЬ.Cǒm
而牌位前面的六柱香突然间燃烧了一大截。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
好家伙,刘全友这小子是不是身上还藏着点儿其他秘密?
之前我拜香的时候,祖师爷的牌位可没给这么大反应。
现在对比起他来说,反倒显得我更像是外来户儿,他是亲的徒子徒孙了。
等他站起来之后,我下意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感觉得到他身上对那些鬼面煞逼出来的阴气,此时已经减弱了不少。
看样子,祖师爷牌位,的确是显灵了。
我一边安慰他了两句,一边转头看向了周振。
就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周振现在一张脸已经再次变得有些惨白。
我立刻走上前去拦下了他已经摸向了腰里的手。
“周哥,你可不能再吃那个药丸了,不然我估计你可能就折在这里了。”
被我拦下了动作之后,周振叹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了我,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刘全友,忽然间眉毛一扬。
“刚才你是在向祖师爷祝祷,而且还成功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朝着我问道。
说实话,我也没猜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但还是点了点头。
周振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小子还真是会给人带来惊喜,只可惜我这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祖师牌位,不然的话高低也给他叠加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符咒分出了一小半,开始往这小子身上贴。
感受到了刚才那股清风之后,刘全友这会儿是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任由我们两个在他身上摆弄来摆弄去。
等到我们两个把该贴的符咒全都贴在了他的身上,眼看着太阳西斜,立刻就拉着他跨了两个院子,跑到了那个带着古井的院子里。
以防万一,我把祖师牌位连带着刚上的六炷香,全都给请到了这个院子里。
这会儿左邻右舍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并没有关注到我们的举动。
井口旁被我们刨出来的那个小土坑现在还在,似乎这一整天的功夫也没有人来这里折腾。
拿着刘全友找来的绳子,给这小子打了个安全节,我们两个便是仔细叮嘱了他几句需要注意的事儿。
“在下面无论看到什么,千万都不能轻举妄动,记录后下面这些东西的位置然后拉动绳子,让你们把我拉上来。”
“等到张哥周哥商量好具体的对策之后,再由你们其中的一个人陪同我一起下去,解决或者是困住那个极阴什么煞。”
刘全友丝毫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地重复了一遍我们的要求之后,这才把那个绳子的末端拴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接着让我们两个一点点把他放了下去。
好在刘全友这小子算不上有多沉,我们两个倒也没怎么费劲。
这口枯井的深度有点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刚才从井口看下去,一眼居然望不到底,我们之前还以为这井已经被填了大半,没想到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实际情况。
刘全友这小子自己下去之后,也是连连惊呼。
片刻之后,我们准备好的十米绳子就快放到了尽头。
与此同时,绳子上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震颤感,紧接着刘全友的声音便是从井下传了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根本听不太明白,但我们两个还是立刻就收紧了绳子,想要把他拉上来。
然而在绳子的另一端,突然间传出了一股巨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另一头,不想让我们把刘全友拉出来,开始跟我们两个疯狂角力。
几乎是同时,一股刺骨的阴风从井里吹了出来。
被我请到了院子里的牌位前那六炷香,瞬间折断了其中的四根!
剩下的两根,也是爆燃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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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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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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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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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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