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特彻彻底底的呆滞住了,好半天都没能说的出话来。
“那老夫人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安子篱忽然问到。
陈母回过神来,冷笑一声。
“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倒是有话要对老夫人说。”安子篱走上前坐在陈母对面,“李平意图谋反,现在皇上正在满京城的找他。皇上英明神武,想必一定能平安度过此劫,李平的死期就快到了。”
安子篱话音刚落,陈母的身体就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安子篱眉头一皱,看来陈母果真是知道一些内情。
“看老夫人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安子篱说道,“李平他到底是谁?”
陈母忽然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冲出了门去。
安子篱一愣,原本是想追问一下李平的下路,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问的一句,竟让陈母反应这么大,看来李平的身份并不简单啊!
安子篱也连忙跟了出去,这时,陈母身边的婆子反应了过来,一把拖住了安子篱。
估计她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死命的拖着安子篱不肯放手。
安子篱急了,立刻对宁途吼道。
“宁途!追上去!”
宁途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安子篱也费力推开了那婆子,自己却也滚到了一边,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动一动都觉得疼痛入骨。
安子篱看着自己飞速肿起来的脚腕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
安子篱看向她,“李平在劫难逃,你家夫人去报信就是为了让他尽早撤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李平被捕,陈夫人也保不住。你们这些奴才到时候都得死。”
婆子身体狠狠一颤,被安子篱的话给吓住了。
安子篱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听陈大人说,戳破了丑闻的那天晚上你似乎就有犹豫了,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万一真的出事,你全家老小都保不住!”
婆子的面色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紧绷的神经俨然有崩塌的迹象。
“说吧。”安子篱扶着墙站了起来,“说出来对谁都好。”
婆子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你到底想问什么?”
“李平是谁?他在哪儿?”
婆子咬紧了牙关,“在哪儿我不知道,但他是……”
安子篱蹙眉,“是谁?”
“他是……他是前朝的废太子啊!”
安子篱猛地一惊,废太子?!
竟是那位?
她从前听说过前朝太子无才无德,整日纵情声色,有一次在万寿节期间去青楼吃花酒,被逮了个正着,当即被废,于第二年病逝。
结果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那个太子还活着?!
安子篱忽然转身,拖着自己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难怪呀,难怪陈母这么不甘心……
因为她年轻时是有机会做皇后的!
不行,她得去告诉陈卿阎!
与此同时,皇上的寝殿内,皇上缓慢的盘弄着手里的玉串珠,低声问道。
“人都扣下了?”
“扣下了。”陈卿阎点头,“阿月带来的人被送过去和大皇子殿下见过面,大皇子不经惊吓,当即招了。而那个被送进来的小厮也的确被印证是在外面放过印子钱,目的在于陷害安信侯府。”
而他之成为大皇子的眼线的时间是在紫鸢过世之前。
盘查了那么久,几乎把整个侯府都翻遍了,打死那么多奴才,结果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
而这个人原本是皇后留下的,本想以他作为一个突破口,搞垮安信侯府,顺势突破陈卿阎那边。wWW.ΧìǔΜЬ.CǒΜ
但中途出现了一个变故,便是花音。
紫鸢的香囊能为何会落在花音的手中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她留下的暗示却成为了最关键的证据。
至于紫鸢的弟妹,也的确是被大皇子控制。
是皇后身边的那个婆子把消息透出去的,她到死到临头,虽然是供出了皇后,但是也给大皇子留了一条活路,嘱咐他一定要处理掉紫鸢的家人。
其实紫鸢一开始是六皇子那边的人,但现在可以确信的是她和皇后也有勾结,至于怎么勾结的,六皇子知不知情,现在已经不要紧了。
而至于大皇子与二皇子谋反之事,也被大皇子亲口认证了。
唯独一点至今为止都没有收获,那就是李平的下落。
关于李平的老巢到底在哪儿,皇后没有来得及说,而且李平向来是与大皇子单线联系,导致到最后竟无一人知道李平的踪迹。
“眼下怕是只能等待禁军们的搜查了。”陈卿阎说的。
谁料的话音一落,竟然有人忽然在外高声说道。
“我知道他在哪儿!”
陈卿阎猛地转过头,安子篱?她怎么来了?
安子篱匆匆走了进来,“皇上恕罪,臣女未得传召就私自进宫,但是臣女已经知道了李平的下落了。”
安子篱刚出陈府大门就撞上了匆匆忙忙的周成瑞,便立刻把事情告诉给了他。
周成瑞也未曾想到大妃留下来的人竟那么有能耐,追着宁途出去了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发来了飞鸽传书,已经锁定李平的位置了,就在西郊。
这一消息,实在是令人惊喜又震惊。
“事不宜迟,得抓紧时间!”安子篱说道。
“我去。”陈卿阎立刻开口说道。
接着,便转身要离开。
“阿阎!”安子篱猛向前一步,抓住了陈卿阎的衣袖。
陈卿阎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安子篱一眼。
“你放心,我知道。”
安子篱轻轻的松开了手,“我等你回来。”
“好。”陈卿阎郑重的点头,接着便大步离开了。
安子篱看着陈卿阎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虚脱,险些跪坐在地上。
龙椅之上的皇帝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安子篱的背影。
“你是朕这辈子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子,朕很佩服你。”
安子篱转过头来,“皇上……”
“难怪他那么喜欢你。”皇上抬起头来看向远方,“这件事结束之后朕会亲自为你们主婚。”
他忽然近乎遗憾的他的口气,“朕这一生自以为是个君子,对于任何人,只要能保留一丝余地,就绝不赶尽杀绝,却不知好心办了错事。该杀的人没杀,该留的人怕就也留不住,如今是该有个结果了。”
皇上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忽然,一片雪花缓缓的落了下来。
皇上抬起手接住了雪花,“六月飘雪……怕是那些枉死的人们在鸣冤。”
皇上低声开口,“有时想来,朕也是自私的那个人。只想保全自己的名声,愿作古之后能名垂青史,但如今想来也不妨做个恶人。因为皇位总要有人继承,江山也不能无人掌管。若未来太子能够知晓朕做恶人是为了让他江山稳固,励精图治,真正的造福天下百姓,朕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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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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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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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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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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